張遼、高順帶着蹋頓一路向西回到了與張任分道的彈汗山東北,大軍就此休整,張遼在這裡紮下營盤,等待各路哨騎回報。
“張任將軍回來了!”哨騎報告。
張遼、高順聞言,立即叫上蹋頓,出營迎接。只見張任與幾個手下走在最前面,馬後各吊着一個圓滾滾的東西。
張任來帶張遼面前,將軻比能諸將的人口奉上,並跪拜道:“末將不辱使命!請督軍校驗!”
蹋頓看見軻比能人頭,頓時情緒失控,跪地放聲痛哭起來。
“將軍快請起!鮮卑兵馬是否已經殲滅殆盡?”張遼問道。
“一個不留,全部扔到饒樂水裡去了。”張任說道。
張遼點點頭說道:“現在就看大將軍那邊了!”
劉徵這邊,帶着諸將及匈奴劉豹,奔襲二千餘里,始終未能追上和連、李儒。一路上和連的蹤跡總是忽隱忽現,劉豹也頗爲不解。
“奉孝,你看和連這是想往哪兒走?”劉徵問道。
郭嘉說道:“廣袤大漠,和連最有可能的存身之所,無非在山、水之間。這荒漠戈壁,草稀畜寡,非人所居,更何況是大隊兵馬。”
郭嘉又仔細回想了這一路來的行軍路線,心中頓時有了答案。
“前方不遠當是姑衍山了吧?”郭嘉問劉豹道。
“不錯!往西是狼居胥山,挨着地便是姑衍山,從姑衍山往東便是弓盧水!”劉豹清楚的回答道。
弓盧水,後稱盧朐河、盧朐河,今稱克魯倫河,克魯倫河往下稱爲額爾古納河,至大興安嶺轉道,便是今天的黑龍江!
在弓盧水之東,便是大興安嶺。劉徵當然知道大興安嶺,同時他也知道在大興安嶺羣峰中,有一座山名叫“大鮮卑山”!
“看來和連是想將我們引向狼居胥山,然後他再轉道向東,沿着弓盧水回他鮮卑人的老巢啊!”劉徵看出了和連的意圖。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劉豹問道。
劉徵看了看劉豹,又看了看身後的隊伍,問郭嘉道:“我們還有幾日的乾糧?”
郭嘉回話道:“已不足五日,不過此行特意多帶了些戰馬,如果以戰馬充飢,大軍還可以支撐二十天。”
郭嘉考慮周全,從平城出發的時候,便令劉豹的匈奴兵,多帶了些馬匹。反正鮮卑兵死了,馬匹可多了去了。
劉徵說道:“那就跟着和連!既然他想帶我們看看鮮卑人的老巢,那咱們便去參觀參觀!”說罷,劉徵在劉豹的帶領下,繼續向前進發。
大軍又行了兩天,腳下的草地開始變得茂盛起來,劉徵已經能夠遠遠的看見原本平曠的草原那頭隱約出現了一些高大的身影。
大軍越走越近,山勢越顯越高,連綿的羣山橫亙在草原之北,顯得極其突兀,極其高大。山頂上還是白雪皚皚,融化的融化的雪水從山上流下,匯聚成一條條小小的河流。
劉徵看的都有些呆了,劉豹走近前來說道:“這就是狼居胥山了!”
其他人也許也會被狼居胥山所震撼,但他們卻不會有劉徵的這種感覺,這是出於時代的侷限性。
劉徵看着高聳的羣山,心裡不禁感概,狼居胥啊狼居胥!不愧是草原狼的聖山!可惜漢人無法適應這裡的環境,否則他一定要將這神山納入大漢的版圖!
所謂“狼居胥”,其實是“狼居穴”的音誤。草原上最兇猛的便是狼羣,據傳說,草原狼便是從這裡誕生。
狼居胥山便是今外蒙烏拉巴託東側的肯特山。劉徵知道這便是後世蒙古族的聖山。再往北便要到西伯利亞了。
劉徵想到這裡,不禁笑了笑,以後不會再有西伯利亞這個名字了!
現代的西伯利亞,正是來源於鮮卑族,鮮卑利亞,錫伯利亞,西伯利亞。“利亞”跟“斯坦”一樣,是很多語言裡面的常有後綴,有人說“利亞”可以解釋稱“……的地方”。那西伯利亞大概也可以說成是鮮卑人的地方吧!
不過這一切在劉徵這裡將打上句號,鮮卑人將不復存在,以後也不會有西伯利亞這一稱呼了!
劉徵看了看劉豹,笑着說道:“當年冠軍侯封狼居胥,禪姑衍山,登臨瀚海。今日我劉徵來到這狼居胥山,不想卻是由你劉豹領路。”
冠軍侯指的是驃騎將軍霍去病,元狩四年,霍去病率騎兵五萬北出代郡,縱橫兩千餘里,俘虜匈奴當戶、都尉八十六人,殲匈奴七萬餘人,一直殺到眼前這狼居胥山。
時移勢遷,漢朝大將軍劉徵卻又帶着匈奴人原路再次殺了回來,只不過對象變成了鮮卑人。
劉豹尷尬的笑了笑,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劉徵收起笑容對劉豹說道:“這狼居胥山以後便是你劉豹的了!從此漠南漠北復歸匈奴。本將軍今日要跟你劉豹歃血爲盟,陰山之北,狼居之南,今由我大漢肅清姦凶,饋與匈奴。汝族當思大漢恩義,永世不得背叛!若有二心,鮮卑之今日,便是你匈奴的明天!”
劉豹趕緊下馬,帶着身後匈奴將帥,盡皆跪拜在地。
“叩謝大將軍厚恩!我匈奴在此立誓,生生世世永爲大漢臣屬!匈奴族衆皆爲大漢臣民!歲時上貢,永不相違!”劉豹激動的說道。
劉徵看着跪拜匍匐的匈奴人,聽了劉豹的話,滿意的點了點頭。土地拿下來,治理終究是難題,以夷制夷,纔是最好的策略。劉徵知道,沒有萬世不變的事情,相信只要以後政策得當,匈奴人會是替大漢守護這片土地最好的選擇。
於是,劉徵和劉豹就在這狼居胥山腳下,歃血祭天,盟下誓言。
探騎來報,鮮卑和連果然是向東而去了。盟誓一畢,劉徵當即便又帶着諸將以及劉豹向東跟去。
弓盧水從狼居胥山流下,一路蜿蜿蜒蜒,平靜的流淌在草原之上。
和連從沒有這麼狼狽過,一連奔逃了半個月。
“大單于這是要帶我們去哪兒?”李儒幾乎已經累的快虛脫了,這半個月來,食不果腹,每天都在提心吊膽中度過。
和連指了指東邊說道:“回我們鮮卑的神山!”
李儒知道大鮮卑山,但是這大鮮卑山處在荒山野嶺之中,鮮卑人好不容易從那裡走出來,爲什麼和連現在卻要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