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仁川地府,閻帝的小女兒月鈺的府上,地面和房屋突然劇烈晃動起來。
嘩嘩!
府內一座不大的人造湖上,水浪四濺。
“怎麼回事?!”
一襲綠衣的月鈺從房間裡飛出,落在湖邊,望着波濤洶涌的湖面皺眉問道。
“回稟殿下,不知爲何,騰蛇突然發狂。”
湖邊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各站着一位黑袍老者,皆以劍指指向湖面,把力量渡向湖面上的一個陣法。
透過灰色的陣法禁制可以看到,湖裡面有一條青色大蛇,正發瘋一般衝撞禁制,想要撞破禁制逃出去。
但是在四位黑袍老者源源不斷的力量加持下,陣法禁制看起來相當牢固,不是它能撞開的。
地面房屋的震動,正是這條青蛇衝撞禁制造成的。
“哼!”
月鈺臉上的表情驟然一冷,一雙丹鳳眼裡射出兩道凌厲的冷芒,伸手自虛空空間裡抓出一根長鞭,啪,用力甩了一個鞭響,冷冷說道:“這一年時間,本公主好吃好喝伺候着你,好言好語說了無數遍,然而你卻對本公主的善意熟視無睹,把本公主當成了空氣。
你告訴我,本公主到底差哪裡了?
讓你認主就這麼難嗎?
畜生!”
她越說越氣,怒火涌腦,冰冷的臉上忽然泛起猙獰之色。
啪!
手裡的鞭子抽了出去,抽在湖面上的陣法禁制上,鞭子的威力竟被陣法禁制加強,然後再抽打在青蛇的身上。
一鞭下去,青蛇鱗片掉落,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青蛇嘴裡發出痛苦慘叫,翻滾身軀,更加用力地撞擊陣法禁制,想要逃離。
啪!
月鈺緊接着揚臂,又一鞭子落下。
“父皇說的沒錯,畜生就是畜生,根本不懂感情,想要讓其臣服,就得用鞭子狠狠地抽,把恐懼刻進它的靈魂裡。”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本公主就成全你,讓你好好品嚐品嚐鞭子的滋味!”
啪!
啪!
啪!
月鈺眼睛裡一片冰冷和狠厲,一鞭子比一鞭子狠,直把青蛇抽得渾身皮開肉綻。
本來清澈的湖水,被青蛇的鮮血染成了紅色。
“果然還是鞭子有效!”
見青蛇停止了發瘋,蜷縮着殘破不堪的身體沉入湖底,月鈺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
啪!
她揚鞭在空氣裡甩了個鞭響,衝湖面喝道:“畜生,給本主公聽好了,從今天開始本公主每天早晨都會過來用鞭子伺候你一遍,直到你臣服爲止。”
地府皇宮。
閻帝注意到了公主府裡發生的事情,看見月鈺兇相畢露,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撫掌高興大笑,說道:“這丫頭,本帝一直擔心她心太善,會受人欺負,萬沒料到,把她惹怒了,竟是這般厲害。哈哈,好,這脾氣,隨她娘。”
說到月鈺的娘,他臉上的笑容忽然暗淡了下去。
擡手一揮,從虛空空間里拉出一具透明的玉棺,玉棺裡躺着一位絕美婦人。
他俯下身,趴在玉棺上,望着棺里美婦人的臉龐,眼睛裡盡是柔情,喃喃說道:“鳶兒,別怕,我得到了消息,南川地府的納德商會得到了一顆聚魂珠,不久後就會送來,你再多睡幾日,很快就能醒來了。”
……
呼!
張小卒將黃符扔出,黃符迎風而長,在風中呼啦作響,隨即綻放出刺眼的金光。
有道法之力,亦有佛法之力。
霧濛濛的天空突然變得萬里無雲。
東方紫霞如虹,凌空走來一位手持拂塵,鶴髮童顏的青袍老道。
西方瑞彩綻放,凌空飛來一位持念珠和禪杖,慈眉善目,方口大耳的金裟和尚。
“師姐,牛逼啊!”
“這是把道祖和佛祖一起召喚來了嗎?”
張小卒望着天空顯現的異景,吃驚的張大了嘴巴,青袍老道和金裟和尚身上散發出的無上威壓,讓他感到窒息。
他覺得如果師姐青蓮道人若不是被兒女情長耽誤了修行,其修煉上的成就肯定非常厲害。
“啊--”
山林上空,慘叫連連。
一衆鬼修承受不住道佛之威,直接被燒成了青煙。
“啊!”
白麪帝君驚恐尖叫,發自靈魂的恐懼讓他爆發出了平生最強的戰力,掙脫了天龜和黑水汪.洋的鉗制,身體沖天而起,遁入虛空就要逃走。
“狗日的!”
牛大娃不滿地咒罵一聲。
不是罵白麪帝君,而是罵張小卒,因爲張小卒搞來的東西,也壓制了他身上的魔氣,讓他靈魂顫慄。
他不得不沉入黑水汪.洋,躲避佛道之威的壓制。
刷!
青袍老道朝逃跑的白麪帝君甩出拂塵,拂塵化作千萬道符咒鎖鏈,捆住了白麪帝君的雙腿,把他從虛空裡生生拽了出來。
砰!
金裟和尚禪杖砸落,正中白麪帝君的腦袋,將其腦袋砸了個稀巴爛。
“大和尚,幾千年不見,殺性還是這麼重!”
青袍老道竟看着金裟和尚說起話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金裟和尚念一聲佛號,應道:“幾千年不見,道尊風采依舊。”
張小卒望着對面而談的青袍老道和金裟和尚,震驚的無法思考,不明白一張符爲何能召來兩個活人。
青袍老道忽然側頭,目光落在了張小卒身上,微微一笑,開口說道:“小子,快一點。”
張小卒愣在當場,壓根不明白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然而他剛想開口詢問,青袍老道的身體竟化作碎片,隨風消散。
“阿彌陀佛。”
金裟和尚望着青袍老道消散的身影,臉上泛起了苦笑,似乎是有話和青袍老道說,可是還沒來得及開口。
他忽然低頭,目光落在下方的黑水汪.洋上。
牛大娃激靈靈一顫,龜.頭鬼爪鬼尾全都縮進了龜殼裡,並往泥地裡踹了踹身子,心裡不停默唸:“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
“佛道之間的矛盾…也該解一解了。”
金裟和尚喃喃低語,隨即衝着黑水汪.洋屈指一彈,一粒佛珠自他指尖飛射出去,噗的一聲射進黑水汪.洋,落在了牛大娃的眉心識海里。
牛大娃差點嚇得尿出來。
金裟和尚目光轉到張小卒身上,說道:“願佛道之結能由你二人解開,若有一日連你二人都反目成仇,那便說明佛道之間的結真的解不開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道一聲佛號,金裟和尚的身影也化作碎片,隨風消散。
呼--
遠處,黑袍鬼帝長舒一口氣,因爲過度緊張和害怕,以致於他這一口氣從胸腔裡吐出來,就像竈房裡的風箱一般,呼哧有聲。
從青袍老道和金裟和尚出現到消失,他站在原地動也沒敢動一下,生怕一個動作引來殺身之禍。
他慶幸自己做對了,青袍老道和金裟和尚並未爲難他。
他轉頭看向張小卒,眼睛裡抑不住劃過一抹懼怕之色,心裡立刻把張小卒和牛大娃列爲絕對不能招惹的危險人物。
“大娃,你沒事吧?”張小卒關切問道。
“沒事。”牛大娃應聲道,“嘿,大和尚給了我一件好東西。”
佛珠懸在他的眉心識海里,緩緩旋轉,散發出陣陣佛光,受此佛光洗禮,牛大娃只覺神魂說不出的舒坦。
只是隨即他卻皺起了眉頭。
這顆佛珠讓他想起了天寶山的和尚,當初小和尚找到他,直接喊他師兄,說他與佛有緣,然而事實上他卻是在魔道上越走越深,讓他一度覺得天寶山的大和尚算的不準。
現在他才知道大和尚算的真準,原來他和佛門的緣法應在此處。
嘭!
白麪帝君沒了腦袋的千丈身軀突然爆炸,炸起滿天鬼氣,黑森森的,遮天蔽日,遮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他的神魂藉助身軀爆炸的遮掩悄悄地想要遁走。
金裟和尚那一禪杖只是將他重傷,讓他喪失戰力,並未把他直接打殺。
黑袍鬼帝突然動了,撲向白麪帝君想要遁入虛空溜走的神魂。
但一道紅色符文鎖鏈比黑袍鬼帝的速度更快,先一步將白麪帝君的神魂鎖住,並從虛空裡拽了出來。
張小卒一邊掐訣驅使金色枯骨身上的紅色符文將白麪帝君的神魂鎖緊,一邊向黑袍鬼帝投去詢問的目光,意思是問他意欲何爲。
“別誤會!”
“我是想阻止他逃跑,而非想救他。”
“你也知道,他是黑煞林的攔路惡霸,我納德商會與他仇深似海,勢不兩立。”
黑袍鬼帝連忙向張小卒解釋道。
他沒有說謊,確實是想攔下白麪帝君,將其殺死。
張小卒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抓向白麪帝君的神魂,強行撕開他的虛空空間,將裡面的東西掃蕩一空。
“真窮!”
他嫌棄地皺了皺眉頭。
白麪帝君虛空空間裡雜七雜八的東西不少,但是丹藥靈材等東西極少,因爲都被他餵給天龜了。
黑袍鬼帝看到白麪帝君虛空空間裡稀少的財物,立刻動了念頭,想要去掃蕩白麪帝君的老巢,以爲白麪帝君把東西藏在了洞府裡。
“啊--”
“饒我一命,我有很多財寶,藏在洞府裡,全都送給你了,求你饒我一命!”
白麪帝君的神魂慘叫求饒。
張小卒不予理會,直接雙手掐訣,一條條符咒鎖鏈纏繞上白麪帝君的神魂,開始煉化抹除他的神識和鬼氣。
“啊--!”
“饒命啊,我願意簽訂契約,成爲你忠實的僕人,爲你衝鋒陷陣!”
“我不想死啊--”
白麪帝君哀嚎不斷,但張小卒始終不爲所動,因爲在得知他意圖把牛大娃祭煉成鎮魂獸那一刻,張小卒心裡就已經給他定了死罪。
隨着一縷青煙飄起,白麪帝君的慘叫聲戛然而止。
他的神魂本就遭受重創,經不起張小卒的煉化。
黑袍鬼帝看見白麪帝君就這麼被張小卒活活煉化了,心裡禁不住冒冷氣,再次警告自己不要招惹張小卒。
張小卒抓着純淨的神魂之力,一步跨到戚喲喲面前,左手掐道訣,右手引着神魂之力渡給被戚喲喲抱在懷裡,仍然還沒有醒過來的金止卉,幫助她的魂魄快速凝聚。
黑袍鬼帝帶着折損了一半人馬的商隊準備離開。
這樣的損失他一點也不心疼,反而高興的咧開嘴角,他準備帶着這些兵馬直襲白麪帝君的老巢,把白麪帝君數百年積攢的財富掃蕩一空,想想就抑不住興奮。
“閣下請留步!”
張小卒突然出聲叫住了黑袍鬼帝。
“有何吩咐?”黑袍鬼帝駐足問道。
“吩咐不敢當,只想請閣下帶我們出黑煞林,去仁川地府。”張小卒應道。
黑袍鬼帝微皺眉頭,張小卒的請求耽擱了他的打劫計劃,不過沉吟片刻他還是點頭應下:“好說。”
他覺得張小卒看上去似乎是個好說話的,想試試能不能借同行的機會,與張小卒結交一番。
納德商會與陽間的生意來往也很多,若是能結交一位陽間的天師,便等同於打通了一條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