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鍾念北越看越有這種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他啊?
“嗯?”司機瞭然的笑了,“怎麼了?是不是覺得我很眼熟?”
“啊?”鍾念北訝異,“這麼說,我們是見過嗎?可是,不可能啊!我在景城不認識什麼人,也沒有什麼朋友的。”
司機點點頭,“對,我們的確不是朋友,也不能算是認識吧?不過,倒是見過兩次,你還欠我一杯紅豆冰,對了,還有三十三塊錢車錢。”
紅豆冰?車錢?鍾念北還是一片茫然,什麼紅豆冰?什麼三十三塊?
“呵呵……”司機爽朗的大笑,“還沒想起來啊!看來我這人,存在感太弱。我提醒你一下吧,j大,蘇聽白的演講,我坐在你身邊,後來,你迷路了……”
沒等他說完,鍾念北想起來了。
“啊!”鍾念北興奮的打斷他,大笑起來,“哈哈……我想起來了!紅豆冰,真的是紅豆冰!三十三塊車錢?啊……這麼說,那天電臺門口幫我付車錢的是你啊!難怪我覺得那麼眼熟。怎麼會這麼巧,居然會在這裡遇見你?”
“不是巧,明明是你強行上的我的車好吧?”司機打趣着鍾念北,氣氛一時變的輕鬆起來。
鍾念北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嘿嘿!真沒想到還能遇見你,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我叫鍾念北,時鐘的鐘,思念北方那個念北。”
“我叫司徒行冽。”
司徒行冽偏過臉,高挺的鼻樑下貼着削薄的脣瓣,很是秀氣的五官。
“哇!好奇特的名字,像個大俠!”鍾念北哈哈大笑,意外的巧遇讓她暫時忘卻了不快。
司徒行冽倒是不介意,點點頭,“嗯,很多人都這麼說。不過,你的名字也很特別啊,思念北方?北方有你特別需要思念的人嗎?”
“哈哈……”鍾念北笑着搖頭,“名字是我媽媽取的,我想大概是北方有她思念的人吧?”
兩個人說說笑笑,車子還在一路往前開。
“司徒行冽,你這是要去哪兒啊?你不是學生嗎?怎麼拉起貨來了?”鍾念北疑惑的問着,“這一車子,拉的什麼啊?”
“是拉貨,不過現在車上是空的。”司徒行冽賣了個關子,朝鐘念北眨眨眼,“不過,要不要先送你回家?現在掉頭還能省些時間,前面就能下高架。”
鍾念北卻怔住了,回家?她哪有什麼家可以回啊!
“我……我也不知道該去哪兒,要不,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我想好了去哪兒再告訴你行嗎?”鍾念北低下頭,語氣也跟着低落起來。
司徒行冽神色微變,沒有多問,想了想答應了,“行,你就跟着我吧!只要你不怕我把你賣了。”
這調侃的口吻,讓鍾念北又輕鬆起來,擡起頭來咧嘴一笑,“那你賣吧,我幫你數錢!”
“……”司徒行冽一愣,止不住大笑起來,“哈哈!你可真有意思。”
司徒行冽當然沒有把鍾念北賣了,車子下了高架,往更僻靜的地方開去,最後停在一座破舊的大鐵門前。司徒行冽打開車門,先下了車。
“到了,下來吧!”
鍾念北滿是疑惑的下了車,“這……這是什麼地方啊?”
“不認識字?”司徒行冽鎖上車門,擡着下頜指指鐵門旁的牌子,上面赫然寫着‘城西孤兒院’。
鍾念北一看到這牌子,就愣住了。這裡,竟然是孤兒院!沒想到,到了景城,她也能見到這種地方。想想在a國孤兒院那十幾年,心頭一陣酸澀。
“怎麼了?”
司徒行冽走到她身邊,看她神色不對。
鍾念北擡頭看着他,指着孤兒院裡面,“你怎麼會來這裡?”
“呵……”司徒行冽拿手擋在脣邊,淺笑了一下,“來這種地方,當然因爲我是孤兒。沒嚇着你吧?走吧!今晚我們就在這裡過一夜,不用怕,孤兒院沒什麼可怕的,再說了,你連被賣了都不怕,是吧?”
司徒行冽一邊說,一邊從側門走了進去。
鍾念北吞了吞口水,跟着他走了進去。
“行冽,回來了啊!這麼晚?”
看門的大爺熱情的和司徒行冽打招呼,司徒行冽笑着答應,“是,今天拉貨有點晚了。”
“喲,這還有朋友,是女孩子啊!行冽,你都交女朋友了?”大爺這纔看到了鍾念北,笑着調侃道。
司徒行冽也不解釋,搭着鍾念北的肩膀笑笑,“是啊,漂亮吧?”
說着低頭看看鐘念北,朝她擠了擠眼睛。鍾念北燦然一笑,沒有否認。
夜色漸沉……
病房裡,葛素蘭坐在牀旁,心裡別提有多得意,鍾念北已經跑了,看樣子是氣的不輕!這次讓她背了這麼大的黑鍋,鍾念北那丫頭在蘇聽白身邊還呆得住嗎?
她心裡得意,可面上卻還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握住童畫的手,嘴裡直嘆息,“哎呀,我可憐的孩子。童畫,你可千萬不能再有什麼事了!媽已經沒有了你姐姐,要是連你也出事了,這以後還怎麼讓我活啊!”
說着,擡起頭來看向蘇聽白,“聽白,這件事情,你可得給我們童畫做主!童畫吃了這麼大的苦,不能就這麼算了!她姐姐要是在,該多心疼?墨墨最疼妹妹了。”
“……”蘇聽白垂了垂眼瞼,未知可否。
葛素蘭太會說話了,知道童墨是他的死穴,句句話都不忘提醒蘇聽白。
房門被推開,李哲探着身子,朝蘇聽白點點頭。
蘇聽白擰眉,對葛素蘭說到,“阿姨,你好好照顧童畫,我有事出去一下。”
“哎……”葛素蘭張嘴,卻沒攔住蘇聽白。
蘇聽白出了門,李哲隨即走上前來。
“怎麼樣?”
“是,屬下問過醫生了,童畫小姐這種情況,像是服用了墮胎藥,但是似乎是劑量、服用方式不對,沒有起到效果。”
李哲低聲彙報着,“而且,這一類藥,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發生效果。七爺,已經查過‘碧桂園’院門口的監護視頻記錄了,童畫小姐從進入‘碧桂園’到出事,只有二十五分鐘。”
“嗯。”蘇聽白擰眉點點頭,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小丫頭那種單純到有點憨傻的性格,他壓根也不相信她會做出這種事。
事情是怎麼樣的,他還不好說,但不排除童畫母女設計嫁禍的可能。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心中厭惡感又增添了幾分,可是因爲童墨,還是隻有忍。
“七少奶奶呢?有消息了嗎?”蘇聽白蹙眉問着,鍾念北跑出去已經這麼長時間了,該回家了吧?她也沒有什麼地方可去的。
李哲搖搖頭,“還沒有,已經通知九爺了。不過,暫時還沒有消息,七少奶奶手機沒開機,‘碧桂園’那邊,陳老師也說她還沒回去。”
“嘖!快去找,這麼晚了,不安全!”蘇聽白擰眉低吼,想起上次鍾念北差點出事,至今還心有餘悸。
如果現在躺在病房裡的是鍾念北,他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如此冷靜。
“是,屬下這就去。”李哲答應着趕緊去了。
蘇聽白擡起腕錶,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這麼晚了,小丫頭不開手機、又沒有回‘碧桂園’,會去了什麼地方?鍾家她是肯定不會去的,難道是去了哪個朋友或者同學那裡?
真是頭疼的很,小丫頭怎麼這麼讓他操心?真是個孩子,一不高興就要離家出走。
然而,這一整夜,蘇聽白也沒能找到鍾念北的消息,他哪能想到鍾念北竟然在城西孤兒院待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鍾念北是被司徒行冽給叫醒的。她這個人從小吃苦習慣了,換到什麼地方都能安然入睡。
“怎麼樣?睡得習慣嗎?”司徒行冽看看鐘念北穿着他小時候的舊衣服,笑着點點頭,“沒想到還挺合身,發現你穿男孩子的衣服還蠻好看啊!”
鍾念北站在原地轉了一圈,大笑着,“哈哈……是吧?就我這個個頭,把頭髮剪了,人家一定會以爲我是個正太!”
“你性格還真好。”
司徒行冽邊說邊往外走,鍾念北急忙跟上,“司徒,今天我們去哪兒啊?你是j大的學生,已經開學了,你不用上課嗎?”
“今天不用,今天我有事。”司徒行冽帶着鍾念北往外走,聽到她這麼說,疑惑的低頭看她,“怎麼,你今天還不回家啊?昨天我就沒問你,你一個女孩子,是不是跟家裡人鬧矛盾了?一個晚上,也差不多夠了,今天還是早點回去吧!不然,家裡人該着急了。”
鍾念北驀地頓住,臉上笑意消失了,“我……我沒有家。”
司徒行冽以爲她說氣話,伸手揉揉她的腦袋,笑道,“說什麼傻話,哪個人沒有家?”
“你啊!你不就是?”鍾念北理所當然的反駁他。
“我怎麼一樣?我是孤兒……”說到這裡,司徒行冽突然頓住了,面露詫異之色,遲疑的開口,“難道說,你……也是?”
“嗯!”鍾念北點點頭,豁達的一笑,兩個酒窩深深的陷下去,“怎麼了?就許你是啊!哎呀……今天你到底要忙什麼去啊?帶着我一起吧?別看我瘦,我幹活很棒的。”
“呵呵……”
司徒行冽愣了片刻,搖了搖頭,追上鍾念北。“行啊,我今天要去跑貨,你要不嫌無聊,就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