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糖廠後院的廢棄建築羣內,青年拎着手裡的鋼管,在緩慢移動的同時不斷喊話,給兩名偷襲者創造着機會:“還有你的老婆孩子,你如果死了,不想想他們的生活嗎?所以我勸你一句,別抵抗了,自己走出來,咱們有事好商量!”
寧哲此刻就蹲在前方的瓦礫堆後面,對青年的聒噪不予理會,而是握緊手裡的刀,通過對方的聲音來判斷兩人之間的距離。
“咔嚓!”
忽然間,一聲樹枝折斷的聲音輕微響起。
常年打獵的寧哲對於這種腳步聲異常敏感,聽見這個細微的聲音之後,猛然轉過身去。
“媽的!”
寧哲身後,已經將一把長刀高高舉起,正準備對他進行襲擊的青年,當即一聲喝罵,猛地一刀向他劈了過去。
看見襲來的刀鋒,寧哲已經來不及完全躲開,只能快速轉身,把後背暴露給了對方。
“噗嗤!”
刀鋒落下,寧哲的衣服當場被撕裂,鮮血染紅了裡面的棉花,而他在硬抗一刀之後,反手奔着那人的腳踝就是一刀,然後雙腿蹬地,利用助跑的力量直接竄了出去。
“哎呦!”腳腕中刀的青年一聲慘叫,腿上滋滋冒血,踉蹌栽倒,同時扯着嗓子喊道:“人就在我這邊!都過來!”
在廢墟中搜索的一干人等聽見吼聲,齊刷刷的向着傳出喊叫的方向圍了過去,居高望去,無數身影開始呈半圓形向寧哲所在的一點圍攏過去,而且數量還在不斷的增加,而寧哲除了前方的一堵高牆,已經再無退路。
寧哲沿着一條狹窄的巷子不斷奔襲,前方已經是死衚衕,高聳的紅磚牆已經遮蔽了半邊天空,也擋住了在陰雲後面若隱若現的夕陽,眼見自己已經無路可退,寧哲的眼眸中閃過了一抹幽紅,奔跑的速度陡然加快,衝到圍牆下面的時候,身軀高高躍起,雙腿在圍牆上蹬了兩下,然後藉助跳躍的力量翻過牆頭,瞬間跑遠。
短短十多秒鐘,圍捕寧哲的人也衝到了牆根處,而帶隊青年壓根沒想過寧哲可以跳過這麼高的牆頭,擺手道:“人肯定就在附近,大家散開找!見面之後先奔腿上幹!把腿打折再說!如果他反抗激烈,就乾死這個B養的!”
……
寧哲跳出糖廠院牆之後,環視了一週,隨後就奔着幾百米外的另外一片廢墟跑去,那裡是廢棄的糖廠家屬院,地形同樣比較複雜,只要他能夠繞過那裡,就可以徹底把那些人給甩掉了,在今天來接人之前,寧哲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想着如果情況實在複雜,那就直接開啓狂暴狀態跟他們幹了,即便真的走不掉,也是幹一個算一個,但是他卻高估了這些要塞人的兇殘程度,以前他在流民區的時候,大家都是爲了生存而戰,就算一個乞丐被逼急了,都會爲一口吃的拼命,而城裡的這些混子,他們只是把打打殺殺當成一份養家餬口的工作,沒幾個人會爲了老闆的利益,真正的去捨生忘死。
寧哲的狂暴狀態,只能維持不到四分鐘的時間,順利逃離糖廠院子之後,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儘快趕到附近的公路上,攔下一臺路過的出租車,否則的話,恐怕他就得扔在這片大野地裡面了。
就在寧哲以爲自己已經逃出生天的時候,卻聽見斜刺方向有沉悶的腳步聲傳來,餘光一掃,發現一道身影正迅速向他衝了過來,而且在奔跑的途中就已經開始蓄力,與他接近之後,碩大的拳頭已經猛砸過來。
“嘭”
寧哲在奔跑的過程中倉促阻擋,本以爲自己可以用胳膊撥開對方的拳頭,卻沒想到對方力氣極大,拳頭直接推着他的胳膊撞在身體上,餘力把他給打飛了出去。
“咕咚!”
沉悶的墜地聲泛起,本就因爲跑步而腳下不穩的寧哲,被上官嘯虎一拳打出去了三米多遠,在地上連續打了兩個滾,這才穩住身形,通過一個前滾翻穩住了身體。
上官嘯虎見寧哲停下,活動了一下頸關節,目光陰翳的盯住了寧哲,因爲是第一次見面,所以上官嘯虎在沒看見寧哲眸子變色的情況下,也沒覺得他紅色的眼眸有什麼不對勁,如今這個世界因爲輻射的緣故,不少人都有一些奇怪的體徵。
寧哲看見這個忽然出現的大塊頭,也是心中呼嘯,此刻他已經開啓了狂暴狀態,力量是平時的三倍,但是卻沒有阻擋住這傢伙的拳頭。
由此可見,這個人的力量絕對大的出奇,居然能以凡人之軀,對抗開啓狂暴狀態的寧哲,也就是說,他本身的力量,就是尋常人的數倍。
神通不敵業力,魔種雖然強於常人,但也並非是絕對的碾壓,在這種近身肉搏當中,力量絕對是佔據主導地位的,這個忽然出現的大塊頭,就已經讓寧哲感覺到了強烈的威脅,於是手腕翻轉,反握手中的剔骨刀,盯緊了上官嘯虎的動作。
上官嘯虎並沒有跟寧哲僵持太長的時間,調整好狀態以後,已經再度向寧哲衝了上去,寧哲見上官嘯虎來襲,也隨即暴起,持刀迎上。
雙方在碰撞的同時,表現得並不一樣,上官嘯虎盯緊的是寧哲的眼睛,而寧哲盯緊的是上官嘯虎的身體。
作爲一名稱霸地下拳壇的拳王,上官嘯虎的職業素養和專業性毋庸置疑,他盯住寧哲的眼睛,是因爲在長期的格鬥中積累的經驗,對方如果想要擊打他什麼地方,那麼目光就會在下意識間盯住某一點。
寧哲雖然沒有受過專業的搏擊訓練,但也是流民區的街鬥高手,他的對抗經驗也相當豐富,從來不會在對方出手之後再去閃躲,而是會依靠感覺作出預判,他盯緊上官嘯虎的身體,也正是因爲這一點。
一個人在格鬥的時候,出拳之前肩膀都會先動,若是腿法的話,除了看肩膀,看需要盯住髖部,這樣的話,可以在對方還沒有做出具體的動作以前,就能判斷出自己是應該防禦還是進攻。
此刻面對面的兩個人,都覺得自己可以戰勝對方,但他們也同樣沒有意識到,自己面對的人,或許是迄今爲止遇見過最強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