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疼痛撕心裂肺,我因疼痛和恐懼渾身都在劇烈的顫抖着,連褲襠都有點溼了,有人說被砍頭後人的眼睛還能眨幾下,這回輪到自己了,能弄清楚也算又長了點見識吧,現在的我已經拼命的在矇眼布中眨眼晴了,但預期中那脖子上的一刀卻並沒有來,脖子上沒事,那疼痛是從左面的額角處傳來的,怎麼會是這裡?難道要把我分成段來砍?
猛然間劇痛一輕,感覺一個東西從那疼痛處離開了,接着那塊矇眼布也被摘下,我翻着白眼一看,又見那無名姑娘帶着一臉壞笑站在我面前,只見她笑過後在我面前揹着手筆直的站好,然後郎聲道:“罪卒燕九郎,以下犯上致使朝庭勳臣重傷殘廢,按律本應處斬,但念其年幼無知又尚有微功在身,故免死刺面發往3000裡外敦煌郡中軍前效力,行刑後即刻起程”。
我此刻已完全傻了,當她說到發往敦煌郡時腦中轟了一聲就什麼都聽不到了,後面她說的我一個字都沒弄明白,只是見她嘴在動,我目光呆滯的看着她,直到嘴裡那塊破布被人取下後纔算緩過神來,但剛清醒點就又聽見那無名姑娘暴喝道:“看什麼呢?還不快謝謝三公主的不斬之恩?”。
我先是又愣愣的看了她一會,然後猛然撲倒在地放聲狂笑了起來,笑的太痛快了,額角上那傷口又是一陣劇痛,但我不管這些,仍是病態的狂笑着,這笑聲越來越小,最後憋在嗓子中發不出聲來了,但身體仍是隨着那笑一下下的抖動着,此時另一個姑娘道:“壞了,他瘋了,你說你這樣嚇唬他幹嘛?要是早點告訴他現在能這樣嗎?這下完了,回去和公主怎麼交代呀?”。
這次那個無名姑娘也有些驚謊的道:“我怎麼知道他這樣不禁嚇,你不知道這小子在安南有多壞,那。。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啊?”。
此時那老頭呵呵笑道:“二位小姑奶奶莫怕,這樣的我見的多了,這是措然聞知自己不用死後樂的失了心,你們幾個,擡一桶井拔涼水來,然後當頭給他扣下去”。
我是狂笑着親眼看那桶涼水砸下來的, 這老頭的招術真損,本來我沒像他說的那樣失心瘋,他們說的話我也都聽的明白,只是笑的說不出話來了,涼水一澆渾身上下的傷口一起大痛,這疼痛當時就讓我眼前一黑,但疼歸疼,那止不住的狂笑卻消失了,張口噴出一些被砸進嘴裡的水後我喘着粗氣道:“多謝三公主了,敦煌就敦煌,咱們這就上路吧”。
從這差點被嚇的屎尿齊流的地下室中被架出來一看,門口居然停着一輛囚車,當下心中又是一陣大樂,我剛纔就在犯愁腿傷太重走不了路,沒想到竟然給我備了輛專車,被塞進車中後那幾個姑娘又往車裡放了好些東西,吃的喝的全有,都快堆成一座小山了,我咧着嘴向她們傻呼呼的笑了一下,又衝那兩眼瞪的溜圓的無名姑娘招招手,就一頭倒在車上不動了。
車在向前走,輪軸轉動着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吱聲,我已從那狂喜的興奮當中清醒過來了,發往敦煌軍前效力,以前可沒少聽大家講敦煌那個地方,天乾物燥到處都是茫茫的戈壁和沙漠,這還不算,那裡是我們的邊界,聽說那地方是突厥人,吐谷渾人,善單人,等等等等好多外族人爭奪的前沿,好像還那裡還有一條通往大秦國的什麼絲綢鋪出來的路,還有好多各個國家的商人,大秦國在哪我不知道,反正聽說好遠好遠,那用絲綢鋪出的路不是需要好多好多錢嗎?這事我一點都不信,但問鄭雄他們卻都沒人愛給我解釋,所以關於這條用絲綢鋪成的路我早就有心要去看看了。
押着我去敦煌的是四個北平府的衙役,這一路上對我是着實不錯,簡直比店小二見到客人都恭敬,走了幾天後我的心情也開始好起來了,身上的傷更是恢復的奇快無比,也難怪,這一天天的除了吃就是睡,悶了就跟他們嘮家常看風景,雖說名義上是發配,但比他媽遊山玩水都爽,唯一的缺撼就是不能出籠子,因爲上面有北平府的封皮大印,所以我也就不強求了,也不用縮骨功往出擠,我知道這些專門押差的最不容易,外一我在外面閒逛時叫人撞見報上去那他們幾個非遭大禍不可。
現在的身份是配軍了,我問過他們幾個我額角上的字,他們跟我說是個戎字,百姓們發配是個囚字,當兵的發配就改成戎了,如今額頭這傷口早就結了疤,我沒事時就去摸,果然是個戎字,戎就戎吧,我是個當兵的,這字給烙的也不算錯,反正到了哪都是個戎。
已經走了有兩個月出頭了,所過之處也越來越荒涼,這一天當走到一條大河邊時,囚車停住了,我有些吃驚,忙向他們四個問道:“怎麼停這裡了?”。
那個帶頭的人向我苦笑了下道:“燕兄弟呀,這一路上我們對你怎麼樣?”。
我聞聽此言當時身體就是一震,當下也收起笑臉冷冷的道:“有話就直說吧”。
這四人對望了一眼道:“我們這也是不得已呀,臨走時三公主交代下話來,讓我們幾個好好的持候你去敦煌,臨走時還給了我們幾個300兩銀子,說是100兩給你路上吃喝用,剩下的讓我們幾個分,這錢不少,按理說咱們幾個不該幹這喪良心的事,但那毛少將軍在臨行前也交代了,非讓我們幾個要你的命,事成之後每人給20兩銀子,不成就殺我們在北平府的全家,我們也是被逼的沒辦法,兄弟呀,上路之後你就別怪我們了”。
我聽完後笑道:“只怕你們幹了這事也活不成吧,想怎麼處置我,先說來聽聽如何?”。
那領頭的指着這條河道:“咱們幾個覈計好了,現在唯一能給你做的就是留個全屍,這河不深也不淺,我們解下馬後將車向河裡一推,等你去後將屍首向前面的縣城一交也就是了”。
我點着頭向那條河看了幾眼後笑道:“主意到是不錯,但你們就不怕事後有人追究嗎?到時你們不怕交不了差?”。
那領頭的嘆道:“這裡愛發水,我們只要說在路上被水衝了就行,兄弟你還有什麼話要交代沒有?事後我們一定給你把話捎到”。
我搖頭道:“沒什麼話了,你們動手吧”。
他們也不在說什麼,卸下馬後在車轅上綁了兩條大繩,然後一齊發力順着河上的陡坡就將車推了下去。
我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待到車落水時運起縮骨功就從籠縫處鑽了出去,出來後先抓着車底在河裡潛了一會,然後抱起水底的一塊大石就向河岸走去。
河水有些渾,我沿着河底向上走着,心裡盤算着上去後這四人是殺還是不殺,可就在此時,一道人影卻噗嗵一聲躍入水中,我一見有人下來當時怒火大起,你們他媽的也太毒了吧,難道還想看看我是怎麼淹死在籠中的?那可就別怪我手狠了。
想到這我一矮身就趴到河底不動了,左手抱緊大石,右手拿起塊小點的等着那人來,他游過來了,直奔木籠,我猛然站起抓住他的腿向下一拉,同時身子躍起一石頭就砸在這人的頭上,這人當時就趴在水裡不動了。
這下不用想了,一個不留,可當我從水中冒出頭來眥着牙向岸上看時,沒想到看到的情形卻讓我當時就愣在了那裡,只見岸上並排跪着四個人,正是押送我的那四個,他們面前還站着個提劍的,卻是那無名姑娘,這下我被嚇毛了,這四個都在岸上,那我把誰砸倒在水裡了呀?
看到這我頭髮都快豎起來了,嘴裡叫着老孃趕忙翻身又鑽進了水中,那人還在飄着呢,等我提起他的頭髮一看,一張大驢臉上全是血,眼睛翻的都看不到黑色了,居然是單良,看到這我忙帶着他就向岸上跑,等上岸急救了半天后,這小子醒了,先是噴了不少水,然後回身邊向水裡急爬邊喊道:“水裡有東西,水裡有東西,居然把我從水裡打出來了,你把刀給我,我再下去一次”。
那無名姑娘早就看呆了,見他又向水中爬才喊道:“別去了,他上來了他上來了”。
這下他不爬了,停下來先是回頭看了看,然後又晃了晃頭才愣愣的對我道:“你怎麼上來的?那水怪沒傷着你吧?”。
我忽然覺得心頭一熱,忙跑過去將他扶起來道:“我沒事,剛纔。。。。?”。
單良呵呵一笑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我將他扶坐在一塊石頭上邊給他頭上裹傷邊問道:“你怎麼來了?怎麼還與她一起來的?”。
那單良聽完後老臉一紅,居然低頭笑上了,我忙又轉頭一看那姑娘,笑的比他還算靦恬點,但那俏臉上也是一片紅,看到這我結結巴巴的道:“難道你倆,,,,你倆”。
這時那姑娘把臉一板急道:“什麼你倆你倆的,你胡說什麼”。
我被她搶白的一愣,在回頭去看單良時,見他也收了笑道:“你別胡說,我和這位姑娘是半路上碰巧碰到的”。
我剛想再去問時忽見他倆互相對視了一眼後臉又有點發紅,這下我明白了,也嘿嘿笑着對他二人道:“碰巧有段時間了吧?”。
那單良又低頭嘿嘿笑了一會後卻突然擡起頭惡狠狠的盯着我道:“我想起來了,在水裡打我的是你,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