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熹微從窗簾縫隙裡照射進來。
蘇聽白眉目輕聳,眼睛還沒完全睜開,便感覺胸前一團輕柔的溫暖,可是,手臂上卻有股黏膩的冰涼感。
他睡意全消,驀地的睜大了雙眼,低頭一看,鍾念北居然躺在他懷裡!她雙眸緊閉,臉頰泛着紅暈,粉脣微微張開,晶亮的口水從嘴角流出,沾溼了蘇聽白的睡袍。
那股黏膩的冰涼感,竟然就是她的口水!
“……”蘇聽白焦躁的蹙眉,薄脣緊繃,擡起手將鍾念北揮開,冷聲低喝,帶着毫不掩飾的厭棄,“鍾念北!你給我起來!”
“啊?怎麼了?怎麼了?大叔怎麼了?”
鍾念北被驚醒,慌亂的擡頭看向蘇聽白,眼底全是擔憂,伸手扶住蘇聽白,“你沒事吧?不舒服嗎?”
“……嘖!讓開!”
蘇聽白蹙眉,敏捷的躲開了她的觸碰,森冷的目光投向她,從牙縫裡迸出幾個字,“你……髒死了!”
“……”鍾念北訝然,看到他這麼一副據他於千里之外的樣子,睡得迷迷糊糊的腦子清醒了。
蘇聽白捻起睡袍的一角,張了張薄脣,不知道該怎麼說鍾念北好,百般焦躁下,朝她低吼,“走開!”
“……”
鍾念北一怔,杏眼裡隨即涌上來一股溼意,她委屈的咬着下脣,站起來一言不發的轉身上樓。
蘇聽白隨即站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是在客廳裡,瞳仁一縮,驀地頓住了,他怎麼會在這裡?
回頭看向鍾念北,只見她一瘸一拐的往樓上走着,蘇聽白疑惑的蹙了眉,小丫頭這是怎麼了?
蘇聽白一偏頭,眸光一掃,看到了廚房一地的碎片,心裡頓時全都明白了,昨晚,他又‘發病’了!那麼,小丫頭是因爲這個才一直陪在他身邊嗎?
蘇聽白走近了,看見碎瓷片上、地板上,有些血跡,他自己的膝蓋上也有着輕微的劃傷。剛纔看小丫頭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勢,難道也是被瓷片割傷的?
“嘖!”蘇聽白焦躁的扶額,指尖不安的揉着眉心,小丫頭都看到了些什麼?一部分還是全部?她不害怕嗎?竟然還在這裡陪了他一晚上?
鍾念北一瘸一拐的回到房裡,坐在牀上嗷嗷直叫的抱着右腳,皺着眉嘟囔,“這麼疼,好像比昨晚還要疼!不會是發炎了吧?”
正自言自語,房門就被推開了,蘇聽白手裡拎着醫藥箱走了進來。
“大……大叔?”鍾念北驚訝的看着蘇聽白,不明白他怎麼又來了。
蘇聽白俊臉緊繃,一言不發的走到牀旁坐下,伸手一把握住鍾念北的右腳踝,仔細看了看,腳掌心有一道劃痕,不過不深,問題並不大。
他沒有說話,只是打開了醫藥箱,熟練的替她清洗傷口、上藥、纏繃帶,分外修長的手指劃出各種弧度,有種令人心馳神往的獨特魅力。
“嘶……”鍾念北輕聲哼着。
蘇聽白擡眼,丹鳳眼眼線很長,“很疼嗎?”
“沒有,不是……很疼。”鍾念北抿着嘴輕搖頭,兩個酒窩深深的陷了下去。
鍾念北盯着他,眼神慢慢變得柔和幽暗,這個樣子的大叔,真的好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