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小卒道力的不停滋養下,蘇德冰冷僵硬的屍體逐漸恢復。
血管裡凝固的血液慢慢溶解。
不過這些都已經是廢血,不能再使用了,需要排出體外。
“不對,被蘇翰林給坑了。”
張小卒忽然反應過來,想讓蘇德死而復生,單靠六十年陽壽根本不夠,還得需要大量天材地寶滋養他的身體,配合着喚醒和激活他的身體機能才行。
他的須彌芥子裡不缺星辰丹,但是恢復生機的靈藥沒有多少,不捨得用。
於是念頭一轉,看向封餘休,急聲吩咐道:“封公公,我現在要喚醒他的各項機能,需要能夠恢復生機的強力藥浴配合,你速速準備一下。”
“遵命!”
封餘休聽張小卒喊得急,來不及多想,急忙應聲領命。
不過,多想也無用,除非他不願意救蘇德。
他閃身自大殿裡消失,去了一趟皇宮寶庫,再回來時手裡託着一個熱氣騰騰的藥浴的木桶,拋到張小卒的面前。
張小卒感受到浴桶裡散發出來的磅礴生機,好想自己跳進去泡一泡。
咕咚!
他把蘇德整個身體摁進藥桶裡,然後助蘇德的身體吸收藥力。
“張公子,老夫這裡還有一些靈藥。”
封餘休擔心藥效不夠,又把自己的一些靈藥拿了出來。
“多多益善。”張小卒將靈藥收下,並問道:“還有嗎?”
“我這裡也有一些。”
“給。”
大殿外,藏在暗處的兩位聖境強者,也都把自己的靈藥貢獻了一些出來。
張小卒照單全收,不過沒有往藥桶裡放,而是收進了自己的須彌芥子裡。
封餘休發現張小卒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奸笑,神情不禁僵硬了幾分,心裡生出一股上當受騙的感覺。
半個時辰後,蘇德的身體突然煥發一股生機。
雖然微弱,但是被封餘休三位聖境強者第一時間察覺到,三人臉上皆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咚——咚--咚--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蘇德的心臟開始緩慢跳動。
心臟跳動,血液隨之流淌。
張小卒以勁氣割開他的手腕,將壞死的淤血排出體外。
嘩啦!
又過了半個時辰,張小卒把蘇德從藥捅裡提了出來。
一股微弱的神魂在蘇德空蕩的識海里誕生。
蘇德隨之呻吟一聲,緩緩睜開眼皮,醒了過來。
“蘇德!”
“父皇!”
“陛下!”
齊蓉兒和一衆大臣紛紛驚呼,繼而喜極而泣。
“天佑大蘇!”
“恭喜陛下逢凶化吉,重獲新生!”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封餘休呼喊道。
他的聲音傳遍了帝都的每一個角落。
城裡的百姓聞其聲,哭喪聲戛然而止,隨即破涕爲笑,連忙跟着山呼萬歲。
自閒散道人襲擊皇宮,搶走黃龍聖獸後,蘇德就重傷昏迷,至今已有半年之久。
所以他睜開眼,茫然了好一會,意識才慢慢醒過來。
“朕做了一個夢…”
“夢見…自己去地府走了一趟,夢境十分…真實,我還以爲…以爲自己已經死了呢。”
他聲音虛弱,斷斷續續地說道。
“陛下,這哪裡是夢呀,都是真的。”
“你差點就…就…”
“多虧張二哥道法通天,趕來救活了你。”
齊蓉兒走上前去抓住蘇德的手,含淚說道。
蘇德聞言定了定神,意識又清醒了許多,環顧四周,發現齊蓉兒等人全都穿着喪服,大殿裡還擺着一張棺材,只看棺材表面的雕紋,就能看出來是給他躺的。
他不禁詫異問道:“我這是死了,然後又活了?是張小卒救了我嗎?他人呢?”
他目光環視大殿,卻沒有看見張小卒的身影。
“不就在——”齊蓉兒轉身看向身後,卻發現張小卒已經悄然離去。
封餘休出聲道:“稟陛下,張公子走了。”
張小卒沒時間在這裡耽擱,所以發現蘇德甦醒過來後,立刻離去。
“陛下,您感覺身體如何,是否有哪裡不舒服?”封餘休關心問道。
蘇德面露苦澀,道:“修爲盡失,神魂初生,身體乏力,我真的死了麼?”
“廢話。”
“棺材都給你準備好了,若不是張二哥趕來,此時棺材蓋都給你蓋上了。”
齊蓉兒說道。
整個帝都,敢用這種語氣和蘇德說話的只有她。
大臣們常常爲此生氣,覺得齊蓉兒冒犯天顏,可偏偏蘇德從不計較,非但不計較,似乎還挺喜歡齊蓉兒這麼和他說話,把一干大臣氣得牙癢癢。
“這麼說朕是真的死而復生了。”蘇德仍有些難以置信。
封餘休道:“陛下,是皇后娘娘把自己的六十年陽壽…添給您,您才得以死而復生的。”
他話說一半停頓了一下,因爲他忽然發現齊蓉兒的生機仍和之前一樣旺盛,且容顏也沒有一點衰老的痕跡,完全不像失去六十年陽壽的樣子。
心裡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張小卒的意圖,是要把讓蘇德死而復生的功勞給齊蓉兒。
不過他沒有點破,繼續裝作不知道,因爲點破了毫無好處,還會得罪張小卒。
蘇德聞言甚是感動,當着衆臣的面就把齊蓉兒攬進懷裡,說了一堆肉麻的話。
“陛下,過些天,等你身體康復一些,我想去柳家村一趟。”齊蓉兒道。
“去,必須去,備上大禮,朕和你一起去。”蘇德應允道。
張小卒離開皇宮,直奔泰平學院。
泰平學院已經變成大蘇帝國的最高級學府,從全國招收修煉資質上佳的學子,給予其最好的栽培。
進入泰平學院的學子,不但有充足的修煉資源和名師教導,還有人手一塊高級功效的玉件,最重要的是還有不弱於傳世界的頂級修煉功法修煉。
張小卒等人從藏書閣得到的修煉功法,給泰平學院拓印了一份。
泰平學院的學生比以前少了好幾倍,但是每一個都是資質出衆的天才。
如今天道崩塌,法則鬆動,這些天才更加光芒耀眼。
武聖塔的鐘聲響的越來越頻繁了。
但周劍來登頂武聖塔的記錄,至今還沒有人能夠撼動。
張小卒直接出現在雲竹小院裡,想拜見一下蘇錦,但是院門和裡面的門全都鎖着,院子裡落了厚厚一層竹葉,可見是許久沒人打掃了。
他正要離去,忽然一道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小卒,我和前輩去復活鳳凰聖獸了,勿念。”
“小子,不要到處亂跑,等本尊復活鳳凰聖獸回來,找你一起去解救燕太白,他可能知道有關天外來客的一些情況。”
是蘇錦和倪秋鳳專門留給他的一縷意念。
張小卒聽了後心中一喜,期盼倪秋鳳快些回來。
他念頭一動,離開帝都,以最快的速度往柳家村飛去。
七月初六,黃道女下葬,按照她的遺願,葬在柳家村村後。
衆人本來挺悲傷的,可是聽了張小卒的講述後,得知黃道女走得那麼堅決淡然,悲傷之情緩解許多,但消不去的是深深的思念。
“小傢伙,白天聽雷前輩講道,有何感悟呀?來,給爹講講。”
“呀…呀…”
“嘿,瞧你張牙舞爪的樣,是想跟老子練練嗎?”
“呀…”
房間裡,張小卒趴在牀邊,逗弄着小天賜。
小傢伙躺在躺牀,一雙大眼睛亮如星辰,一會兒揮手,一會兒蹬腳,很是有力。
且嘴裡咿咿呀呀說個不停。
明明出生只有十幾天,卻似一兩個月大小一般。
他出生的第三天,雷止戈就開始給他講道了。
“夫君,平洲一役結果究竟是怎樣的?我感覺你們有事瞞着我。”戚喲喲忽然開口問道。
張小卒救出她後,怕給她增加精神壓力,所以只是含糊其辭地給她大概講了一下平洲戰場上的事,隱瞞了實情。
“平洲一役確實發生了很多事…”
張小卒應了一聲,然後陷入沉默,他在猶豫,要不要把和葉明月的事如實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