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母被她不要臉的深厚功力給氣得無語了。
桑妤也又好氣又好笑,敢情她跟容臻結婚,還得感謝他們了?
羅母佯裝沒看到母女倆不悅的臉色,又道:“這其次,我們還是得向桑桑道歉……”說着轉向桑妤,一臉恰到好處的誠懇道:“桑桑,我和你伯父這次過來,最主要,還是替子越來給你賠不是的。我們知道,這次子越真是腦袋不清楚,一時衝動,對你做了不應該做的事,我和他爸爸也是大爲光火,萬箭穿心的。桑桑,還請你看在你們相愛一場的份上,原諒他這一次可好?你看,他都已經被關起來了,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了,你就行行好,大發慈悲一次,去警察局銷個案,不要起訴他了好不好?我向你保證,他這次真的知道錯了,你給他個改正錯誤重新做人的機會,好不好?我們全家都會感謝你的。”
說完,她親切又期待的看着桑妤,巴不得她馬上點頭。
果然,最終的目的,還是爲了這個。桑妤看着這個她曾經以爲會是自己婆婆的女人,一顆心真是涼了又涼。她的兒子把她害成了這樣,她反而來求她網開一面一笑而過?抱歉,她不是觀世音菩薩,做不到這麼大度。
一旁的桑母更是氣白了臉,“你……”這麼不要臉的一家人,他們的臉皮到底是怎麼修煉出來的?
她正要開口罵一罵羅母,卻被桑妤打斷:“媽。”
她淡淡的看着羅母,道:“羅太太,從小,我的老師就告訴我,做人做事,要秉着良心。你捫心自問,如果您有女兒,如果是你的女兒遇到了這種事,那麼,你還會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任由作惡之人逍遙法外嗎?”
羅母被她說得一張老臉紅一陣白一陣,心道好一張厲害的嘴巴,難怪連容芳都不是她的對手。她忍不住辯解道:“桑桑……”
桑妤打斷她,“請叫我桑妤,謝謝。”
羅母忍着氣,道:“桑妤,我知道,這件事情,是子越對不起你,可是,你是瞭解他的,他本性並不壞,也不是你說的什麼作惡多端之人,他只是一時衝動,受了別人的挑唆才做這件事的……”
一旁的羅父忽然重重的咳嗽了兩聲。羅母意識到了自己似乎說了不該說的話,頓時訕訕的住了口。
但桑妤已經注意到了。她的眸子微微一眯,“不好意思羅太太,如果我剛纔沒有聽錯的話,您說的是羅子越受了別人的挑唆?那麼能告訴我,是誰挑唆他的嗎?”
“沒有。”羅母忙否認,“我也只是猜測應該是這樣子的,不然依他的本性,他是斷斷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的。而且你是瞭解他的,他性格雖然有些毛躁,但膽子很小,從小到大,也沒有幹過什麼很出格的事情,所以我才猜想,他一定是受了什麼人的唆使纔會這麼做的。”
桑妤淡淡一笑,“那麼羅太太認爲,什麼樣的人才能唆使得了他呢?”
羅母訕訕的,搖頭,“我不知道。總之就是,他不是有心要害你的。再說了,最後他也並沒有對你怎麼樣不是嗎?跳樓是你自己跳的,他也沒有逼你,更何況,你還弄傷了他。”說到這裡,羅母眼圈又紅了,“桑妤,你是知道的,我們羅家就子越這麼一個孩子,他要真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我們羅家不是斷了香火了嗎?”好在經過救治,兒子的*總算保住了,不然,他們羅家就真的要絕後了。
桑妤被她的話氣笑了:“照羅太太你這麼說,我今天變成這樣,完全是我咎由自取了?我弄傷了你們的兒子,所以,就可以一筆勾銷他的綁架,下藥,甚至連我這條腿,也是斷得理所當然的,對嗎?你們是這意思嗎?”
羅母被她的質問逼得有些臉皮掛不住,她訕訕的道:“桑妤,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子越他已經得到懲罰了,被關進去一個禮拜了,他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苦。你看你能不能手下留情,去警局銷個案,不要起訴他?你要是指控他的話,他就得坐牢,他一坐牢,這輩子就算完了。桑妤,算伯母求你了,好不好?”
被關一個禮拜就算受到懲罰了?被關一個禮拜就能一筆抵消他對她的傷害?那她爲了保住清白摔斷的這條腿,又算怎麼回事?做人自私到這個份上,桑妤真是大開眼界。
“抱歉羅太太,”她冷冷的道:“我不能答應你。每個人都要爲他做錯了的事付出代價,即便是你們的兒子,也不能例外。王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更何況他羅子越。
羅母見她自己如此苦口婆心,對方竟然拒絕得這般乾脆,頓時氣就上來了,“你,”她怒目對着桑妤,剛纔的委曲求全全然消失不見,她指着桑妤,破口大罵:“你這個丫頭,心怎麼這麼狠啊?我都這樣低三下四的求你了,你還不答應?子越坐牢對你有什麼好處?你就那麼恨他?一日夫妻還百日恩呢,你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嗎?非要弄死他你才甘心?”
一旁的羅父,一副我早就知道是這樣的樣子對羅母道,“我跟你說過,這丫頭心思惡毒,得理不饒人,你來求她是沒用的。你不聽,非要來自取其辱,又怪得了誰?”
羅母被丈夫這麼一訓斥,頓時就在病房裡嚎啕大哭起來。“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啊,他要是坐牢了,我也不活了啊……”
桑母忍無可忍,一把將房門打開:“這裡是病房,你們要吵,要哭,請到外面去,不要影響我女兒休息……”
羅母不肯出去,一個勁的還在裡面嚎:“一家子的沒心沒肺鐵石心腸啊,一家子的睚眥必報見不得我兒子好啊,我們羅家到底欠了你們桑傢什麼啊,你們要這麼害我們?真的把我們子越害死了,對你們有什麼好處?你們就這麼見死不救啊……”
桑母氣得快要吐血了。她捂着發疼的額角,臉色蒼白,被羅母吵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桑妤見狀,擔憂的喚道:“媽,你沒事吧媽?”她急得就要從牀上起來。奈何打着石膏吊着腿,根本不方便,也下不來牀,只得一個勁的摁着牀頭的呼叫鈴。
醫生護士很快就過來了,連何逸飛也匆匆趕了過來。
看到房間裡這混亂的一團,他一邊吩咐人去看桑母的情況,一邊毫不客氣的對着羅父羅母道:“我是這裡的院長,現在,請你們馬上離開這裡,否則,我就叫保安了。”
羅父羅母見自己也討不到什麼好處了,只得恨恨的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羅母惡狠狠的衝着桑妤道:“你會得到報應的。我看你這個容家大少夫人能當多久,到時候被趕出來的時候,不要哭得太難看。”
桑妤不理會她的瘋言瘋語,只擔憂的看着母親,“醫生,我媽媽她沒事吧?”
醫生道:“沒什麼大礙,只是情緒波動太大,導致血壓有點高。好好休息,吃點降壓藥吧。”
桑妤鬆了口氣。
桑母虛弱的道,“我沒事。就是剛纔被氣的。”
桑妤愧疚,“媽,對不起。”
桑母擺手,“不關你的事。”
何逸飛也道:“抱歉阿姨,是我們醫院的過失,隨便把人放進來了。你放心,以後我們會加強安保的,不相干的人絕對不會再有機會進來的。”
桑母點頭,“有勞你們費心了。”
何逸飛忙道:“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然後又轉向桑妤,“桑妤,你沒事吧?”
桑妤搖頭,“我沒事。”
何逸飛道:“沒事就好。那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有什麼事叫我們。護士站那邊我去交代,以後來探訪的人,一律先通報你們。得到你們的允許才把人放進來。”
桑妤衝他勉強笑了笑:“謝謝你了。”
想了想,又道:“今天的事,不要告訴容臻。我不想讓他擔心。”
何逸飛點頭:“我知道了。”
儘管如此,容臻還是很快就得知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