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衆人準備離開,蘇塵沒有猶豫,上前給出自己的建議。
普通天妖的實力,自然是沒有他們這些宗門長老利害的。
各個大宗門的精銳,就算是護衛,也有能力從天妖手中逃脫的可能。
但他們這次要面對的是天妖羣的偷襲。
其中關鍵點在於偷襲。
實力的差距,因爲出其不意而被縮小。
天妖本就精明,偷襲攻擊,肯定也是集中於一人出手。
在場的這些化境強者,有誰敢說自己能輕易抗下數只天妖的同時偷襲嗎?
“諸位前輩,請時刻注意你們的西側及西南側。
伏擊的這些天妖,很可能會從其他方向發起偷襲。
如果諸位前輩勢威難以抵擋,還請縱身往東側方向撤離。
那些天妖見此,應該不會再步步緊逼。”
對於蘇塵的提醒,在場的諸位前輩們,都笑着搖了搖頭。
“你們都跟着好好學學吧,看看別人是怎麼故弄玄虛的。
若是你們聽到這些,大概是又被唬住了吧?”
衛懷方又藉此機會教訓了一下後輩。
說教結束之後,衆人才就此出發,往前方而去。
跟着蘇塵一起在此停留的年輕弟子們。
看着自己長老的離開,狀態好像都鬆弛了下來,沒有之前那般拘束。
同時,再看向蘇塵的表情,也充滿了埋怨。
幾個嘴快的,已經開始數落着蘇塵的不是。
如果不是蘇塵鬧出這些,他們也不會捱罵,不會這樣一通教訓。
蘇塵也不與他們爭執,他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現在就靜等前方把消息傳回來。
天妖的氣息對於其他人來說沒有那麼敏感。
但在【尋妖好手】天命之下,是非常清晰清楚的。
衛懷方他們那些前輩過去,最多半個時辰,就會落入伏擊圈。
現在就耐心等待,自己該提醒的,也都已經提醒過了。
往前而去的各宗門長老,護衛。
相比起之前來說,他們也警惕了許多。
雖說不信蘇塵所言,但現在過去,是要驗證前方並沒有天妖的埋伏。
一路向前。
一路走,目光也更爲細緻地左顧右盼。
各種可以隱匿的位置,還被仔細查看了一下。
這中途查看時,天妖沒有查到,倒是揪出了好幾只金妖來。
見此,衆人也更輕鬆了些,臉上笑吟吟的。
“天妖羣,好一個天妖羣的偷襲,着實有趣。”
“弄來弄去,就是幾隻金妖”
衛懷方他們在看到金妖時,心裡已經放鬆。
天妖實力地位超然,遠勝過金妖。
天妖都成羣出沒,金妖有什麼膽量敢在這裡躲着?
有金妖的存在,反倒是證明天妖不在附近。
“一個個緊張兮兮的,還說年輕人。
都老頭子了,不也是被那個蘇塵的話給唬到了嗎?”
輕鬆下來之後,衆人的言談也變得隨意。
“衛公你這話說的,之前你可是比我們的嚴肅。
說起來,我們好像比你要淡定。”
一羣人在那裡爭着,開着玩笑。
更多的,其實是在調侃,戲謔蘇塵。
“不得不說,那個年輕人故弄玄虛的能力還真不俗。
我們這些經驗老道之人都會半信半疑,其他人,被唬住也是常事。”
“秋若霜大概也是聽了些故弄玄虛之言,隨後還恰好得到了印證。
如此一來,在她眼中,這個蘇塵便成了應對妖物的好手。”
衛懷方等人談論着,自以爲把蘇塵和秋若霜相識的過程都盤算了出來。
反正越盤算,蘇塵越像是一個大騙子。
可他們也不想想,會不會是自己被天妖的佈局騙了。
金妖是不太會隨意進入天妖的領地。
可若是天妖驅使的呢?
秋行天之前就說過,這些天妖都有些年邁。
正是因爲年邁,它們經驗歷練也遠超尋常天妖。
和晉國武者糾纏多年,它們對武者的瞭解也遠超其他天妖。
根據晉國武者的經驗,它們也能做出相應的佈局。
看起來沒有什麼危險,反倒是危險更甚。
“走吧,回去把自家後輩給叫上。
再差勁那也是自己宗門的後人,還是要給他們成長的機會。”
各宗門長老護衛們,自認爲已經查探清楚了。
畢竟也向前走了一個多時辰,有這麼遠的距離了。
回身往來時方向,纔剛剛走出不遠。
倏忽之間,數只天妖從西南方向偷襲攻擊而來。
蘇塵之前給他們說過,甚至要注意身後,注意這西南方向的偷襲。
天妖可能會被迂迴偷襲。
一語成讖,真就是被蘇塵說中了。
而且這些天妖,也都是集中攻襲一人。
它們不求把衆人盡數滅除,一次能夠擊殺一名化境強者,晉國都有些接受不了。
稍稍好運的,是衛懷方他們沒有完全的鬆懈。
天妖羣突如其來的偷襲,竟然讓他們反應過來了。
手中兵器齊齊上前支援,避免同伴被一擊重創。
在荒野之中有同伴受傷是個大麻煩。
是否營救會變成無比糾結的事情。
若是選擇營救,必然又會拖累其他人。
突然的偷襲在衆人齊心下,算是抵擋住了。
可遠處,卻是越來越多的天妖前來增員。
加在一起,很可能超過十五隻天妖
“撤離,不要糾纏!”
衛懷方知道不能在這裡和天妖糾纏,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些天妖的底細。
小隊人數有限,還有好些護衛都沒有化境實力
一羣衆人往南疾馳。
爲了保護那些護衛,他們這些化境高手還只能斷後保護。
可這樣逃,根本甩不開天妖。
而且這些天妖好像在發瘋一樣,窮追不捨。
“東側!之前那個蘇塵說往東面逃可以!”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考慮,此刻的這些長老們,腦子裡想到了蘇塵的提醒。
隨之往左側調轉,往東側。
要讓這些天妖感到壓力,應該往南逃纔對。
畢竟南邊靠近晉國邊境,更有可能得到支援。
天妖忌憚,也纔不會再接着緊追。
往東側去,那邊可仍舊是荒野,不應該
雖然想不明白,但衆人已經開始往東邊逃。
和這天妖羣交手,或許也有可能將它們盡數驅離。
但是他們這些化境強者,也絕不可能輕鬆。
躲,逃,自然是保全自身最好的選擇。
就算要出手,也不是在這種情況下交手。
在這些天妖后面還有沒有其他增援,誰知道?
說話之間,一羣人已經往東邊逃了段距離。
出乎意料的,窮追不捨的天妖還真的就此停下。
沒有再跟着追了上來。
逃了半刻多鐘,衛懷方和其他諸位長老護衛喘着氣停歇。
一羣人落在一處山坡上休息。
“沒有跟上來,應該沒有跟上來”
“周圍缺少遮擋,我們總不至於眼瞎到看不見那羣天妖”
一羣人喘着粗氣,互相對望。
有一個算一個,都沒有說話。
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複雜。
難堪,後悔.
之前說得那般確定,甚至準備回頭通知各自後輩。
要是真的將自家後輩帶着過去。
這次天妖的偷襲,他們即便能活,那些年輕弟子的性命幾乎沒有可能存留。
在天妖面前,一個輕飄飄的爪擊,很可能都會把他們弄得重傷。
“所以,那個蘇塵所說一點沒錯.
前面真的有天妖羣伏擊,並且,還會繞行偷襲”
沉默之間,有名護衛開口了。
他們先遭遇的情況,基本上就是蘇塵所描述的那般。
連天妖偷襲的方向,如何擺脫脫身,都如蘇塵所言
各宗門的長老高層聽到這些,沒有反駁,但也沒有跟着接話。
反倒是轉換話題,衛懷方讓衆人都看看,看看自己有沒有受傷。
有情況立刻上報。
十餘個呼吸之後,每人上報。
與天妖羣的交手之中,衆人或多或少都有傷。
所幸傷的都不重,這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
天妖畢竟是妖物裡的頂級兇物。
這次還面對的是天妖羣,能這樣逃掉,不幸中的萬幸。
“我們稍稍繞繞路,迂迴着過去吧。
宗門的小輩要是遇到那些天妖,恐怕凶多吉少。
得快些過去,提醒他們撤離。”
緩過神的衆人,也開始擔心各自麾下的年輕弟子。
這些年輕弟子可都是各自宗門裡的優秀年輕一輩。
他們出事,都可能會讓各宗門出現斷層。
某個年齡段沒有頂尖弟子,無法和其他人相爭。
這還算好,裡面有些弟子身份還不俗。
是各自宗門高層的後人。
這要是出事之後,難以交代。
衛懷方等一衆長老先往南走,然後準備繞半圈過去。
一路上他們的速度很快。
藉着這個理由,衆人好像話也變少了很多。
但誰又不知道,每個人的腦子裡都在想蘇塵的事情。
這次出現的結果,明晃晃地告訴了他們。
蘇塵在應對妖物上,就是極有本事。
如果沒有蘇塵之前給到的提醒,他們很可能已經被天妖纏住,吃了大虧。
就算是嘴再硬,他們也不敢否認蘇塵在這上面的能力本事。
對於衛懷方他們來說,現在想的,是如何能給自己多留些臉面。
之前說了那麼多調侃戲謔的話。
現如今,靠着別人的提醒纔沒有遭難
等會兒見到蘇塵,見到那個年輕人。
應該怎麼開口,纔不至於臉面被踩進泥裡。
此時此刻,蘇塵注意着周圍的情況。
【尋妖好手】天命對妖物精準地感知,前方天妖羣的動向,蘇塵是清楚的。
在一陣混亂之後,那些天妖沒有再往南邊追來。
蘇塵判斷,那羣天妖在與晉國武者的纏鬥之後,選擇了撤離隱匿。
所以就在原地等待就好,等着衛懷方他們過來。
至於這些前輩現在的狀態如何,蘇塵倒是不清楚,心裡沒個準。
自己給到了他們提醒,但是這些前輩們能警惕到什麼程度,自己未知。
即便是無比警惕,也不代表他們能夠從天妖羣手裡全身而退。
周圍,其他大宗門的弟子都皺着眉看着蘇塵。
感受到天妖的氣息變化,蘇塵的表情亦是有些微笑的變化。
但在他們這些大宗門弟子看來,這就是裝模作樣。
“還在演,還在演!怎麼就那麼愛裝?”
其中一人似乎有些忍不了,走到蘇塵面前,當面戲謔說道。
一人說完,緊接着又是一個年輕人走上前來。
“你裝高手的習慣,是已經刻進了骨髓嗎?
這裡都沒有長輩們在,也沒有秋若霜在。
還在那裡皺眉,警惕。
你就靠這些吸引到秋若霜認可的嗎?”
兩人年輕人的戲謔,引得其他年輕人跟着一起調侃蘇塵。
“你們就說自己能不能學得會。
別人這種裝高手的手段,確實還是有些門檻。
短時間裡,我們可都學不會這些。”
“學會了,也要臉皮夠厚,纔敢跟着這樣去裝。”
蘇塵掃了他們一眼,並沒有多言。
不多時,在一衆年輕人的調侃裡面,那些長輩們從東南方向過來了.
在看到這些長輩們的身影,在場好些年輕人都愣了一下。
東南方向是他們的後方。
剛剛明明看着自家長輩是一路往北而去的。
怎麼現在,各家長輩們都是從後方過來?
而且衆人身上還有很多傷,看起來有些狼狽。
明顯是經歷過戰鬥,還是惡戰。
“長老.你們”
不少年輕人都快步迎了上去。
大家又不瞎又不傻,怎麼會看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必定是遭遇了天妖,交戰交手過了。
大家都看得出,只是不知道具體情況。
一衆長老和護衛們走過來。
面對自己麾下弟子的慰問,他們卻都沒有給到什麼迴應。
目光反而躍過自己麾下的弟子,直接看向蘇塵。
臉上表情都帶着些愧意。
嘴上好像在動,卻又沒有什麼聲音發出來。
看到自家長輩的奇怪狀態,年輕一輩都皺了皺眉。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任由他們去猜,也猜不出真實原因來。
周圍的氛圍顯得非常古怪。
要說話又不說話的,甚至有人小聲地問。
說這些長輩是不是被天妖給傷到,都變傻了。
遲疑間,年輕一輩也看到了自家長輩的目光,都落在蘇塵的身上。
其中一人想到些什麼,臉上露出些陰狠。
怒氣衝衝朝着蘇塵而去。
只是他話還沒有出口,他宗門的長輩已經厲聲呵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