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
莊詩雨敲了敲書房門,準備叫蕭寒下樓去。他都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一整天了,這個人就是這樣,一旦工作起來,就常常忘記時間。
“休息會兒吧!”
她隨手將門推開,卻發現蕭寒很痛苦的雙手交疊,雙手在止不住顫抖。
“這……”
莊詩雨傻了眼,這是什麼情況?她知道他的心臟一直不好,但從來沒有出現過雙手顫抖的情況啊!莊詩雨衝上前,拉住蕭寒,急問道,“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這症狀,顯然不符合他的心臟病史。
“你……”莊詩雨又是擔心又是着急,“還有哪裡不舒服?爲什麼手抖的這麼厲害?”
蕭寒臉色發青,手抖的沒法控制,但就是咬緊牙關不說話。
莊詩雨急的無法,吼道,“你說話啊!你這樣是要急死我嗎?”
蕭寒依舊保持沉默,莊詩雨急的轉身,“我去打電話,我去找醫生……對了,蘇聽白,就讓他來好不好?”
“不要!”蕭寒一聽蘇聽白的名字,急忙拉住了她,“詩雨,不要……不能打。”
“爲什麼?”莊詩雨不明白,“到底怎麼了?你快告訴我啊!爲什麼不能打……你要我怎麼做啊!”
“詩雨……”
蕭寒眼中有一絲挫敗,他知道這件事終究是瞞不住的,而且,他也必須要和她之間有個了斷。他努力調整着呼吸,拉着她,“你等一等,我會告訴你,都告訴你。”
等着雙手顫抖慢慢平息下來,蕭寒和莊詩雨對面而坐。
“事情就是這樣,我在替蘇聽白試藥……”蕭寒這樣總結到,當然,過程中省略了他和蘇聽白的關係。
莊詩雨錯愕不已,這樣的事,她是無論如何想象不到的。莊詩雨張了張嘴,不知該從何說起。“蘇聽白,他……他病了?可是,可是爲什麼要你試藥?”
這一點,蕭寒還沒有勇氣告訴她,畢竟這個秘密他連自己都不想提及。
“詩雨,你……還是回景城吧!你還這麼年輕,是我自私了……不該帶着你來這裡的。”蕭寒猶猶豫豫,終於把這個想法說了出來。
“……”莊詩雨怔住,萬萬沒想到,到了這種時候,從他嘴裡竟然聽到這樣的話,她不敢確信的小聲問到,“你說什麼?”
蕭寒深吸兩口氣,緩慢但卻堅定,“我說,你回景城……”
“你再說一遍!”莊詩雨陡然拔高了聲音。
“我讓你回景城。”蕭寒擰眉,解釋道,“我這個樣子,不知道能撐多久,藥物會帶來什麼副作用,我也不知道……我不想拖累你!”
“你……”
莊詩雨氣的臉色發青,揚起手來,朝着蕭寒的臉頰狠狠一下,厲聲罵道,“你就是這樣!做什麼事,都靠自己扛着,你以爲你是爲了身邊的人,可是你想過沒有?你這樣會給愛你的人帶來多大的傷害!就好像你……你做試藥這種決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
“……”蕭寒語滯,微張着脣瓣無言以對。
“好!”莊詩雨睫毛輕顫,身子遏制不住的發抖,“你這麼了不起,那就一個人承受,不管你是心臟病發,還是試藥的副作用,我都不管了!你就一個人撐起你的‘偉大’吧!”
吼完這一通,莊詩雨轉身奪門而出。
“詩雨!”蕭寒緊跟着要追上去,想想卻又停住了,如果她就這麼生氣跑走了,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莊詩雨一個人從家裡跑出去,一邊跑一邊抹眼淚,她在這裡哪裡有什麼地方可去?她不是真的對蕭寒生氣,她是心疼他啊!這個人就沒有爲自己活過一天!
前面一輛藍色邁巴赫開過來,司徒坐在車上,看到了抹着眼淚的莊詩雨,心頭一跳,緊急剎了車,“詩雨!”
車子堪堪停在莊詩雨面前,莊詩雨擡頭看着下來的司徒,眼淚掉的更厲害了。司徒茫然,小聲開口,“這是……怎麼了?我舅舅他,欺負你了?”
“司徒!”莊詩雨搖搖頭,“你舅舅……你救救他吧!他……我不知道該怎麼幫他!”
莊詩雨不敢說出全部事實,雖然她是生氣跑出來的,可是蕭寒不讓她說的事情,她怎麼敢隨意到處說?她所能傳遞給司徒的信息便是……他病了,病的很嚴重。
“快上車!”司徒拉過莊詩雨,匆忙趕回去。
從玄關一路衝進去,司徒喘着氣,看到了蕭寒消瘦的身形還有微微憔悴的臉色,司徒吞了吞口水,“舅舅,你……你怎麼了?聽詩雨說,你得了種很奇怪的病?”
蕭寒看向一旁低着頭的莊詩雨,心中對她是感激的。
“呵呵。”蕭寒淡笑,“你知道了。”
“舅舅,是怎麼回事啊!”司徒上前來,焦急的拉住蕭寒,“什麼怪病啊?我去請醫生……不管是什麼樣的病,難道還能比我的心臟病更嚴重嗎?”
“行冽。”蕭寒伸出手,搭在司徒肩上,安撫着他,“彆着急……人都是有命數的,我們都不要強求。”
莊詩雨聽到這話,眼淚簌簌往下掉,就沒有停止過。
“舅舅……”司徒努力剋制着,眼睛還是有一點潮溼,從小到大,他最尊敬、最親近的人就是蕭寒,蕭寒對他來說是父親和兄長一樣的存在,早就超越了一句‘舅舅’的稱呼。
“不用這麼擔心,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蕭寒淺笑,“你長大了,以後不要動不動露出這麼脆弱的樣子來,舅舅……不能永遠陪在你身邊照顧你。”
司徒茫然的看着蕭寒,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好像並不瞭解這個自由陪伴着自己的親人,而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爲自己是瞭解他的,難道都錯了嗎?
時隔不久,司徒再次拜訪了靳家。
“靳先生。”司徒神色有些拘謹,“我知道,在a國,靳家是舉足輕重的,所以……有件事,想請靳先生幫忙。”
靳北銘略覺詫異,“什麼事?還弄得這麼鄭重,你和我們念北是好朋友,你跟我們靳家還需要這麼客氣嗎?有事直說好了……”
“是,謝謝。”司徒直言,顯得焦急,“拜託靳先生,在l城您應該認識不少的人……有沒有好的醫生可以介紹?”
“怎麼?”靳北銘自然而然的問到,“你的身體又不舒服了嗎?心臟……有什麼異常?不是聽說,移植很成功,沒有排異反應嗎?”
司徒搖搖頭,“不是我……是我,舅舅。”
鍾念北正陪着鍾學心坐在窗戶前,聽到這話倏地回頭看過來,行冽的舅舅……蕭寒?他怎麼了?
“你舅舅?”靳北銘看了眼念北,問到,“蕭律師的身體出現了什麼問題?”
“具體的我不清楚。”司徒擰眉搖搖頭,“只是聽他女朋友說,得了種很奇怪的病,好像是什麼系統調節……他的手腳,現在都不太協調。”
靳北銘若有所思,“這是什麼奇怪的病?”
“我知道。”
一聲嬌斥,從玄關處響起。衆人齊齊看過去,只見靳筱俏從門外走了進來。
“阿俏。”靳北銘難掩疑惑,“這段時間,你去哪裡了?該不會是跟你二哥又在做什麼……”
靳筱俏沒有回答,她是來找鍾念北的,她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不找鍾念北就沒有辦法了。靳筱俏徑直走向鍾念北,擡頭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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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念北,你把鍾氏配方叫出來吧!”
“阿俏!”靳北銘一聽,立即站起來朝她低吼道,“你說什麼?”
“大哥!”靳筱俏回頭看了他一眼,指着司徒,“你不是想知道蕭律師怎麼樣了嗎?好,我來告訴你……蕭律師的協調系統出了問題,要想救他,現在恐怕只有鍾氏配方纔可以!”
“……”
話音剛落,目光齊刷刷的集中在了鍾念北身上。
鍾念北茫然,“鍾氏配方?那是……什麼東西?我,不知道啊!”
“哼!”靳筱俏勾脣冷笑,“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天真?多少代人,爲了鍾氏配方處心積慮?那一整套配方,藏着多少商機?你到現在還要死守着嗎?即使看着身邊的人出事?”
面對這種指責,鍾念北沒有理由承受。
“呵!”鍾念北覺得好笑,“你指責我?你有什麼理由指責我?我根本沒有權利繼承,何來死守着、見死不救這種說法?”
“好!”靳筱俏滿意的一勾脣,“那你的意思是,只要你繼承了,就願意拿出來嗎?那你繼承啊!”她擡手一指司徒,“你們結婚!立即就能繼承!”
“你……”鍾念北驚愕,感覺她簡直不可理喻,“真是莫名其妙!”
“我莫名其妙?”靳筱俏冷笑,“現在還有更好的辦法嗎?你二十七歲之前結婚、有子嗣,能夠滿足這個條件的,現在除了他,還有誰?”
鍾念北震驚到無以復加,“我的孩子是蘇聽白的!”
“可是,這個人和蘇聽白是兄弟!即使是醫學,也可以糊弄過去!”靳筱俏眸光堅毅,“你結婚吧!結了婚就可以繼承配方,這樣,蕭寒就不用承受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