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勐提出自己的擔憂之後,並沒有賣關子,便繼續說道:“之前咱們來卸甲嶺的時候,副團長廖猛就對咱們百般刁難,如今管控區這個不可能出現土匪的地方又出現了土匪,而且上面又對咱們不管不顧,你們不覺得這有些太奇怪了嗎?”
張舵琢磨了一下,迴應道:“這些事也能解釋的通,你來當這個營長,本就是王宏揚安排的,直接越過了廖猛,而且咱們跟廖猛的關係也不是很好,他不幫忙,倒也有情可原,至於土匪的事情,我倒是贊成寧哲的說法,嶺南這地方不宜耕種,物資匱乏,土匪們想要生存,除了依靠其他財閥的資助,就只能出去搶劫。
對於這些土匪來說,搶咱們比搶其他土匪輕鬆多了,他們一定是料定了咱們不敢離開卸甲嶺,而且人數也比不上一些大的匪幫,他們得罪其他土匪,搞不好會招來報復,但是對咱們動手……結局顯而易見,咱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被哪一股土匪給搶的!”
“或許吧,希望你說的是對的。”呂勐點頭:“但這種事情還是謹慎點好,我總覺得這事不太對勁。”
寧哲直言問道:“你是懷疑,在稻穗城的對頭還在盯着你?”
“稻穗城的人盯着我,應該沒什麼意義,因爲以我如今的身份地位,他們踩死我是沒有意義的。”呂勐搖了搖頭,對寧哲說道:“政鬥這東西,是爲了團體的利益服務的,他們之前踩我,是準備利用我對付我的家族,但現在我已經跟家族脫離關係了,他們繼續針對我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這些大家族的人,不會把個人的恩怨情仇看的很重,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選擇對我出手,除了浪費自己寶貴的時間之外,是沒有任何意義的,而且還很可能因爲這種沒意義的行爲,被我的家族列爲敵對名單,在他們衡量利益的價值觀裡,這種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並不划算。”
張舵聽完呂勐的話,瞬間會意:“四爺,你懷疑的人,該不會是老爺吧?”
呂勐沒有否認,反問道:“你覺得呢?”
“對於你來嶺南履職的事情,老爺十分憤怒,以他的身份,恐怕就算不用親自開口,也一定會有人想讓你知難而退,返回首府,所以廖猛對你的態度,我是可以理解的,但土匪的事情,我還真拿不準,因爲老爺應該沒必要這麼具體的針對你,但如果他真的派人下來想要讓你回去,這件事也未嘗不可能。”張舵只把話說了一半,隨後微微搖頭:“這種事情,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我不敢貿然猜測。”
“不管這事有沒有,我們都當它有,用這種方式去處理事情,肯定不會出現問題。”呂勐知道張舵是礙於自己跟呂天河之間的關係不能多說,便岔開了話題:“寧哲說的對,不管匪幫打劫運輸隊是偶發事件還是早有預謀,咱們接下來要做的都是防範,而解決給養問題纔是當務之急。”
“物資的事情不難,只要有錢就可以解決,我們現在的難題,是怎麼去五穀城,並且把東西運回來。”寧哲沒等呂勐開口,就主動把錢的事情給遮了過去:“咱們現在的交通工具,就只剩下了一臺越野車,很難運送太多人去五穀城,如果步行的話,徒步五十公里去五穀城,不僅危險,目標也大。”
張舵插嘴道:“咱們可以用匪幫的裝備,咱們接管的這個匪幫,養了幾匹馬,還有八臺摩托車,四臺刺蝟車,應該可以運送一個排的人。”
呂勐雷厲風行的開口道:“既然這樣,那咱們就連夜動身,越野車和刺蝟車目標太大,就不開了,讓運輸排集合,分開下山,靜默行進,避免土匪盯梢,離開後去五公里外集合,採買的事情不能交給運輸排去幹,我親自帶隊!”
“四爺,這事還是我去吧。”張舵聽完呂勐的話,果斷把話接了過來:“如今管控區已經出現了土匪,你再露面實在太危險了。”
“就因爲幾個小毛賊,我難道還連大營都不能出了?”呂勐露出了一個不屑的笑容,不容置疑的開口道:“這件事我親自帶隊,要塞有宵禁制度,沒有我的話,你們進不去城。”
“我跟你一起走吧。”寧哲也不放心呂勐自己下山,從椅子上起身:“咱們各自帶幾個人,分頭下山。”
呂勐點頭:“可以,那大家就準備一下,咱們二十分鐘後集合。”
當初呂勐他們清剿卸甲嶺匪幫的時候,接收了匪幫的全部物資,這個匪幫的規模並不大,手裡的資源也十分有限,除了四臺刺蝟車之外,還有八臺摩托車和九匹馬。
雖然獨立營的運輸隊是第一次遭遇匪幫襲擊,但呂勐的態度卻十分謹慎,選擇了分散出行。
卸甲嶺能夠走汽車的大路只有一條,但是如果不開車的話,許多小路和小山溝都是能夠走人的,寧哲決定跟呂勐一起離開以後,就帶着林豹和張放,以及六名運輸排的士兵離開了營地,然後各自分散下山。
如今已經是初春時節,氣溫有了大幅回升,但夜間的沙漠,氣溫仍舊處於零下,黑暗中還不時傳出不知名的獸吼。
在夜間的沙漠裡行進,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哪怕是站在嶺南食物鏈頂端的土匪,都很少選擇在夜間有所行動,而呂勐選擇冒險出行,也正是爲了避開土匪的耳目。
……
五穀城內的一處私人莊園裡,周海正在宴請呂飛良,桌上擺着漠北少見的名貴菜系,身邊還有兩個白人姑娘作陪。
周海等呂飛良就坐後,主動起身給他倒滿了一杯酒:“呂處長,我們五穀城屬於邊遠邊塞,條件比首府差了許多,今日薄酒素菜,還望您不要嫌棄。”
“周師長太客氣了。”呂飛良慵懶落座:“獨立營那邊的事情,你處理的怎麼樣了?”
“呂處長放心,今天下午,雍五的人已經斷了獨立營的補給線,這物資一斷,獨立營肯定麻爪!我已經跟廖猛打過招呼了,不許他給獨立營提供額外物資!”周海諂媚的開口道:“不僅如此,我還讓人扣了他們的車,在斷了給養的情況下,我相信獨立營是堅持不了多久的!”
“報告!”
周海這邊正說話的時候,他的副官在門口喊了一聲,隨後行色匆匆的向周海走去。
周海面色一沉:“懂不懂規矩,沒看見呂處長在嗎?有什麼話直說!”
副官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師長,我剛接到消息,呂勐進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