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行政區發生的官方車隊劫案,寧哲最初的想法,還真的跟之前那個出租車司機說的相符,認爲是物價上漲太厲害了,所以纔有人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選擇鋌而走險,在城外的流民區,每逢饑荒必有重案發生,這幾乎成爲了鐵律,當初寧哲冒險搶劫黑馬公司的芯片,也是如此。
不過令寧哲萬萬沒想的是,那夥劫匪搶劫的居然是武器運輸車隊,於是對着電話繼續開口道:“你是瘋了嗎?你居然讓我去調查一夥可以做出這種大案的專業團伙?這如果出現了問題,我腦瓜子都得讓人踢爆吧?”
張舵對於寧哲的埋怨不以爲意:“你別跟我裝傻,在把這個任務分配給你之前,我們是做過風險評估的,你的任務只是調查,而並非緝拿,以你的能力,再加上我給你的那套單兵外骨骼,所承受風險是很低的,而且你要清楚,這個任務是分配給你的,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寧哲等的就是這句話:“我沒說我不接任務,但是你總得給我配備一些裝備吧?你也知道,這種事憑我一個人是做不來的,我總得給身邊那些人一份保障!”
“你想要什麼?”
“武器!既然那些人搶了軍火,說明他們手裡肯定是有槍的,我也想要幾把火器,還有避彈衣什麼的,你得給我多來點!”寧哲毫不猶豫的說出了自己的訴求,而他要這些東西,其實並不是準備真的跟那些暴徒硬剛,只是想拿來充作防身之用,畢竟他剛剛在鮑文光公司的行爲,已經相當於跟對方撕破臉了,如今被這麼一個老混子盯着,手裡沒有點熱武器,寧哲總覺得心裡沒底,當初在科考隊做嚮導的那段經歷,加上葉鵬先入爲主給他灌輸的理念,讓他對於槍械很是癡迷。
“不可能!”張舵直接把下話堵死:“我剛剛已經跟你說了,要塞的邊防檢查十分嚴格,我們根本沒辦法從外面把武器運進來,也正是因爲這樣,我們才需要搶奪這批武器,怎麼可能有多餘的槍械給你?至於戰術背心,我倒是可以給你提供四套,我們的避彈衣,都是用民間防刺服改成的,可以自己加裝防彈插板,但不是特種鋼,只是普通鋼材,背凹深度很差,只能勉強擋住小口徑的手槍射擊!”
寧哲對於張舵的迴應十分不滿意:“你讓我冒那麼大的風險去幹活,最後能給我提供的,就只有這麼一點東西嗎?”
“這樣,我再給你追加四根高壓電棍,以及四把軍刺,這已經是我可以給你提供裝備數量的極限了。”張舵頓了一下:“除此之外,只要你能完成任務,我再給你拿兩萬塊的佣金。”
“兩萬?”寧哲撇了撇嘴:“你是不是沒看新聞啊,裴氏已經開出懸賞價格了,有線索者十萬,可以抓到嫌犯的,給十五萬!”
“如果沒有我提供情報,你恐怕連劫匪搶的是什麼都不知道,還想要多少啊?”張舵語氣平穩的迴應道:“你要清楚,既然選擇爲呂氏效力,那麼這也是你的工作!你得理解,其實呂氏也不容易!”
“可以,那就這樣吧!”寧哲聽見張舵都這麼說了,頓時收起了繼續坑物資的心思,因爲張舵幫他們辦下來要塞的虎口,這本就是無價的,這個人情總得還。
不過從張舵提供的裝備來看,寧哲發現呂氏的間諜機構似乎並沒有他想象當中的那麼強大,寧哲從對方提供的物資就能想到,呂氏設立在87號要塞的情報機關,裝備有着明顯的缺口,不過想想又很快釋然,這裡畢竟是裴氏的地盤,他們自然不可能讓其他財閥和機構的勢力在這裡野蠻發展,呂氏僅僅是把間諜組織設立在這裡,而且經營這麼多年沒被挖出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
就在寧哲接到張舵任務的同時,孟大江也在一家棋牌室見到了鮑文光手下的邊哥,最近這幾天的時間,鮑文光的精力全都用在了幾個即將開業的賭場上,而邊哥因爲臉上有傷在吃消炎藥,也不能去陪酒,反而清閒了下來。
孟大江一瘸一拐的進門後,正好趕上邊哥剛打完一圈麻將,於是兩人就藉着出門抽菸的由頭,站在門口聊起了天。
孟大江擡手幫邊哥把煙點燃,臉色急躁的繼續問道:“邊哥,我剛剛接到光哥的電話,他對我說分揀廠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好,讓我繼續等幾天,具體的情況我也沒辦法找他去問,但這裡面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嗎?”
邊哥吐出一口煙霧,敷衍着開口道:“大江,這事你別急,鮑哥一直想着呢!”
“邊哥,我的情況你知道!這麼多年我壓根也沒做什麼大生意,再加上花錢大手大腳的,所以手裡並沒有多少存款,這次爲了幹這個分揀廠,我差不多把家底全都給填進去了!你讓我別急,那是因爲賠錢的不是你!當初我就是聽了你的勸,主動去找的鮑哥,而且還把自己分揀廠的股份給他分了一半,現在我那邊連本錢都還沒抽回來,每天賺的那點可憐的利潤,還得分給他一半,你說這叫什麼事啊?”孟大江是一個心事都寫在臉上的人,讓邊哥並不難看出他埋怨的意思:“就在今天中午,鮑哥還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證,說他已經跟聯防隊的魯賓打了招呼,要去收拾黎東發,結果我瞪着大眼珠子傻等了一下午,最後卻是這麼個結果,你說這不是找倆小姐光腚跳皮筋,純粹在玩人嗎?”
“大江,這件事你真的誤會大哥了,他確實有心幫你,而且也做了事情。”邊哥猶豫了一下,直接開口道:“中午魯賓的人已經把黎東發抓了,不過黎東發身後也有關係,在沒有犯罪證據的情況下,聯防隊也拿他沒辦法,所以大哥就直接讓大國去分揀廠找黎東發,結果對方來了一個叫寧哲的,雙方几句話沒談攏,當場翻了臉,就連大哥都因此受了傷!”
“你說啥?!”孟大江的聲音猛然提高了一個八度,引得路人紛紛側目,而他則難以置信的看向了邊哥:“老邊,你這話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我承認大哥現在的威名的確是不如從前了,但他也不至於讓黎東發這種狗籃子給壓住吧?而且大哥還能在自己的公司被人打傷?”
邊哥嘆了口氣:“這裡面的事你不懂,大哥不是怕黎東發那夥人,而是因爲那個寧哲掏出了一瓶煤油,威脅大哥要燒了他的賭場!你也知道,大哥重新起步挺不容易的,而且社會上有數不清的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話,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必須穩紮穩打,不能出現任何問題!等他慢慢好起來了,咱們這些做兄弟的不就也跟着好了嗎?估計他讓你等幾天,也是爲了先把賭場的生意穩定下來,那你就聽他的話,先穩着點唄!”
孟大江同樣一臉糾結:“邊哥,這是穩不穩的問題嗎?我那個分揀廠,每天都有費用在跟着!如果繼續等幾天,我可就真的賠趴下了!”
“那怎麼辦,要麼你去跟大哥聊聊,讓他把賭場停了,先辦你的事情?你覺得這話他能聽嗎?你又敢說嗎?”邊哥冷聲嗆了一句,隨後調整了一下情緒,又道:“大江,你已經是三十多歲的人了,有些事我不信你看不明白,在一個團隊裡,當大哥和兄弟必須有人要受委屈的情況下,你覺得站出來的應該是誰啊?”
孟大江聽見這話,猛嘬着手裡的煙,沉默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