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渡月說完,劍起驚鴻,巨劍在其手中猶如輕劍般輕鬆灑脫。
尋常修煉者求之不得的劍芒劍氣在凌渡月手中猶如探囊取物般輕鬆。
那一瞬,在座四個人都以爲自己親眼目睹了劍仙落凡塵。
只有在見過凌渡月用劍以後,他們才能切身實際的感受到,自己的劍道有多麼的可笑,多麼的不值一提。
“千載不用劍,絕大多數的東西好似都已經忘記了。”
“血河門的小子,看到了嘛?這纔是劍!”
“劍道從不是武道的補充!”
“難怪你天賦異稟卻難有成就,你對劍的認知,本身就漏洞百出!”
凌渡月說完,將劍拋至楚北辰手中:“重劍非重殺,劍要你瀟灑灑脫,愛恨分明,你就瀟灑灑脫,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劍要你如涓涓細流,你就兀自成長,彙集溪流力量成就似水劍法,劍要你剛強威猛,你就修那霸道,錘鍊劍體!”
“這是你們血河門的劍道,你們血河門的劍道最簡單也最難,無形勝似有形,無端勝似無敵,而非像你一樣那般刻意!”
“你殺人練霸道,並非劍意,而是你本意,你一廂情願的用血萃取,修劍過於功利,反而一事無成。”
“所以你雖然底蘊深厚,境界不低,卻無法匯聚劍芒劍氣也無劍意,依本座標準,你甚至都很難入神劍池,因爲你根本不配被稱作劍道修煉者!”
“你的劍是你的武器,而不是你的道!”
凌渡月一席話可以說是毫不留情面,將楚北辰批得一無是處。
在尋常人眼裡,他楚北辰是劍修天才,血河門蓋世無雙,縱橫禍亂之地的英豪。
可在眼高於頂的凌渡月看來,他甚至都不能被稱作劍修!
若劍修皆如此。
靈武大陸就不需要有劍修了。
因爲劍不過是成了殺人的武器而已。
做了武器的劍,究竟是不是劍?
噗通!
楚北辰直接雙膝跪在地上:“請前輩教我!”
“我一生愛劍,卻沒想到走錯了路,請前輩教我,什麼是正確的路!”
硬漢楚北辰在正兒八經的劍修老祖宗面前,一句廢話不敢說。
直接跟凌渡月對話的機會!
世人幾人能得?
這可是凌渡月!
此刻,就算項凡不去證明自己,他也相信面前的人就是凌渡月!
只有靈武大陸唯一的劍尊才能如此一針見血的指出自己的所有問題。
就連血河門的那些老祖宗都無法做到!
“教你?”凌渡月冷笑:“本座無法教你,或者說沒有理由教你!”
楚北辰:“我情願加入天虞山!”
此言一出,楚姒等人驚爲天人,爲了柄劍,他楚北辰竟然甘願加入天虞山!
叛出血河門!
究竟是多不可思議的魅力,才能讓他做出此等決定!
“閉嘴!”凌渡月冷喝一聲:“劍修需忠誠,對劍忠,對培養自己的宗門誠!倘若爲變強可以不顧一切,你究其一生都難有寸進!”
“本座說教不了你是因爲劍道需要自己領悟,需要自己去頓悟,旁人說千萬句,抵不上自己的頓悟,我已經在你心底裡埋下了種子,能不能頓悟就看你的天賦如何了!”
“倘若一朝頓悟,你的劍道天賦,甚至說是劍道成就,都會創造血河門歷史!”
凌渡月一席話讓楚北辰激動到渾身戰慄。
“謹記!修煉爲劍道本源,修的是劍,身是補充,尋劍去走,如履薄冰,纔算大成,錯一步,步步錯!”
楚北辰跪在地上就沒起來,重重叩頭說:“弟子明白!”
凌渡月:“你並非我的弟子,稱我前輩即可。”
楚北辰堅定的說:“師父教我劍道,我就是師父的弟子!不管你認不認,我都不會放棄!”
凌渡月嘆氣:“隨你吧,反正我已經隕落。”
“可既然你這樣說了,就別墮了我凌渡月的名頭!”
“等從神劍池離開,你跟項凡去趟天虞山,其中有我所存的你們血河門創派功法,你可以拿去修煉。”
楚北辰驚詫不已:“血河門的創派功法怎麼會在前輩手中?”
凌渡月淡淡說:“你們血河門老祖喝醉要跟我切磋,輸給我的,此事怪他,若有那功法加持,你們血河門早就已經是禍亂之地的魁首了,那用得着等你降世!”
“說起來你倒是跟那老傢伙頗有些神似,不論長相還是氣質,甚至就連秉性都一樣,只是他的天賦比你更好!”
“我如果沒記錯的話,他比你更小時,就已經頓悟劍道,修煉出劍意,能夠匯聚出劍氣劍芒!比起那位你們血河門的老祖宗,你還是太稚嫩了?”
旁人說這些話,絕對會讓楚北辰渾身不爽。
可這話既然是出自凌渡月那就沒有任何問題!
凌渡月說的話難不成還能有錯?
反正楚北辰是不這麼覺得!
“前輩覺得我如何?”
楚北辰正待再跟凌渡月討教一番,劉寅突然插話道。
“唉,項凡啊項凡,你爲了讓我們相信自己說的話,還真是用心良苦。”
“將血河門和陸離劍宗都瞭解的如此詳細!”
“難怪神劍池接引會把最難的任務交給你!”
“你的心機當真是深沉,我們幾個那能玩的過你?”
“若我沒猜錯的話,你是打算將我們騙到神劍池最深處以後,借那神劍池接引殺掉我們吧?”
“畢竟我們幾個人任務也算完成,你就沒有辦法獨吞神劍池奪魁的獎勵了!”
劉寅慢悠悠地說。
他覺得不論是裴宗元還是楚北辰都蠢的厲害!
這麼明顯的故弄玄虛,這幾人卻信以爲真。
那些沒有營養的話,不是人人都能說嗎?
有什麼可激動的?
他到現在都認爲,所謂的凌渡月就是項凡的僞裝。
就算如此。
楚北辰竟然還給項凡當衆下跪!
此舉在劉寅眼中簡直蠢到無可救藥!
“一清道?”凌渡月非但不動怒,反而樂趣橫生地瞧着面前桀驁的劉寅。
“年紀輕輕就是金丹巔峰,天賦比我當初倒是好不少,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可沒有如此深厚的底蘊力量!”
劉寅冷笑:“我都已經把話給挑明瞭,你至於仍舊演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