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呂勐聽見呂濤接受了去邊境剿匪的任務,瞬間萎靡了下去。
當初呂勐將革命軍引入瓊嶺,主要目的就是爲了壓制邊境地帶的匪患。
如今嶺南地區的穩定,足以證明呂勐的選擇是正確的,因爲他的確做到了這一點,讓嶺南地區擁有了前所未有的穩定局面。
而軍方的選擇又是對是錯呢?
他們在嶺南地區穩定之後,決定不把這個地區的利益和管理權交給外人,而是拿在了自己手裡。
這種行爲,與兔死狗烹無異,星光公司付出了慘痛代價拿下了嶺南,就如同待宰的年豬,養肥之後就被財閥給一口吞下了。
雖然年副部長全程都沒提起星光公司的事情,但脣亡齒寒的道理,呂勐還是懂的。
沒有了革命軍固守瓊嶺,便意味着三家財閥公司將會再一次的向嶺南地區擴張,雖然星光公司已經擁有了比較龐大的勢力,但呂氏如果放任他們野蠻發展,日後恐怕還將會產生無數的變故。
接下去的會議內容,呂勐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全程都在思考着嶺南那邊的事情,渾渾噩噩的熬到了中午。
……
會議結束後,呂飛白邁步走出會議室,坐進了自己乘坐的裝甲車內。
呂飛白的副官等車輛行駛以後,試探着問道:“老闆,我聽說軍部已經將呂濤給派到瓊嶺去進行剿匪了,這件事似乎跟我們計劃的事情不太一樣,如果真的讓他打敗了革命軍,他的名氣必然還會向上邁出一個臺階,這跟我們的要求是不相符的。”
呂飛白斜了副官一眼:“不然還能怎麼辦,這是軍部下達的命令,你有能力讓軍部改變決策嗎?”
“我們不行,但是不代表家族不行啊!”副官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如今正是您跟呂濤交鋒的關鍵階段,而瓊嶺會戰過去了這麼久,熱度也在逐漸消失,如果呂濤真的成爲剿匪部隊的指揮官,恐怕熱度會很快就把您蓋過去,這件事……”
“蓋過去又怎樣?”呂飛白露出了一個不以爲然的笑容:“我們之前在底層的時候,口碑和名氣很重要,但是走到現在的這個位置上,僅憑輿論是無法改變什麼的,政界很有意思,下層的權力來自下層,而上層的權力來自上層。”
副官琢磨了一下這句話的含義:“您的意思是,呂濤這件事,就讓他去?”
“當然要讓他去,這件事是我提出指證的,如果我再出手阻攔的話,豈不是在承認自己污衊他嗎?”呂飛白點上一支菸,隨口道:“這件事不用管,隨它去。”
副官讀懂了呂飛白的意思,試探着問道:“那我們用不用給革命軍那邊透個風過去,讓他們提前有所準備,給呂濤添點堵啊?”
“不必,咱們也不知道革命軍內部跟他們有什麼瓜葛,這種事傳出來,只會拉低我的段位。”呂飛白擺擺手:“有這個時間,還不如趁着呂濤前往嶺南的時候,把自己的根基給打造好,我讓你準備的禮物,你都準備好了嗎?”
“您放心,全都準備好了,全都是投其所好的禮物,美酒、黃金,還有北方軍區那些軍官子女的職務調動文件,以及安排工作的手續等等。”副官回答完呂飛白的話,還是有些不太放心的說道:“老闆,嶺南那邊的事情,咱們真的就一點都不管了嗎?”
“不用管,這件事本身就足夠他們自己亂起來了,呂天河家裡的那個四公子,天生就是一個不省心的主,我不知道呂濤跟革命軍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繫,但是根據我們調查到的結果,呂勐可是跟星光公司那些人關係複雜。”
呂飛白嘴角微微挑起:“在很多時候,外部的壓迫並不可怕,內部的矛盾才無法調和,我倒是想看看,這件事能給呂家帶來什麼樣的風波,而且我留了後手……這個功勞,未必就是他呂濤的。”
……
另外一邊,呂勐離開軍部之後,就第一時間找到了呂濤:“二哥,你真的決定去嶺南剿匪?”
“剛剛的局勢你也看見了,如果我不答應下來,你我兄弟都沒辦法收場,政治部的許強是爸的故交,他當時沒有表態,就說明這件事是對咱們最有利的解決方式。”
呂濤擺擺手:“我得回家跟爸聊一聊,你要一起嗎?”
呂勐思考了一下,向着呂濤的車走去:“走吧。”
……
呂天河府邸。
兩兄弟回到家裡之後,呂勐就把自己跟呂林寰的事情都講給了呂天河,但大部分都是跟革命軍有關的,對於星光公司的事情,幾乎隻字未提。
呂天河聽完呂勐的講述,面色嚴肅的看着他:“呂勐,你跟我說實話,你跟革命軍的人,究竟有沒有聯繫?”
“爸,我可以跟你保證,我跟革命軍之間,沒有任何害怕調查的關係,我這個人你是知道的,我不會爲了利益改變自己的立場。”
呂勐毫不猶豫的做出迴應,接着又繼續道:“我對於革命軍唯一的看法,就是他們可以保證邊界地區的穩定,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關係,對於剿滅革命軍這件事,我也沒有任何意見。”
“你跟革命軍無關,但是跟星光公司呢?”呂天河眯起眼睛看着呂勐:“呂飛白那邊已經把星光公司和革命軍之間的供給關係都調查清楚了,這種事情,你會不知道嗎?”
呂勐做了一個深呼吸:“爸,我確實跟星光公司有來往,但那都是寰公的意思,而且星光公司還有呂氏三成的暗股,我向您保證,星光公司絕對不是革命軍的一員!”
“行了,你不要跟我解釋這些了。”呂天河沉默了大約三秒鐘,擺手道:“別把上面的人都當傻子,他們既然敢動革命軍,自然說明已經有了收復嶺南的信心,雖然這次軍方的目標當中沒有星光公司,但他們下一步肯定是要被剷除的。”
呂勐眼角跳動。
“我不想逼着你跟你的朋友反目成仇,在事情還沒有爆發之前,讓你的朋友儘早尋好退路吧,斷臂求生是他們唯一的退路。”
呂天河頓了一下:“你記住,我之所以給你這個機會,是爲了讓你二哥剿匪順利,而不是給他添麻煩的,家族現在是在給你擦屁股,你要識好歹,明白嗎?”
呂勐微微一怔,隨後點了點頭:“爸,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