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祖大人,皓首山那周寧爲何不在?”作揖示好以後,溟海宗的人率先問。
繼而激起衆人的議論之聲。
“我認爲,此子與我們爲伍頗爲不妥,他僅有凝神境而已,難堪大任。”
“更何況他的師父還是虞瀲灩便更不妥了。”
“沒錯!皓首山怎配得上同我們爲伍?”
周寧很想破口大罵,你們這些人明面上怕死了師尊,背地裡卻將壞話說盡。
難怪虞瀲灩曾說過,不允許自己門下弟子跟其他魔道同流合污。
皓首山算是靖王朝魔道中的泥石流。
“你們是在質疑本座的選擇?”周寧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儘量陰鬱恢弘些。
“不敢不敢,我們怎敢質疑您的選擇?”
“只是那虞瀲灩如今風頭正盛,我怕那周寧也受了虞瀲灩的影響,不肯全心全意地爲您做事!”
“沒錯,我看那虞瀲灩一心想做新的魔主,她那些小心思可以說是路人皆知了。”
其實,虞瀲灩壓根就沒有這種想法,在她眼裡,魔道的其他人都是不堪入目的蟲豸。
“不必再說了。”周寧不耐地說道:“本座既已做出選擇,便就不會再改。”
周寧不敢說太多,生怕出現什麼紕漏。
“是!”衆人不敢忤逆魔祖法令。
獨那溟海宗之人例外,他憤憤不平地說:“此子跟那虞瀲灩一個秉性,從我宗長老手中搶走不少東西,此仇不報,我溟海宗何以在靖王朝立足?”
周寧正斟酌要怎麼說時,其他人便已經開始冷嘲熱諷起來。
“你們溟海宗的長老被一個凝神境的小子給鉗制,你還有臉說的出口?”
“我要是你直接羞愧至死!恨不能這件事永遠不被其他人知道!”
“溟海宗此舉太過丟人!”
“得了吧,你們當初被風頭正盛的虞瀲灩搶走不少東西,不還是忍氣吞聲,何必在魔祖面前佯裝委屈!”
溟海宗那人憤憤不語,周寧借靈海看到他所代表的那枚星辰直接變得黯淡無光。
這人直接被噴下線了。
周寧見狀也退出修煉,那些直接灌進耳中的聲音瞬間消弭,就好像剛纔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夢境。
看來只有進入修煉的時候才能聽到他們的聲音...周寧總覺得這一切有點莫名其妙,他好端端地吞服了一枚丹藥,就成了衆魔頭眼中的魔祖。
屬於是大魔頭中的大魔頭。
那可是能跟靖王朝硬剛的男人。
“系統擊潰了魔祖亡魂,所以我就取而代之成爲了他?”
目前來說只有這一種猜測最符合現狀。
“那些人應該都服用過魔祖丹藥,所以才能跟魔祖產生聯繫。”
隨着周寧的意識逐漸深入,他對現狀慢慢有了清晰的認識。
很難想象,在隱秘的不被人覺察的地方,竟然有人仍舊崇信着魔祖,甚至仍舊奉一尊亡魂爲主。
就在周寧忖度時。
客棧一層,闖入一位被黑色夜行衣遮住全身的人。
“你終於來了。”夜色中,客棧老闆恭維着說。
黑衣人平靜問道:“他現在在哪裡?”
“就在二樓的客房。”
“你確定他就是虞瀲灩的徒弟嗎?”
客棧老闆冷笑道:“絕對確定,跟那畫像里長得一模一樣。”
“只是有一事我不太明白。”
“你說。”黑衣人有條不紊地坐下,摘掉兜帽,露出張白皙如紙般的臉。
“我不太明白,咱們爲什麼一定要跟皓首山爲敵。”客棧老闆點起桌上的蠟,室內泛起橘色的光。
“簡單。”白麪黑衣人說道:“他練氣境就頓悟了九闕天影聖魔功,又在練氣境吸收了九闕天影法相,明白了嗎?”
“此子天賦竟然如此恐怖?”客棧老闆倒吸一口冷氣。
白麪黑衣人悠哉說道:“將軍有令,皓首山能存在於靖王朝中,卻不能讓虞瀲灩後繼有人,她的那些徒弟雖然都是驚世之才,可這僅有凝神境的周寧,卻是最讓將軍忌憚的。”
客棧老闆坐下湊近問:“這些事我們從何而知?”
白麪黑衣人瞪了他一眼道:“只問該問的,知道的太多死的更快。”
客棧老闆聞言打了個寒顫,垂着頭一語不發。
“對了,跟周寧同行的還有三清道宗的季清顏。”
“季風的女兒?”
“沒錯,她怎麼處置?”客棧老闆眼中閃爍起賊光。
白麪黑衣人道:“三清道宗不過是陛下豢養的狗而已,等我殺死周寧,她任你擺佈,最後只要讓她永遠閉上嘴就行。”
客棧老闆拱手謝禮:“那就有勞了。”
白麪黑衣人冷哼一聲,儼然一副瞧不起客棧老闆的姿態。
他起身向二樓去,腳踏在地上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像懸在半空中般。
緩步來到二樓以後,白麪黑衣人輕輕推開從裡面扣住的門,彷彿門鎖不存在。
周寧此時正在思忖,聽到推門聲緊忙去看。
“你是誰?”周寧低聲問道,遇到有人突襲,他反而更加鎮定,此人面露陰鬱,實力深不可測,至少以周寧現在凝神二重的實力,根本看不出他的深淺高低。
“取你命的人!”白麪黑衣人笑着開口,彷彿很愉悅。
周寧下意識地瞧了眼半遮半掩的窗,黑衣人擺手笑道:“還沒有人能在我手中活着逃走。”
啪嗒一聲,窗被緊扣,嚴絲合縫不見任何破綻。
但其實,周寧的目標從來都不是窗戶。
他猛地爆發出超然速度,向門外疾馳,不論怎麼說,都不能待在客房裡等死。
“想走?”黑衣人看似未動,卻輕巧地抓住周寧的衣衫,就算他用盡渾身解數,也無法掙脫。
這人竟然如此強?
究竟是誰要派出這麼強的人來殺我?
周寧能肯定的是,他絕對不是溟海宗弟子。
“落在我手上,你只需要考慮該讓誰爲你收屍就行。”相比起霜千洵的色厲內荏外強中乾,他更像是在享受獵殺的快感,享受奪人性命時那片刻的歡愉。
冷汗一點點地滲出來,周寧強忍着自己未曾開口求饒。
就算處境已經命懸一線,他所想的也是,找到解決之策!
“無趣。”黑衣人見周寧沒有像其他獵物般哀嚎求饒甚至跪地求憐,厭棄地撇撇嘴。
周寧能清楚的感受到,此刻他的殺機以凝結成實質。
就在此時,客棧老闆急匆匆跑上樓來,道:“將軍有令,將周寧帶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