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蘇正一聲令下,一十八人不再隱藏戰力,拳頭上全都吞吐起真元力。
如蘇正所說,戰鬥纔剛剛開始。
砰!
白衣男子一拳轟向魏亮。
魏亮不閃不避,與他正面硬剛一拳。
噔噔噔——
二重天境的魏亮根本不是對手,連退十餘步,還差點摔倒。
白衣男子只往後退了三步,但是他的臉色卻變了。
按照他的預想,這一拳應該以壓倒性的力量把魏亮一拳轟飛,然而並沒有,魏亮的拳頭和他的拳頭正面僵持了一下,這才被他的拳頭震退。
雖然只僵持了短短一瞬的時間,卻讓他露出了破綻,因爲他的對手是十八個人,三十六隻眼睛把他渾身都盯死了,所以哪怕只是一瞬間的破綻也會被抓到。
咚!
一隻拳頭抓住這一瞬間的破綻,狠狠擊在白衣男子的左肋下部。
白衣男子疼得悶哼一聲。
他怒吼着揮拳還擊,可拳頭揮到一半突然後繼乏力,因爲肋下這一拳擊中了他真元力運轉的薄弱處,使得他真元力運轉出現一瞬間的斷流。
“哈!”
蘇正大喝一聲,腳踏馬步,抓住白衣男子拳頭乏力的空蕩,一把扣住白衣男子右手手腕,然後往斜下方猛地一拽。
白衣男子身體往前猛一個趔趄。
砰砰砰——
這一個趔趄的巨大破綻,讓八九隻拳頭同時落在了他的身上。
每隻拳頭都擊打在他的真元力薄弱處。
“啊!”
白衣男子嘶吼一聲,想鼓動真元力把人震開,可是他的真元力運轉出現了巨大波動,以致勁氣根本提不上來。
他左掌化刀,砍向蘇正,想把蘇正逼退,可掌刀剛劈出去,被蔣懷龍扣住了手腕。
與此同時,他的雙腿也被人死死抱住。
砰砰砰——
十幾個人圍着白衣男子,拳頭雨點般落在他身上。
“啊——”
白衣男子吃疼慘叫,拼盡力氣把蘇正甩飛出去,可剛掙脫鉗制的右手還未來得及做出攻擊,就又被人把手腕扣住了。
“滾開!滾開!滾開——”
白衣男子怒吼連連,想把蘇正一十八人逼退,可是他的真元力波動得厲害,根本施展不出戰力。
街道兩旁躲在房間裡看熱鬧的人,望着街道上的激烈戰鬥,全都不自覺地露出了恐懼神色,並漸漸擔憂、同情起白衣男子。
因爲他們感覺蘇正一十八人像極了十八頭餓狼,而白衣男子雖然強如猛虎,但是架不住羣狼,眼看就要被餓狼按倒在地上撕咬。
酒樓二樓,狄夏雲臉色煞白,蘇正一十八人的瘋狂和狠辣讓她心生恐懼。
咔嚓——
一道讓人忍不住感到疼痛的骨頭斷裂聲在白衣男子右肋處響起,緊接着白衣男子嘴裡發出痛苦的慘叫。
他的真元力防禦被轟破了。
“啊——”
然後白衣男子的慘叫聲就沒再停下。
看熱鬧的人很多都不忍地轉移視線,因爲被餓狼按在地上的老虎,等待他的是羣狼的撕咬和啃食。
白衣男子的慘叫聲漸漸衰弱,他的意識已經陷入模糊,整個人蜷縮在地上抽搐着。
砰!
蘇正一腳把他踢進路旁的水溝裡,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道:“你輸了!”
然後招呼一聲,帶着人離去。
自酒樓門前路過時,蘇正笑着昂起臉,和狄夏雲難掩驚慌的雙眸對視,然後擡手朝狄夏雲做了一個下流的手勢。
狄夏雲嚇得登登後退兩步,知道蘇正是在向她示威,讓她等着做他的奴隸。
“該死!”
狄夏雲氣急敗壞,一把掀翻了房間裡的桌子,茶碗茶杯碎了一地。
……
六月三十,雨仍未停。
都家客房。
東郭旗起了一個大早,因爲今天是都可依和周劍來約定好比試的日子。
自那日回來後他一直是閉門不出,用了兩天時間推演鑽研周劍來那一劍,並想出了破劍之法,然後又用兩天時間養精蓄銳。
此刻他已經把狀態調整到最佳,要和周劍來再戰一場,一雪前恥。
丙良辰這幾日也是差不多的狀態,養足精神要和張小卒再戰一場。
風一曲和易正浩完全沒有這樣的念頭,因爲他們覺得自己就算再修煉五年,極可能也不是張屠夫的對手。
四人相繼來到客廳,等都可依起牀,然後一起前往國威府。
可是他們喝着茶一直等到早晨八時,仍不見都可依起牀過來,丙良辰不耐煩地抱怨起來。
都承弼見狀,連忙吩咐婢女去喊都可依起牀,結果發現都可依根本不在房間。
她房間桌上留了一張紙,說她去找周劍來比試了,不希望有人打擾。
丙良辰聽了後大爲惱火,纔不管打不打擾,出都家府門奔向國威府。
風一曲三人見狀,也都跟了上去。
周劍來起得很早,揹着萬劍匣在國威府破碎的大門下等都可依的到來。
朦朧雨幕中,都可依打着油紙傘姍姍而來,俏麗的身影讓周劍來眼前一陣驚豔。
都可依在門前石階前停下腳步,昂頭看着周劍來說道:“我們找一處僻靜的地方比試吧。”
“好。”周劍來點頭同意,然後邁步走下門前石階。
都可依上前迎了一步,把油紙傘下的空間分給周劍來一半。
周劍來連忙往旁邊讓了一步,推讓道:“姑娘自己打着就好,雨淋不着我。”
可都可依卻跟着邁步,依然把周劍來罩在傘下,開口笑道:“你不覺得用真元力抵擋雨水很浪費嗎?”
“用不了多少真元力。”周劍來說道。
都可依嫣然一笑,道:“我是說浪費這樣一個雨天,以及我手裡漂亮的傘。”
周劍來忽然停下腳步,詫異地看向都可依,他被都可依的話觸動了某根心絃。
浪費雨天,浪費傘。
忽然讓他感覺雨天原來也可以這麼令人喜歡和心動。
“怎麼,我說得不對嗎?”都可依俏皮地眨眨眼睛,那長長睫毛上的細細水霧,給她精緻的面孔增添了一種別樣的美。
“姑娘有一顆玲瓏心。”周劍來由衷讚道。
“多謝誇讚。”都可依微微福身作禮,然後轉動傘柄,把傘面上的雨水拋了出去,說道:“走吧。”
“好。”周劍來沒再拒絕。
一把傘下兩個身影,漸漸消失在雨幕中。
“嘖嘖嘖,這哪裡是去找僻靜的地方比劍,分明就是找個沒人的地方幽會去了。”牛大娃望着二人離去的身影,搖頭咋舌道。
“這女子不錯,和周大哥很是般配。”張小卒笑道,他對都可依印象較好。
牛大娃在門旁蹲了下來,說道:“等雨停了我要陪小和尚出門,去一趟八寶山。小和尚沒還俗,騙人家姑娘說他還俗了,我得帶他去把俗還了。你去嗎?”
張小卒搖頭道:“鐵騎賽還有兩個月就開始了,我得看着蘇正他們訓練,去不了了。”
“嗯,我去去就回,應該快得很,小和尚還急着回來成親呢。”牛大娃笑道。
“不去縹緲宮看看金仙子嗎?”張小卒笑問道。
牛大娃搖了搖頭,道:“已經沒有當初那種心動的感覺了,隨緣吧。別說我呀,你和戚姑娘呢?準備什麼時候成親?”
張小卒沒有應聲,沉默了一會兒後,望着街道盡頭的雨幕開口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先找一找父母。”
“一直也沒聽你提過,我還以爲你不打算找了呢。”牛大娃道。
“等我修爲提升到九重天境就開始找。”
“我幫你。”
……
“我們去哪裡比試?”
走過兩條長街,周劍來忍不住詢問道。
都可依搖頭道:“不着急,再走一會兒。你着急嗎?”
“不着急。”周劍來答道。
“你說——”都可依想問什麼,可說了兩個字聲音戛然而止,好似突然又不想問了。
周劍來沒有問。
又往前有過一條長街,都可依忽然在一家酒樓前面停下腳步,說道:“我肚子餓了。”
周劍來順着都可依的目光往街邊看去,酒樓匾額上“五福酒樓”四個大字讓他眼皮一跳,他剛想說換一家,但都可依已經邁步朝五福酒樓走去,只好硬着頭皮跟了上去,心中暗暗祈禱不要一進門就被老闆轟出來。
下雨天生意冷清。
跑堂的小二坐在桌子邊無聊地打着瞌睡,聽見門口傳來腳步聲,頓時驚醒,連忙起身熱情地迎上前去,吆喝道:“二位客官快快裡面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