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無疑又是惹惱了顧斯年,眼中冷光大作,“閉嘴,你沒有資格說我的母親!”
蘇定邦是怕的,可現在的情況,已經根本容不得他膽怯退縮,如果再不據理力爭,怕是真要家破人亡。
勇敢的迎向他森冷的目光,“我說的都是事實,如果真的要追究責任,你母親譚茉莉纔是罪魁禍首,如果不是她當初幫了鬱文,後面的一切就不會發生,她有今天就是她咎由自取!”
他一口氣說完這些話,看着顧斯年陰沉的幾乎像是墨汁的臉,真真是怕極了,不着痕跡的向後縮了縮。
顧斯年一聲聲的冷笑,笑聲森冷逼人,幾乎像是從地獄裡發出的鬼魅聲音,脣角一點點勾出詭異的弧度,“說,你繼續說,如果不想整個雲城都知道你無恥的行徑,你就繼續說。”
蘇定邦面色刷白,顫聲問:“你...你這話什麼意思。”
見他終於露了怯色,顧斯年的面色好看了不少,本就是犯了錯的人憑什麼還能理直氣壯,他應該低聲跪下的跪在自己腳下,求自己放過他,這樣纔對!
不緊不慢的從西服內兜裡拿出一張紙,隨手往地上一扔,“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蘇定邦,報應的時候到了。”
蘇定邦本就懷疑爲何他會知曉當年之事,聽到他這麼說,更覺得不安,迅速看他一眼,彎腰撿起那張紙,迅速瀏覽起來,每多看一行,臉色就白一分,到了最後,一張臉竟是面無血色。
“這,怎麼會,不可能,不可能的...”
語無倫次的說着話,眼睛裡透出絕望的死灰色,拿着紙的右手更是瑟瑟發抖,像是根本捏不住這一頁薄薄的紙。
顧斯年只覺得解氣,好整以暇的欣賞着他的狼狽,方纔覺得多年來積壓在心底的怨恨終於得到了少許疏泄。
最迷糊的要算是樑美麗,她不停在顧斯年和蘇定邦之間來回看,聽他們說着譚茉莉和鬱文,心跟着一抽一抽的,這兩個人她也都認識,一個癱了一個死了,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們到底是在說什麼?
實在好奇的緊了,也不懼怕顧斯年的威嚴,瞅準時機猛地朝蘇定邦撲過去,眼疾手快的把他手裡的那張紙搶了過去。
“不要看!”
蘇定邦似大夢初醒,飛撲過來和她搶,已經是晚了,樑美麗幾乎是一目十行的把紙上的內容看完。
然後...
整個人幾乎懵了。
一點點僵硬的擡頭看他,用一種陌生到近乎懼怕的目光看着他,良久,勉強說出幾個破碎的字節,“你...蘇定邦...你...禽獸不如!”
當年那樣的慘事發生過後,她一度還替何、顧兩家覺得惋惜,卻沒想到...沒想到始作俑者竟然就是睡在她枕邊的這個男人,不,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是禽獸,是畜生!
顫抖的搖着頭,連連後退,最後無力的一跤跌在沙發裡,乾脆也不站起來了,目光渙散的盯着地毯,似乎根本沒有辦法接受這個讓人震驚的消息。
顧斯年冷眼看着這一幕,嘴角不屑的笑意越來越深,“都知道了也好,正好商量怎麼還欠我們的債。”
蘇定邦已經從方纔的巨驚之中慢慢回過神來,看了樑美麗一眼,再看向顧斯年時,目光裡就多了幾分妥協的意思,“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已經說過了,以命抵命,給我一條命,外加一個蘇涼,我就可以放過你們。”
“你已經搞的定山破產了,蘇涼也已經是你的女人,你爲什麼還不肯滿足?”蘇定邦無力的質問,還在做着最後的掙扎。
顧斯年滿意的欣賞着他眼睛裡透出的絕望,一步步向他逼近,“你錯了,還定山破產的人不是我,是何凡宇,聽清楚了,我要的是一條命,還有一個蘇涼!”
“沒有,我沒有!”
在他恐怖的威嚇之下,蘇定邦幾乎崩潰,捏緊了拳頭大聲喊叫着,面目扭曲極了,像是隨時都會瘋過去。
然而,就算他真的瘋了,顧斯年想要的還是必須要得到,像個王者一樣欣賞着他的潰敗,高傲的下着命令。
“沒有也要有,不管放棄誰,你必須給我一條命,你放心,爲了顯示我跟你的不同,我會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三天之內,你必須給我一個答案,否則,這封信就會出現在雲城所有的報紙和電視臺,而你...蘇定邦,則會出盡風頭。”
說完最後的話,無視蘇定邦的崩潰和樑美麗的失神,顧斯年大步走了,步履匆匆,彷彿踏進這座骯髒的房子都會讓他覺得噁心。
而偌大的客廳裡...
蘇定邦像被抽去了所有的力量,萎萎倒地,彷彿再沒有能支撐他站起來的力氣,而樑美麗...倒在沙發裡,艱難的喘息着...
突然。
獨特的腳步聲又折了回來,崩潰中的兩人同時渾身一凜,竟真的是顧斯年去而復返,這一次他的目標很明確,直直朝倒在沙發上的樑美麗走過去。
“還有你,聽着,如果蘇涼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就等着給她陪葬,我顧斯年,一向說話算話!”
樑美麗就像一條垂死的魚,聽到這個聲音勉強掙扎着渾身抖了抖,發白的嘴脣蠕動着,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你....”
顧斯年最後憐憫的看了兩人一眼,迅速抽身走了。
而樑美麗,也不負所望的在幾次類似抽筋的顫抖之後,終於兩眼一翻,昏死過去了。
蘇定邦就像完全沒有發現,不停打着哆嗦,是吳媽小心翼翼的從外面進來,一看這情況,立即打了120,救護車呼嘯而來,迅速把兩人拉走了。
黑色的SUV高速行駛着,顧斯年的臉色絲毫沒有因爲報復了蘇定邦而呈現愉快之色,反而是黑的能擰出水。
“顧先生,剛剛靳康打過電話,警方目前正在積極排查雲榕高速每一處收費站的監控,然而數目太多,始終沒有發現何凡宇或者夫人。”
俞浩很小心的說着話,見顧斯年目光閃爍,也是跟着心噗噗的跳。
良久。
聽得顧斯年吩咐:“調頭,去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