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畫來到‘碧桂園’,這裡的密碼她是知道的,而且一直沒有改,她很輕鬆便進去了。
走進玄關,童畫直奔蘇聽白臥室的衣帽間。
一進衣帽間,童畫赫然發現,這裡面一半都是女人的衣物!童畫驚愕萬分,沒想到蘇聽白和鍾念北已經到了這個程度!他們竟然同房了!
如果說,她原來心裡還有一絲猶豫,那麼此刻,看到此情此景那一絲猶豫也消失殆盡了。
“刻有‘l’的金質鑲鑽袖釦……”
童畫口中喃喃着,這是蘇賀白對她交待的,說是要把這對袖釦交到鍾念北手上,至於原因她並不清楚,蘇賀白沒有說那麼多。在首飾櫃的角落裡,童畫終於找到了那對金質鑲鑽袖釦。
她把它們放在錦盒裡,帶出了‘碧桂園’,直奔市中心的‘文化公寓’。
鍾念北沒有想到童畫回來找她,所以,當她開門看到童畫時,大吃了一驚。
“你……童小姐。”
“哼!”
童畫冷笑一聲,輕輕撥開鍾念北,徑自走了進去。抱着胳膊打量着周圍,笑着嘆道,“哎呀,這裡不錯吧?也不比‘碧桂園’差,是不是?當然了,蘇聽白‘金屋藏嬌’的地方,怎麼可能差呢?”
“……”鍾念北靜默不語,聽出她言語裡的挑釁意味,擰着秀眉不想跟她爭辯。
她越是這樣不說話,童畫越是生氣。
“怎麼,不說話?”童畫斜睨她一眼,眸光帶着深切的怨恨,“還瞪我?你是不是以爲自己很了不起啊?你終於爬上他的牀了?那也不過是跟我一樣!”
“你……”鍾念北面色一僵,終於忍不住反駁,“你不要胡說,我不會相信你的話!大叔說過你們沒有什麼,我只相信他。”
“哈哈……”
童畫猖狂的大笑,彷彿鍾念北說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止都止不住。“哎呀,笑的我眼淚都出來了……你呀,還真是天真可愛,怪不得聽白哥會被你迷住了。不過,男人嘛,而且還是像他這樣有錢的男人,有幾個女人也是正常的,我不介意啊!”
鍾念北越發厭惡童畫,走到玄關處拉開大門,“你要是沒什麼事,就請你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嘁……”
童畫收住笑容,冷着臉,脣瓣含着一抹嘲諷,“神氣什麼?我不是來看你的……”她頓了頓,從手袋裡掏出一隻錦盒,遞給鍾念北,“喏,這個……是他丟在我那兒的,我怕他平時穿衣服需要配,所以就給送過來了。”
“什麼?”鍾念北狐疑的接過那隻錦盒,不明白裡面是什麼,重要到童畫特意送過來。
童畫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逐字逐句說到,“金、質、鑲、鑽……袖釦。”
鍾念北握在手裡,尚未反應過來。
童畫卻突然欺身靠近她,在她耳邊輕輕吐氣,“你要知道,這種東西,都是獨家定製的,聽白哥的隨身飾品,全世界就只有一樣,絕對沒有重樣的第二件。他這個人很講究,既然他現在是長住在這兒,我當然要給送過來是不是?”
她字字句句都在暗示,蘇聽白和她之間不可告人的關係,鍾念北一直忍着不說話。
“哼!”
童畫卻冷笑着嘲諷道,“你有什麼可驕傲的?到最後,還不是被他養在這種地方?我勸你,還是放寬點心,不要計較太多的好!”
說完,斜睨了鍾念北一眼,轉過身往門外走了。
鍾念北憋了一肚子氣,驀然看到手裡那隻錦盒,隨手打開一看……赫然是一對金質鑲鑽袖釦!
“咦?”
鍾念北只看了一眼,就有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感覺。這對袖釦,她好像從來沒有看蘇聽白戴過,但是……怎麼會覺得這麼眼熟?好像、好像在哪裡見過!
“到底在哪裡見過?”
鍾念北擰眉,陷入了沉思。霍然,她想起來了!
“啊……”
鍾念北驚訝的捂住脣瓣,驚呼出聲。這袖釦……不是當初在‘世紀東唐’的那一晚,她和‘那個人’發生關係的時候,第二天醒來,‘那個人’遺留在枕頭邊的嗎?
她記得,袖釦上還刻着字母‘l’。
鍾念北慌忙拿起袖釦,翻過來仔細一看,在袖釦的底部,的確清晰的刻着‘l’!
當初,鍾念北以爲這袖釦是季恩佑的,因爲季恩佑的英文名字叫做‘leo’,她以爲是季恩佑英文名的縮寫。後來,她還帶着這隻袖釦去了婚禮上。
婚禮鬧成那樣,她當時不是已經把這隻袖釦扔了嗎?
可是,現在……這袖釦分明是一對!
gucci金質鑲鑽袖釦,背面還刻着‘l’,這樣的東西……全世界只會有一對!而這件東西,竟然是屬於蘇聽白的!那麼如此說來,蘇聽白……
“不……”鍾念北面色煞白,倉皇的搖着頭,“不會的……”
但這個想法,已經充斥了她的大腦!
……蘇聽白就是那天晚上,佔有她、奪取她清白的男人!
鍾念北驀地閉上眼,攥緊手心,袖釦在她掌心硌得生疼!那一晚,她喝了含有迷幻劑的水,神志不清。可是,蘇聽白呢?他也是不清醒的嗎?
不可能,兩個都不清醒的人,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那麼,也就是說,如果蘇聽白真的是那一晚上的人,他是認得她的!他從頭到尾都是認得她的!
但是,蘇聽白從來沒有對她提起過那一晚的事情!
一股涼意,從心底竄出來,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鍾念北無可遏制的顫抖起來,牙齒相撞,咯咯直響。
“不……不會的。”鍾念北無力的自我安慰,“大叔不是那個人,大叔如果是那個人,他怎麼會不承認呢?他明明知道,我有多在意那一晚上的事!”
鍾念北顫顫巍巍的摸出手機,翻到蘇聽白的號碼。
打還是不打?鍾念北糾結了很久,最終還是摁下了撥號鍵。
電話被撥通,蘇聽白正在會議上做着總結。看到手邊的手機亮了,是小丫頭打來的。他當即停止了發言,拿起手機,連撥開麥的時間也沒有,便接了起來。
“喂?”
那極致溫柔的一句輕喚,隨着麥擴散出去,會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來自總裁的另一面。
“大叔……”鍾念北的聲音也在不受控制的顫抖。
“嗯?着急了?我馬上就好了,很快回來。”蘇聽白壓低了聲音,寵溺和愛護蘊藏其中。
鍾念北搖搖頭,深吸了口氣,問道,“大叔……你的英文名,叫什麼?”
“嗯?”蘇聽白很是訝異,小丫頭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來了?不過,他還是回答了,“listen,‘聽’的意思。怎麼好端端的問起這個?”
listen、listen、listen……
鍾念北沒有察覺到,她的眼淚,從眼眶正中央滑下。
“念北、念北,你怎麼了?”蘇聽白察覺到她不對勁,蹙眉關切的問着。
鍾念北慌亂的搖着頭,“沒、沒什麼……大叔,我問你,季恩佑結婚那天,你是不是也去觀禮了?”
蘇聽白越發迷糊,點頭答應,“是,我去了,不過,我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呵呵……聽到這樣的答案,鍾念北想笑,可是眼淚卻一直往下掉。那天他也去了,那麼也就是說,他早就認出她了!啊……鍾念北痛苦的搖着頭,也就是說這袖釦,是他在婚禮上撿回來的!
所有的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念北,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蘇聽白言辭間焦急起來,“我馬上就回來。”
“好,我掛了。”鍾念北失魂落魄的掛了電話。
電話被切斷,鍾念北低頭看着手裡的金質鑲鑽袖釦,只覺得那麼刺眼!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有很多機會的,大叔可以告訴她,他就是那天晚上在‘世紀東唐2118號房’的男人!
可是,他沒有?
在他眼裡她究竟是什麼?難道說,從頭到尾,她對他而言,只不過是個‘玩物’?鍾念北沒法不這麼想。
她可以不在乎他過去有過多少未婚妻,又有過多少養在外面的女人,也可以不去管陽陽的生母是誰,將陽陽視如己出,但是……他不應該騙她!
手機響了起來,鍾念北茫然接了起來。
“喂?”
“喂,念念?”是季恩佑打來的,“你終於接電話了?這幾天你去哪兒了?怎麼莊詩雨那裡也見不到你?知道我多擔心你嗎?我媽還總催我,約你回家來吃飯。”
鍾念北靜靜的聽着,並不說話。
“念念,你怎麼不說話?你在哪兒?”季恩佑一連串的發問,有些急了,“念念,你沒事吧?”
鍾念北苦澀的扯扯嘴角,腦子裡一片空白,“我沒事,對不起……你在哪兒?我現在過來。好……”
和季恩佑約定了地點,鍾念北拿上揹包出了‘文化公寓’,趕往商業區。季恩佑的車子停在廣場上,人卻朝着鍾念北跑了過來,面上帶着笑。
鍾念北魂不守舍,從地鐵站出來,過馬路也沒有看。
突然,身子落入一個溫暖結實的懷抱,隨後,耳邊‘吱嘎’一聲響,車子緊急剎車。司機在車上謾罵,“有沒有搞錯,會不會走路?沒有張眼睛啊!紅燈看見沒?找死啊!”
鍾念北擡頭看向抱着她的人,是季恩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