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她的話音落下,空氣裡似乎都浮動着曖昧的氣息。
何凡宇圈着蘇涼胳膊的手僵住,指尖輕輕滑過蘇涼的肌膚,觸手的柔滑讓他的心尖似乎都跟着顫了顫,無限的歡愉叫囂着磅礴而來,幾乎要將他吞噬
他一直都知道,也很肯定,自己是想要蘇涼的。
只是…
他默默蜷起指尖,離開蘇涼滑膩的肌膚。
“凡宇哥,你在怕什麼?”
蘇涼自然能察覺到他細微的變化,心裡彆扭的抽了抽,昂起下顎巴巴望着何凡宇,手臂牢牢圈着他的腰,像是要宣告自己的所有權。
何凡宇似乎低低的嘆了聲,他是極少嘆氣的一個人,哪怕他的人生經歷了那麼多波折,父母早逝,被蘇家收養,樑美麗磕磣他,可他依舊把他最溫暖的一面留給別人。
蘇涼覺得難受極了,和他十指緊扣,默默傳遞着彼此堅定而溫暖的力量。
“沒事。”
何凡宇輕輕搖頭,在蘇涼看不見的角度,眸子裡竟溢滿了傷痛,他什麼都不怕,只怕有這份決心,卻沒有給蘇涼幸福的能力,而這些,他並不想讓蘇涼知道。
身爲一個男人,如果連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幸福的能力都沒有,那他又有什麼資格擁有這個女人?
“你騙我。”
蘇涼嘟起嘴,伸出食指戳了戳何凡宇的下巴,何凡宇順勢捉住她調皮的手指,湊到嘴邊親了親,“沒有,我不會騙你。”
蘇涼覺得癢了,咯咯的笑,放肆的在何凡宇懷裡扭來扭去,何凡宇身體裡一把火燒的極旺,忍無可忍,一把抱住她不盈一握的纖腰將她從身上托起來,放到旁邊的沙發裡坐穩,輕斥。
“別鬧,聽話。”
蘇涼莞爾,捂着嘴偷偷的樂,兩隻水眸閃着瀲灩光芒,何凡宇盯着看了會,慌忙移開視線,彈簧似的從沙發裡站起來,乾咳幾聲,肅聲道:“那個,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
他的手不停扯着身上並不凌亂的襯衫衣襬,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蘇涼笑倒在沙發裡,手疾眼快的抓住何凡宇的一角襯衣,阻止他離開。
“時間太晚了,別來來去去的折騰,你可以睡沙發。”
於是,尷尬的反倒成了何凡宇,他懊惱的瞪了蘇涼一眼,又無奈的搖頭苦笑,恁多的情緒表露,卻始終不見半分責怪的意思。
蘇涼從沙發裡坐起來,調皮的嘟嘴道:“我倒是真的有那個意思的,你不肯,我好歹還是個女人,又不能用強的,所以,折中一下,你就睡沙發吧。”
“你啊!”
何凡宇寵溺的點了點她的鼻頭,一副拿她沒辦法的樣子。
這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蘇涼又纏着何凡宇說了會話,兩人都露了倦色,她還是不肯進屋睡覺,最後是何凡宇直接把她抱進房裡,蘇涼笑得格外安心,嘆道:“凡宇哥,我終於又可以親自跟你說晚安了。”
何凡宇起身的動作不由頓住,蘇涼已經湊到他耳邊,輕輕的吐氣,“晚安,我的凡宇哥。”
她溫暖而帶着馨香的氣息在耳後拂過,何凡宇的心跳幾乎漏了一拍,記憶輪迴,他想起第一次把蘇涼抱進懷裡的感覺,軟軟的、香香的,他輕而又輕的抱着她,生怕一個用力就會捏疼了她,她卻衝着他笑,甜甜的喚他,凡宇哥。
大概就是從那時候起,小小的他心裡已經有一顆愛情的種子在萌芽,慢慢的,長成了一棵參天的大樹,佔據他所有的心扉。
“晚安,我的涼涼。”
這樣的夜晚,註定了溫馨無限,即使在睡夢裡,蘇涼依舊露着甜蜜的笑容。
直到,一室的陽光將她喚醒。
蘇涼幾乎是飛撲着跑出房間,小小的屋子裡*了粥香,是她最愛的香菇雞粥,她笑着奔進廚房,意外的,廚房沒人,她又來到客廳,沙發裡早已沒了最愛之人的身影,只有一張疊得很平整的薄毯。
她當即垮下臉,繞到飯廳,看到了何凡宇留下的字條:涼涼,你最愛的香菇雞粥在鍋裡,記得吃。落款是,你的凡宇哥。
在看到最後五個字時,蘇涼纔算是露出了笑容,哼,她輕啐了聲,別以爲一鍋粥就能打發我,竟然敢偷偷的離開,看我下次怎麼收拾你。
雖然這麼想着,到底是滿心歡喜的喝了滿滿一碗粥,又把剩下的用保鮮盒裝了擱在冰箱裡存着,身心愉悅的出門上班。
車子停好,就遇到袁泰熊,他屁顛屁顛的跑過來,摸着下巴繞着蘇涼轉了個圈,一臉的意味深長,“春風滿面,看來昨晚很激情啊。”
蘇涼拎起包就捶他,“要死的,你講話能不能有個遮攔。”
袁泰熊跳起來跑開,沒跑出多遠,又管不住自己的腿折了回來,少有的正了面色,“小涼涼,問你個事,就你手裡那個離婚案,當事人是不是叫孟瀟,她丈夫是陳氏地產的陳康吧。”
“嗯,”蘇涼見他臉色凝重,不由也收起玩笑之色,問,“怎麼,你認識他們?”
袁泰熊搖頭又點頭,默了好一會兒,半似遺憾道:“算是吧。”
提到孟瀟,蘇涼不免有些悶悶的,脫口就感嘆,“孟瀟是個好女人,嫁給陳康可惜了。”
“是啊。”袁泰熊附和。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事務所,袁泰熊跟着蘇涼進了辦公室,自己接了杯水,往窗前一站,似陷入了沉思。
蘇涼也不打攪他,只是隱約覺得他應該知道孟瀟不少事,只是…袁泰熊不過三十歲,孟瀟今年已經有三十六了,這兩個人應該不會有什麼交集吧!
不知過了多久,袁泰熊已經喝完了一杯水,他突然低咳一聲,蘇涼知道他是有話要說了,便放下筆,關了電腦屏幕,椅子轉了半個圈看着袁泰熊的背影。
“我認識的一個大哥,和孟瀟是大學同學。”
袁泰熊的聲音不似尋常的輕鬆,蘇涼幾乎已經預感到這會是一個悲傷的故事,不由微微蹙起了眉梢,只聽袁泰熊沉沉的聲音沙沙響起,在夏日的早晨,像是一個說書的老人,飽含感情的講述起一段塵封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