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嶺,河東匪幫內。
相寬死後,屈鼎的手下很快控制了局面,在聚義廳內見到了背對他的屈鼎:“二爺……不,大當家,恭喜您!從今往後,這河東幫的第一把交椅,就屬於您了!”
“你亂講什麼?”屈鼎轉身,目光犀利的看着那名土匪:“大當家被星光武裝襲擊,眼下屍骨未寒,你這番話,可是大逆不道!”
“哎呦,我還真是該打!”土匪對着自己臉上抽了一巴掌,迴應道:“二爺,星光武裝偷襲的隊伍,已經被咱們全部擊潰,可惜的是大當家的貼身衛隊全部陣亡,死在了抵禦星光武裝的作戰當中。”
“全部陣亡?”屈鼎挑起眉頭:“這情況有點怪吧?大當家的貼身衛隊可全部都是精銳,怎麼能一個活口都沒有呢?”
土匪思考了一下,機智的迴應道:“真實的情況,是大當家的衛隊當中,有人被買通了,他們裡通外敵,暗中將星光武裝偷襲的隊伍放進了東山嶺,並且配合敵軍襲殺了大當家,然後混在星光武裝的隊伍裡一起跑了。”
“呼!”
屈鼎吐出一口濁氣:“把這個消息通知下面的兄弟們吧,現在匪幫能用的有多少人?”
土匪迴應道:“咱們帶回來的人,損失了幾十個,再加上防禦東山嶺的隊伍,還有接近九百人。”
屈鼎蹙眉:“什麼我們他們的!大家都是河東幫的人,大當家都沒了,你卻把陣營分的這麼清楚,是要奪位嗎?”
土匪經過屈鼎的提醒,很快改口:“咱們,是咱們!”
屈鼎點燃了一支菸:“通知下去,讓部隊駐守窟窿山,準備對星光武裝的隊伍進行阻擊,鑑於大當家死於敵軍刺殺,河東幫的指揮權由我接管。”
土匪忍不住插嘴道:“二爺,咱們真的還要繼續打下去嗎?現在河東幫已經盡在您的掌控了,咱們完全可以命令隊伍進行戰略性撤退,這麼一來,是沒人會說出什麼的!”
“我奪權,是因爲我對相寬管理匪幫的方式不滿!堅守,是因爲我們還是兄弟,我得把他打下來的東山嶺守住!就算守不住,也不可能在沒有抵抗的情況下拱手送人!”屈鼎的面色變得嚴肅起來:“我要掌管河東幫,是爲了讓它變得更好,而不是爲了讓它成爲我的私軍!你這種人,永遠不會懂實現抱負的滋味。”
“我不需要懂這些,只要能把二爺您給伺候好,我就心滿意足了。”土匪嘿然一笑:“我立刻下令,讓隊伍去窟窿山集結。”
……
日懸當空。
隨着空氣當中的溫度不斷提升,星光武裝的主攻部隊已經進入了東山嶺境內。
行進隊伍當中,作爲嚮導的土匪趕到胡逸涵身邊,對他開口道:“長官,咱們已經進入東山嶺轄地了,翻過前面這個山丘,就算正式進入了匪幫的地盤。”
胡逸涵舉起望遠鏡,看着前方光禿禿的一座山:“這個山丘適合打伏擊嗎?”
“這地方不行,這座山坡地勢平緩,根本攔不住機動部隊,所以匪幫的第一道防線,一定是放在窟窿山的。”嚮導解釋道:“窟窿山是一片連綿的山脈,也是正面進入東山嶺的必經之地,那座山十分奇怪,整個山就像是鏤空的一樣,到處都是山洞和大窟窿,能夠形成天然的防線和屯兵洞。
而且窟窿山前方還有一道峽谷,像是一個橫過來的‘目’字,峽谷當中只有兩條天然的通道可以去到對面,所以對方只需要把火力集中到這兩條道路上,就足以擋住敵人的正面進攻。”
胡逸涵聽完嚮導的迴應,感覺窟窿山這裡絕對是一個難啃的骨頭,捏着下巴問道:“有沒有辦法可以繞開這個地方?”
“有!”嚮導點頭:“咱們這邊一共有三支進攻隊伍,另外兩支隊伍所在的方向,就可以繞開這裡,但他們也分別要經歷萬仞巖與波浪嶺,都是易守難攻的地方。”
胡逸涵擺手:“我說的不是這種大規模的繞行,指的是咱們這個隊伍,能不能避開窟窿山的正面射擊。”
“絕無可能。”嚮導信誓旦旦的說道:“原本窟窿山周圍還有一條峽谷可以通行,但是那裡已經被河東幫給炸塌了,河東幫之所以立足東山嶺,就是看中了這裡的地形,這個名字的由來也是因爲只要這裡沒丟,匪幫就能東山再起。”
胡逸涵聞言,對着身邊的軍官說道:“雖然匪幫的兵力大多被牽制在了星戈沙漠,但咱們也不能忽略他們的防守力量,讓炮兵部隊先行出發,選擇好自己的陣地,準備爲大部隊衝鋒進行支援,還有,衝鋒的時候不要讓人一窩蜂似的往前跑,咱們這邊只有兩個營,如果全面鋪開的話,對方只需要兩挺重機槍,就足夠把咱們全部給擋在懸崖對面了。”
星光武裝的行進速度很快,隊伍越過山丘,窟窿山便出現在了眼前。
與嚮導形容的一樣,窟窿山前方是一條上百米長的峽谷,中間有兩條天然形成的道路,大約有十幾米寬,對面便是幾十米高的窟窿山,這座山就像是一個橫在地平線上的奶酪,上面佈滿了孔洞,看起來就讓人感覺頭皮發麻。
胡逸涵站在高處,用高倍率的望遠鏡,已經可以看見對面大一些的山洞裡面,土匪們已經架起了機槍位,還有的山洞裡明晃晃的擺着直射野戰炮,正對着通往對面的道路。
胡逸涵看着對面的地形和火力配置,手掌不斷握拳又鬆開,緩解着心中的焦慮。
經過連續幾天的戰鬥,他對於生死已經麻木了,既然是打仗,他就不怕犧牲。
但他現在擔心的,是隊伍即便付出了傷亡,也很難把窟窿山給打下來。
前方的這座山脈,與他設置在庫角峽谷的堤壩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星光武裝利用那一道堤壩,僅僅付出幾十人的傷亡,就消滅了河東匪幫的數百人。
有了前車之鑑,他很怕自己這邊的六百人,也會以同樣的方式填進去,更擔心這種絞肉機一般的屠殺,會出現在自己的隊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