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怎麼了?”容楚不以爲然的踢踏着鞋子走到她面前,拿起桌子上的煙盒,點燃了一根菸。“他都拿着我買兇殺他的證據來逼着我滾出容城了,我難道不該還擊嗎?”
“孕婦不能吸二手菸。”她嫌棄的奪過他手裡的煙,狠狠的扔進了垃圾桶,“可你這麼一來,不是把我暴露了嗎?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去逛商場的時候碰到桑妤,被她罵得有多慘嗎?”
容楚長長的打了個呵欠,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難道你以爲紙能永遠包得住火?真是天真。我以爲你在偷協議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了後果的,怎麼還來質問我?”
“我……”沐影兒啞然。是啊,從她決定幫容楚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早該做好心理準備的,不是嗎?
她高漲的氣焰慢慢的消退了下去,喃喃道:“可我沒想到會這麼快暴露。”
容楚嗤笑一聲,“還暴露呢,你以爲你在演間諜片啊?就你這智商,這資質,你以爲你能當得了間諜?你也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吧?”
孕婦的情緒本來就容易暴躁,容楚的奚落毫不意外的點燃了*,沐影兒瞬間就炸毛了,“容楚,你什麼意思?人家好心幫你,換來的就是你這樣的態度嗎?看不起我,爲什麼還要我幫你?”
容楚耐着性子哄她:“好了好了,我就隨便說說的,你還當真了?”
“本來就是。”沐影兒抹着眼淚,“爲了你,我連最好的朋友都背叛了,你倒好,不但不安慰我,反倒說風涼話,容楚,你還有沒有良心?”
“是是是,我錯了,我向你道歉還不成嗎?”容楚敷衍着,不停的打着呵欠,一隻手又不由自主的去拿煙盒。
沐影兒就更加生氣了,“容楚你怎麼回事啊?不是說了孕婦不能吸二手菸嗎?你還要抽?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啊?”
容楚本來毒癮就犯了,找了一圈人都說弄不到那種貨,盧建生又消失了,電話好幾天都打不通,他覺得身體裡有幾百只螞蟻在爬,難受得很,想抽根菸望梅止渴一下,偏偏沐影兒還不依不饒,鬧騰得他心煩氣躁,於是啪的一聲重重的拍了茶几一下,惡狠狠的道:“他媽的吵死了。鬧夠了沒有?沒完了是吧?”
沐影兒一下就被震住了。
她和容楚在一起這麼久,一直都是他在遷就她,拿甜言蜜語哄着她,小心呵護,貼心保護,她說東,他絕不往西,從未說過一句重話,更別論在她面前爆粗發脾氣了。
她被嚇住了,好半響都回不過神來。
容楚也知道自己不該發脾氣,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苦惱的耙了耙頭髮,轉身進了洗手間,用涼水狠狠的潑在臉上,讓自己清醒了一點,然後對着鏡子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調整了面部表情,這才走了出來。
“對不起寶貝,”他走到她的身邊,抱了抱被嚇呆的她,輕言細語的道:“寶貝,我不是有意要衝你發火的,我向你道歉。我今天確實是因爲心情不好,所以纔有點過分,你原諒我好嗎?”
沐影兒呆呆的,沒說話,但是眼眶已經紅了。
容楚繼續道:“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會對你發脾氣了,你別生氣了,好嗎?”
這個女人還有利用價值,還不到撕破臉皮的時候。
沐影兒吸了吸鼻子,聲音帶着哭腔:“容楚,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嚇死我了。”
容楚耐着性子哄:“是是是,都是我的錯,我保證今後不會再犯了。”
沐影兒恨恨的:“你要記住自己說過的話。”
容楚連連點頭:“我記住,記住。”
“這還差不多。” 沐影兒這才破泣爲笑,。
兩人溫存了一會兒,沐影兒暗示他自己想要。但容楚顯然並沒有興趣,他懨懨的,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沐影兒撫弄了他好久,那兒還是蔫巴巴的,一直擡不起頭來。
她有些惱了:“容楚你今天怎麼回事啊?這麼沒勁。”
容楚敷衍:“昨晚沒睡好,今天有點困。”
沐影兒不悅:“你幹什麼去了沒睡好?該不會是去找哪個相好的了吧?”
“怎麼可能?”容楚信誓旦旦,“有了你之後,我就再也沒有碰過別的女人,你可不能冤枉好人。”
沐影兒又去摸他,“那你這兒怎麼起不來?”
容楚心道我現在想吸毒想得發瘋,哪裡還有興致跟你幹那種事。但這種話當着她的面當然是不好說的,於是他裝出一副爲她着想的樣子,道:“你不是懷孕了嘛,我怕傷着孩子,心理壓力大,沒法硬。”
“真的?”沐影兒半信半疑。
容楚指天發誓:“天地良心,我說的都是實話。”
沐影兒只得罷了:“那好吧。”
容楚暗地裡鬆了口氣。“要不,今天你先回去吧,改天我再找你?”
“幹什麼趕人家走?”沐影兒嗔道,“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沒有沒有。”容楚趕緊否認,“我就是有點困了,想睡一覺。”
“沒事,”沐影兒道:“你睡吧,我陪着你。等你睡起來後咱們一起去外面吃飯。”
容楚道:“我怕你一個人無聊。”
“沒關係。”沐影兒道:“我玩會兒手機。”
“孕婦長時間玩手機不好。”
“那我陪你睡。”
容楚覺得自己的耐心快用完了。他深吸了一口氣,道:“那好吧,你先睡,我去趟洗手間。”
結果,他這一去就好半天都沒有出來。
沐影兒有點急了,去敲門,“容楚你怎麼了?怎麼這麼久啊?”
裡面傳來容楚有點痛苦的壓抑的聲音,“我沒事,你別管我。”
沐影兒聽着這聲音不對,急急的拍門,“容楚你在裡面幹嘛?到底怎麼了?”
哐噹一聲,有東西打碎的聲音傳來。
沐影兒急得臉色都變了,她一邊叫着容楚,一邊用力的撞着門。
好在他並未把門鎖好,她稍稍一撞,洗手間的門就被她撞開了。迎面一股燻人的煙味撲來,入目之處,讓她心驚肉跳。只見容楚打碎了洗臉鏡,正拿着一塊碎玻璃碴子要往胳膊上劃。
她嚇得魂飛魄散,一把撲了過去要奪他手裡的東西:“容楚你幹嘛?你別嚇我呀……”
“你走開,別管我。”容楚快要受不了毒癮發作的痛苦了,他的意識昏昏沉沉的,滿腦子都是自殘的念頭,好似只有把血放了,才能得到暢快一樣。
沐影兒哪裡肯放,她去奪他手裡的玻璃碴子,眼淚都下來了:“容楚你不要這樣,你把這東西放下,有什麼話咱好好說行嗎?不要這樣虐待自己,好端端的,爲什麼要這樣……”她想不通,爲什麼他要這樣做。
容楚滿腦門子的冷汗,他煩躁極了,他想甩開她,可她緊緊的抱着他的手臂,像牛皮糖一樣。他恍惚了一下,她趁機奪走了他手裡的玻璃碴子,扔到了垃圾桶裡。
“阿楚。”她哭着喊,“你到底怎麼了?爲什麼要這樣?剛纔還好好的,爲什麼一轉眼就變成了這樣?”
容楚身體裡像是有一萬隻螞蟻在鑽一樣,疼得他冷一陣熱一陣。他忽然一把抓住她,哀求道:“你有沒有?有沒有?”
沐影兒愣了,“有什麼?”
“那種東西,”容楚抓着她,像個找媽媽要糖吃的孩子,迫切而又殷勤的望着她。“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