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秋鳳出了西廂房,縱身飛上房頂,望着天上的皎潔圓月,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冷笑道:“楚雨眉,你的身體已經髒了,看你如何有臉見燕太白?這一世,你註定會被我踩在腳下!”
她眼角餘光瞥見西廂房的油燈還亮着,遂屈指彈出一道勁氣,勁氣射破窗紙,射滅了油燈。
房間陷入黑暗,安靜的只剩下張小卒和戚喲喲緊張的心跳聲。
兩個人光着身子,面對面擠在一個狹小的被窩裡,聽着彼此緊張的呼吸和心跳聲,心裡愈加尷尬和緊張。
張小卒繃緊了身體,雙手向背後彆着,動也不敢動,生怕碰到不該碰的地方。
戚喲喲更是羞得雙目緊閉,大腦一片空白,臉頰和身上滾燙得如着了火一般,不一會兒就緊張的冒出一身細汗。
事實上,在此之前她已經兩次“坦誠”於張小卒面前,一次是在地下河道里,一次是在百荒山裡。
不過前一次是在昏迷無意識的情況下,後一次是在生死懸於一線的危急關頭,所以雖然事後回想起來非常羞臊,但是事發當時並無太多感想。
然而這一次截然不同。
這一次她意識清醒,雖然遭受脅迫,但是沒有一點危險,而且張小卒也光着身子,就在她的面前,緊挨着她,所以縱使她是三軍陣前臨危不亂的將軍,此刻也徹底慌亂了。
當然,主要還是因爲面前躺着的是張小卒,她雖然緊張慌亂,但並不排斥,否則就算倪秋鳳拿劍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決計不會順從。
戚喲喲緊張慌亂了許久,一顆怦怦亂撞的心才稍稍冷靜一些,空白的大腦也恢復了思考能力。
她感覺張小卒許久沒有動靜,呼吸和心跳也都平靜了下來,就跟睡着了一樣,於是偷偷睜開眼睛看向張小卒。
可是她的眼睛剛睜開一條縫隙,就驚慌的閉上了,臉頰上刷的一下紅霞漫天,因爲她看見沒有動靜的張小卒,正在盯着她的臉看。
皎潔的月光照在窗扇上,在房間裡映出幾分光影,張小卒無需用入微心境,已經適應了黑暗的眼睛,也可以清晰地看見戚喲喲靚麗的容顏。
戚喲喲睜眼又閉眼的小動作自然被張小卒盡收眼底,臉頰上飛起的紅霞讓他怦然心動,他經不住誘惑地向前親吻戚喲喲的紅脣。
他的嘴脣剛一碰觸到戚喲喲的紅脣,戚喲喲頓時似受驚的兔子一般,想要往後閃躲,卻被張小卒伸臂一攬,緊緊的抱進懷裡。
無處可躲,四脣相接,衝動的漣漪在二人心裡盪漾開來。
戚喲喲欲拒還迎,身體不安扭動。
“別動,再亂動我可不客氣了。”張小卒往後仰頭,放開了戚喲喲的紅脣,輕聲警告道。
戚喲喲扭動的嬌軀摩擦着他的胸膛,讓他心中燥熱難耐,但他還是深吸一口氣,把心裡躁動的念頭壓了下去。
戚喲喲嚶嚀一聲,手在張小卒的腰上嗔怒地掐了一下,手臂順勢攬住張小卒的腰,身體躺在他的懷裡安靜了下來。
“喲喲,你真漂亮!”淡淡的月光映照下,張小卒低頭看着戚喲喲的臉龐,情不自禁地讚美道。
“是嗎?我娘說我在軍營裡風吹日曬,
已經未老先衰了。”戚喲喲嘴上抱怨道。
“呵呵,這哪裡是未老先衰,這是成熟。哎喲——”張小卒猛地倒吸一口冷氣,因爲戚喲喲的手掐着他腰上的一小撮肉,使勁轉了一大圈。
“哼,你聽誰用‘成熟’來形容女子的?成熟用在女人身上不就是老嗎?”戚喲喲頭冒黑線道。
“……”張小卒無言以對。
安靜了一會兒,張小卒又開口說道:“喲喲,等我把沈家的事情解決了,我就去雁城登門提親,然後我們真正的拜堂成親,好不好?”
“嗯”戚喲喲嬌羞地應了一聲。
“狗男女,不害臊!”倪秋鳳的聲音不合時宜的傳進房裡來。
張小卒和戚喲喲聞言不禁氣結,可也不敢出聲反駁,生怕萬一哪句話惹怒她,再逼他們兩個做點什麼,那可就慘了。
被倪秋鳳這麼一打岔,二人知道外面有個聽聲的,既尷尬又生氣,外加無可奈何,所以便不再說話。
戚喲喲躺在張小卒的懷裡,蠕動了幾下身體,找了一個舒服了姿勢,然後竟放鬆身心睡下了。
時過午夜,蘇錦從房頂縱身躍下,向西廂房輕道了聲:“今晚就睡在這裡吧。”
“給先生添麻煩了。”張小卒臊紅着臉應了聲。
蘇錦的聲音讓他心安,眼皮一合就沉沉睡了過去,因爲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睡過覺了。
“小卒……”
睡夢中,那個呼喚聲再次響起,張小卒順着聲音跑去,穿過氤氳霧氣,他終於看到了不停呼喚他的女人的相貌。
原來竟是他的母親。
晨光破曉。
戚喲喲蹲在牀邊,捏着張小卒的鼻子,在他耳邊叫道:“懶貨,快起牀啦!”
張小卒慵懶地睜開眼睛,看見戚喲喲已經穿戴整齊,驚訝道:“你什麼時候起來的?我怎麼一點動靜也沒聽到?”
“你睡的跟頭豬一樣,把你捆起來賣了你都不一定知道。”戚喲喲戲謔道。
張小卒目光打量着戚喲喲的身體,故作埋怨道:“你怎麼能不叫醒我呢?害我錯過一場美麗的風景,你得賠我。”
“混蛋,趕緊起牀,飯就快熟了。”戚喲喲知道張小卒說的美麗的風景指的是她穿衣服的畫面,不禁羞得滿臉通紅,嗔怒地瞪了張小卒一眼,然後站起身離開房間。
她比張小卒早醒了半個多時辰,見張小卒睡的正熟,趕緊趁機穿上衣服起牀,而後聽到蘇錦也已經起牀,在竈房裡鍋碗瓢盆的忙活起來,她鼓了好幾次勇氣,才硬着頭皮,紅着臉推門出去。
蘇錦沒有羞臊她,隨便找了個話題,就幫她把尷尬化解了過去。
從中洲回青洲的路上,張小卒給戚喲喲講過蘇錦,所以她知道張小卒對這位女先生甚是尊敬。
她一直好奇,蘇錦這位女先生究竟有怎樣的魅力,竟能讓張小卒那般崇拜和尊敬,今日感受到蘇錦大氣又不失優雅、嚴肅又不失隨和、高貴聖潔卻又充滿人間煙火氣息的氣質,她才真正感受到蘇錦的不凡。
張小卒起牀穿衣,把牀鋪收拾整齊,牀單被罩被他拆了下來,想着拿回去洗乾淨,再給送回來,然後才走出房門,去
到院子裡的井邊洗漱。
“雖然不是真的,但先生還是要恭喜你二人,祝你二人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飯桌上,蘇錦一句話把張小卒和戚喲喲臊的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去。
“先生,禮物呢?”張小卒厚着臉皮問道,被戚喲喲沒好氣地在桌底下踢了一腳。
蘇錦聞言笑道:“先生我可窮困的很,不過嘛……倒也可以借花獻佛,找兩件禮物給你們。”
“先生,您別聽他胡說八道。”戚喲喲連忙擺手說道。
蘇錦擡手從虛空空間裡拿出一顆蘋果大小的乾癟的紅色果乾,遞給戚喲喲,說道:“此乃真鳳之血孕育而生的鳳凰果,食之可喚醒你的九陰血脈,讓你修煉起來事半功倍。”
“這……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戚喲喲聞言嚇了一跳,連忙衝蘇錦擺手,但是她心裡是渴望要的。
她乃是九陰之體,可是卻從未享受過九陰之體的非凡力量,因爲九陰之體需要以鳳凰果,或是朱雀果等純陽至熱的靈材喚醒九陰血脈,然後方能獲得九陰之體的非凡力量。
而鳳凰果等靈材都是傳說中的靈寶,她又去哪裡尋得,所以一直是空有九陰之體。
事實上,九洲大陸上有許多像她一樣,也擁有特殊體質的人,但是因爲需要傳說中的靈寶才能喚醒血脈,所以看似了不得的特殊體質,實際上卻沒有什麼大作用。
蘇錦抓住戚喲喲的手,把鳳凰果強塞進她的手裡,叮囑道:“回去趕緊吃了,不然被前輩醒來後搶回去,可有的你後悔的。”
“多謝先生。”戚喲喲激動的收下鳳凰果,起身衝蘇錦感激地施了一禮。
“先生,我的呢?”張小卒見蘇錦是拿倪秋鳳的寶貝借花獻佛,目光頓時炙熱起來,因爲能被上古天神放進虛空空間裡的,隨便拿一件出來必然都是世間至寶。
“喏”蘇錦從虛空空間拿出兩本極厚的書籍,遞給張小卒。
張小卒雙眼放光,驚喜問道:“先生,這是什麼武功秘籍?”
“這不是武功秘籍,是我在武聖塔給你找的兩本書,你回去好好看看,看完記得還回來。”蘇錦笑道。
“……”張小卒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
戚喲喲噗嗤一聲樂了。
蘇錦是想找一件好東西給張小卒的,但送出鳳凰果已經讓某人在她腦海裡罵娘了,所以爲了避免某人醒來後殺去國威府,只能作罷。
不過,她覺得送張小卒兩本書也挺不錯的。
學生嘛,就得多讀書。
……
嗖!
一柄利劍自虛空裡飛射出來,刺向國威府門前的街道上。
一個頭戴面具,身穿青袍,分不清是男是女的人,緊跟着飛劍從摺疊空間裡竄出,撲向街上一個身穿黑色魚尾服,年紀五六十歲的男人。
“找死!”街上的黑衣男人面色陰沉,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冰冷的字,同時一把抓向飛刺而來的利劍。
這一路上他已經被刺殺不下百次了,原因無他,他的腦袋太值錢了。
五千粒星辰丹,外加一滴梧桐淚,連他自己聽了都心動不已,何況是那些亡命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