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佛羅倫薩。
佛羅倫斯的別名叫翡冷翠,這是一個頗具紳士格調的城市,是極爲著名的世界藝術之都,歐洲文化中心,歐洲文藝復興運動的發祥地,歌劇的誕生地,舉世聞名的文化旅遊勝地。整個城市保留着文藝復興時的風貌,仍瀰漫着文藝復興的氣氛,充滿和諧與優美、莊嚴與秩序,星羅棋佈的村莊和鄉間別墅點綴在環抱城市的平緩山坡上。
現代商店的櫥窗裡展示着高級皮服、時裝、真絲領帶和木框鑲嵌的古建築印刷品。環境優雅的餐廳裡,客人們正在用餐。夜色溫柔,街角路燈一盞盞亮了起來,餐廳裡的水晶燈,折射出絢麗多彩的璀璨光芒。
這個城市很乾淨,夜空有清晰明亮的繁星閃爍,點綴在宛如綢緞一樣的天幕上,分外好看。
臨窗的位置,一家三口正在用餐。男的劍眉星目,器宇軒昂,氣質淡然優雅,女的美貌如花,眸光溫柔,笑得很滿足。而她旁邊坐着的小男孩,脣紅齒白,漂亮得像是從年畫中走出來的娃娃,只是小臉漠然,一副跟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樣子。
這三人,正是容臻和宋婉心帶着容易。看到孩子這個樣子,容臻嘆了口氣,叫來一個服務員,用嫺熟的意大利語說了幾句話,很快餐廳裡面響起了生日快樂的樂曲,一個餐車上裝着精緻的生日蛋糕,帶着服務員的溫馨的笑容和祝福,就這樣被推了進來。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rongyi!Happybirthdaytoyou!”
餐廳經理帶着服務員,圍在他們的桌子旁,拍着手,齊聲唱着生日快樂歌。
“容易,生日快樂。”宋婉心溫柔的對容易道。
容易看到那個大大的蛋糕,又看到那些漂亮的蠟燭,眼眸亮了一下。
宋婉心見狀,忙道:“兒子,這些都是爹地給你準備的,還不快謝謝爹地?”
容易下意識望向容臻,容臻溫和的對他笑,“喜歡嗎?”
容易沒有說話,只是舔了舔脣角。
容臻明瞭,示意服務員把蛋糕拿過來。
蛋糕上插着五根蠟燭,宋婉心柔聲道:“容易,閉上眼睛,許個願。”
容易連遲疑都沒有,直接用手抓了一塊蛋糕吃了起來。
周圍人見狀,頓時面面相覷。宋婉心臉色一下子就白了。
容臻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朝衆人揮揮手,經理趕緊領着服務員們退下。
宋婉心咬了咬脣,呵斥道:“容易,怎麼可以用手抓蛋糕吃……”
容臻擡手阻止了她,他拿起刀叉切了一塊蛋糕放到盤子裡,然後放到容易面前,柔聲道:“容易,蛋糕要這樣吃的,知道嗎?不然會弄得手上和衣服上髒髒的,到時候就不漂亮了哦。”然後他教他拿刀叉。
容易擡起滿是蛋糕的嘴巴,呆呆的望着他。
容臻動作輕柔的用紙巾給他擦去嘴角的污漬,笑了笑,眼神鼓勵他拿刀叉。
容易遲疑了一下,終於小心翼翼的拿起了刀叉,小口小口的叉着蛋糕吃。
宋婉心眼裡的淚一下子就滾了出來,“阿臻,謝謝你。”
這些年來,每次容易過生日,都只有她們母子倆。觸景生情,她自然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而每次容易都用手抓着蛋糕吃,她阻止過幾回,怎麼哄都沒用,也就由着他去了。沒想到他不聽自己這個一手把他帶大的媽的話,反而是第一次陪他過生日的容臻,說的話比她好使。一時間,她的心情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大概是這份久違的父子親情讓容易終於邁出了第一步吧,不管怎樣,這種改變是欣喜的,讓人振奮的。所以,她由衷的感謝容臻。
容臻淡淡一笑,“他也是我兒子。”
幾天前,鑑定結果已經出來,毫無疑問,容易是他的孩子。原本他想等他從意大利回去後,就安排宋婉心回美國,但沒想到,宋婉心竟會偷偷的帶着孩子來找他,他很不悅,馬上就要買機票送他們回去。但是宋婉心苦苦哀求他,說孩子從小到大都缺失父愛,她是想創造更多的機會讓他們父子倆相處。在國內不太方便,國外反正沒有人能認識他們,不會帶給他麻煩。
話說到這份上,是個人都會心軟。更何況,宋婉心說孩子的生日快到了,希望他能給孩子過一個有父親的生日。他沒有理由拒絕。於是答應了,等孩子過完生日,再送她們回國。
看到這個自閉傾向嚴重的孩子,容臻的心情是複雜的。一方面覺得愧疚於他,這麼多年了,他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和義務,讓他流落在外跟着他母親過着見不得光的生活。他明明有父親,卻只能像私生子一樣被藏起來。他想補償他,想讓他光明正大的回到容家,生活在陽光底下。
可另一方面,他又覺得這個孩子的存在影響了很多人。何逸飛問他,有沒有想過他這麼做會對桑妤不公平。他也想過這個問題,他知道認了容易就會傷到桑妤,她一定接受不了自己的老公和別的女人生了一個孩子,並且還把他帶回了家裡。他也知道這樣對她不公平,但是他沒有辦法。
這是他的孩子,他不知道倒也罷了,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坐視不理,任由他流落在外。他從小喪母,和父親的關係又水火不容,缺乏親情的溫暖,所以他不想讓他的孩子也變成這樣,懷着對他的仇恨長大。這是他該負起的責任,他沒法推脫。所以,他只能對不起桑妤了。
同一時間,桑妤下了飛機,找到了容臻下榻的酒店。
何逸飛告訴過他詳細的地址,她拖着行李箱來到前臺,用英文跟前臺小姐交涉,試圖進入容臻的房間。
但前臺拒絕了她,不得已,她只得拿出他們的結婚證,強調自己是他的妻子,又拿手機給何逸飛打視訊電話,讓他給作證,前臺對何逸飛有印象,當時他跟容臻一起入住的酒店,再加上這個中國人長相英俊嘴巴又甜,沒事的時候常去跟前臺小姐聊天講笑話,經常逗得她哈哈大笑,她對他有印象,這才用備用鑰匙給桑妤打開了容臻的房間。
她洗了個澡,又給容臻打電話,依然不接。
她有些泄氣,裹着牀單坐在牀上無聊的摁着遙控器,電視節目不是講的意大利語,就是英語,她聽的費勁,乾脆調了個音樂臺,一邊聽着歌,一邊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餐廳那邊,飯後,容臻又陪宋婉心母子逛了商場,給容易買了生日禮物,之後又送他們回酒店。
他們住同一家酒店,只是樓上樓下的距離。
容易在車裡就睡着了。容臻輕輕的將他抱出來,回房。
這是他第一次抱自己的兒子,那種感覺很奇妙,怕輕了重了,又怕動作太大弄醒他,所以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的,到終於把孩子放到牀上時,他的手臂都有點酸了。他坐在牀邊凝視着孩子稚嫩的小臉,眸中光芒明明滅滅。
宋婉心看着這一切,心裡忽然涌上來一個大膽的念頭。
於是她輕輕的從後面抱住他,喃喃的在他耳邊道:“今晚,留下來?”
她定的是總統套房,孩子睡裡間,他們可以去外面的大牀上做。
容臻眸光一閃,擡起頭,似有所思的看着她,沒說話。
宋婉心以爲他答應了,心裡大喜。
“那我先去洗個澡,親愛的。”她在他的臉頰上溫柔地親了一下,然後婀娜多姿地去到了浴室,還刻意地,沒有關上浴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