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傑躲在戰壕當中,聽見後面的槍聲亂了起來,向着身邊的護衛問道:“東側是什麼情況,那邊沒有佈置陣線嗎?”
“不可能!咱們這邊接到有關蟲潮可能襲擊的消息之後,就啓動了最高級別的防禦,而且佈置了好幾道防線,我仔仔細細的檢查了好幾遍,絕對不會出現問題!”護衛一邊回答着馬傑的問題,一邊穿戴着火焰噴射.器的燃料瓶,一邊起身道:“我過去檢查一下!”
“噠噠噠!”
沒等護衛離開戰壕,他們前方的陣地也出現了騷亂,隨後原本駐紮在最前方的土匪,全都起身衝出戰壕,開始往後面跑,同時還有人不斷地倒在地上開始抽搐。
“砰砰!”
馬傑對天開了兩槍,扯着嗓子吼道:“都他媽的不許亂!你們跑什麼跑?!”
一名土匪一邊跑一邊喊道:“地上!地上有許多小蟲子混過來了!”
匪幫的陣線在進行防禦的時候,全都在奔着那些異化的大型昆蟲射擊,卻全然沒注意到還有許多正常體型,甚至只有米粒大小的蟲子,也進入了他們的陣地,這些小蟲子雖然殺傷力不強,不過卻帶有毒性,人被這些小蟲子咬了之後,患處就變得痛癢難忍,而且很快就會陷入麻痹狀態,不斷的抽搐、嘔吐。
而此刻的地面上,就有許多這樣的小型昆蟲正在向着陣地內突進,土匪們對着地面射擊,完全無法阻止它們,原本有序防禦的陣線,因爲這些小蟲子的出現,徹底陷入了崩潰的節奏。
第二道防線當中,一名土匪利用噴火器對地面掃射,將前面的一個同伴接應到了他們的戰壕當中,而那名同伴還沒等說什麼,便倒在了地上,隨後無數小蟲子順着他的衣服和嘴裡、鼻孔爬了出來,開始向周圍擴散。
“攔住他們!這些人已經被蟲子寄生了!”
土匪看見這一幕,對着腳下不斷掃射,但很快也被蟲子爬滿了全身。
馬傑眼見後面的蟲潮在這些小蟲子的幫助下,已經突入陣地,心下一狠道:“第三道陣線給我穩住!不管前方的人還是昆蟲,全都是你們的敵人!”
“突突突!”
重機槍開始咆哮,那些被蟲潮驅趕着向後跑的土匪們,很快也被籠罩在了射擊範圍之內。
“呼呼!”
眼見槍械射擊無法阻擋蟲潮當中那些微小的蟲子,噴火器開始逐漸向圈內聚攏,匪幫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員,而且後面的人爲了防止前面的人把蟲子引過來,已經快殺瘋了,不管前面的隊友是爲了躲避蟲潮還是想要回來補充彈藥,全都瘋狂的進行掃射,使得整個陣地都亂成了一鍋粥。
“嗵嗵嗵!”
擲彈筒不斷轟擊,在幾十米外接連爆炸,短暫阻擋了蟲潮的衝擊。
此時馬傑他們所處的方位,是一處峽谷當中的開闊地,東側和北側都有大量的蟲潮在進攻陣地,北側的蟲潮被阻擊之後,也在向着西側擴散。
一邊的護衛看着南邊的陡峭懸崖,聲音顫抖的對着馬傑說道:“馬哥,咱們的燃料供應已經不足了,繼續僵持下去,咱們全都得葬身蟲口,必須得想出一個對策了!”
馬傑看着他們前方的防線正在一個一個的被蟲潮吞沒,他聽着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此刻也緊張的不行:“呼叫支援!馬上跟總部聯絡,把這裡的情況向上面彙報!”
“馬哥,你應該很清楚,這是來不及的!”護衛面色嚴肅的看着馬傑:“咱們這裡距離鬼門關,有四五十公里,按照蟲潮的攻擊速度,等大部隊的人過來,估計給咱們收屍都找不到骨頭渣子了!而且大部隊在後方駐紮的隊伍,現在就只剩下了防守巴赫山脈的一千人,哪還有多餘的力量來管咱們呢?”
馬傑聽完護衛的話,緊握手槍,一聲不吭。
“馬哥,咱們只剩下一條路了,那就是投降!”護衛看了一眼馬傑手裡的槍,做了個深呼吸:“我知道說這番話,是要掉腦袋的,也知道你對二當家忠心耿耿!但我們現在真的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你忠誠二當家,但是二當家並不能救你的命,憑藉咱們這點人手和火力,也不可能擋住蟲潮的衝鋒,一旦等蟲潮把西邊的峽谷擋住,咱們就徹底沒有活路了,現在部隊已經走投無路了,想要活下去,只能選擇向星光武裝投降,尋求他們的庇護。
馬哥,我這麼勸你,是因爲我也想活下去,但是絕對不是我怕死,不管你怎麼選擇,我都會跟在你身邊,哪怕戰死,我也會護着你,但是說真的,這次的戰爭讓我感覺,就這麼死去太不值得了!”
馬傑被手下說的有些心煩意亂:“咱們是匪,想要活的更好,靠的就是拼命!有什麼值不值的!”
“你也說了,我們拼命的前提,是爲了生活的更好!”手下與馬傑對視一眼:“爲了打下星光武裝的陣地,咱們已經扔進去了接近兩千條人命,這些人又是爲了什麼呢?我一直覺得,建功立業的前提是活着,如果咱們都死在了這羣蟲子手裡,那還談什麼未來?而且以二當家的性格,就算咱們爲他盡忠了,又能怎麼樣呢?
一旦我們這支部隊被蟲潮吞掉,河東幫在庫角峽谷就失去了防禦部隊,一旦星光武裝佔據了這條通道,接下來肯定會進擊河東,經過最近這段時間的對抗,難道你還沒發現嗎?星光武裝根本就不像咱們想象當中的那麼脆弱,而且這場戰爭,他們也未必會輸!
根據星光武裝那邊的規矩,帶多少人過去投誠,就能當多大的官,你現在帶着兄弟們過去,至少能當一個團長,我們手裡剩餘的裝備,也可以在撤退的過程當中抵擋蟲潮,耽誤的時間越久,咱們撤離的可能就也就越小,究竟是死戰還是投誠,全憑你一句話!”
馬傑聽着震耳欲聾的槍聲,還有連成一片的哭喊,緊握手中的槍,沉默了大約十秒鐘,目光發狠道:“他媽的!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