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簽下合同開始,在到海軍陸戰隊的軍營特訓。
尼古拉斯-凱奇就一直有目的的蓄髮蓄鬚,而且還同步進行着有規律的增肥以及鍛鍊。
他比起剛開始那會兒已經增肌了10多磅,皮膚也更加黑了一點,看起來很是精壯。
這些外形上的改變和努力,自然是爲了更加貼切的演出“中士”這個人物的形象和氣質。
而在經過化妝師的一番打扮過後,他的臉上烏黑,穿的服裝也做舊做邋遢了。
頭髮雜亂且油膩,臉部黝黑但精神,這就是尼古拉斯-凱奇的全新亮相,看起來相當不錯。
可還沒拍一會呢,就被喊停了下來。
太陽當頭照着,正是一天最熱的下午兩三點時分,尼古拉斯-凱奇穿着厚厚的坦克作戰服,全副武裝的,不一會兒就感到全身都在往外冒熱氣,額頭上的汗水更是滴答滴答如下小雨一般。
當然了,也不是他一個人在熱,坦克裡的兄弟們也沒比他好到哪裡去。
坐在個鐵製的大熔爐裡,那感覺,自己體會吧。
“那就重新再過一遍吧,這次注意一點。”
尼古拉斯-凱奇看着萊曼吩咐完,也是回到了監視器後面。
負責駕駛狂怒號坦克的士兵坐回到駕駛位,開始操控着返回一開始進場的原位置。
“重新佈置片場,十分鐘後重來。”萊曼回到監視器後,拿起擴音器大聲喊道。
剛剛經歷過的場景和羣演在劇組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又開始重新站位。
唉,沒辦法,第一次開拍就失誤了,萊曼喝着水,頗有些鬱悶的想到。
不是演員出問題,不是佈景出問題,也不是道具、羣演、調度等一系列會出問題的地方,反而是駕駛坦克的服役士兵出了狀況,一緊張,方向沒掌握好,速度也偏快了。
但沒辦法,該來還得來。
畢竟會駕駛坦克的也就這幾位從坦克部隊支援過來的士兵,不然呢,總不能讓特里尼-加西亞來駕駛吧。
特里尼-加西亞正是電影中負責駕駛坦克的演員,不過,只有需要露臉纔要他坐在駕駛位擺擺樣子,其餘的,都是士兵在代駕,同理,發射火炮的時候,也有專人來充當替身。
畢竟,說是戰爭電影,但總不能真要求幾位演員就能擺平一輛謝爾曼坦克吧,那也太難爲人了,只要能做到熟悉,相關動作不穿幫就行了。
10分鐘過後,拍攝很快開始。
軍車呼嘯着駛進營地,一輛坦克跟在後面,開口上,尼古拉斯-凱奇半邊屁股坐在外面的坦克頂上,眼神四處打量着,但表情卻很平靜,搭配着滿是血跡的服飾,莫名流露出一股沉重的氛圍。
萊曼緊緊的盯着監視器傳回來的畫面,當掛在營地中央高軌上的二號機位抓拍到狂怒號坦克停在一片空地的時候,尼古拉斯-凱奇縱身一跳,平穩的落地,面上還是毫無表情,只是眼神卻開始犀利起來......
“Cut——”萊曼滿意的點點頭,繼續拿起揚聲器喊道:“這條過了,轉場,準備拍攝下一條。”
剛剛耗時耗力精心規劃出來的場景,往往只是爲了拍攝這幾分鐘甚至是幾秒鐘的鏡頭,萊曼下令後,劇組衆人又開始忙碌起來。
趁着太陽的光線還很充足,片場的工作人員們以最大的速度收拾好拍攝用到的場地,又立即趕往了營地的另一面,準備拍攝俘虜和新兵諾曼報道的場景。
佈景小組、道具小組以及攝影和場務們正帶着人做最後的整理,剛剛拍完戲份的演員們趕緊從坦克裡出來,走到了遮陰棚休息一會。
他們有的忙着喝水,有的忙着吹風和脫衣服,幾個脫的赤條條的大男人坐在椅子上,各自涼快着。
而一旁等候着的希斯-萊傑則趕緊進入化妝車,開始弄出形象和換好服飾。他剛剛沒戲份,這一幕才需要他上場。
場景飛快的佈置着,萊曼跟尼古拉斯-凱奇等人打過幾聲招呼,就又忙着跟劇組交代幾句接下來的一幕拍攝需要注意的事項。攝影、燈光等部門也按照事先畫好的分鏡頭效果腳本,開始了忙碌。
一切都在井井有條的進行着,等到化妝助理過來通知,說是搞定了,萊曼這才抓緊時間與化妝車裡的希斯-萊傑吩咐幾句。
“諾曼是個通訊兵,且入伍時間不長,沒接觸過正面戰場......”萊曼簡明扼要的說道:“他是個年輕人,卻並不膽小。”
“我明白。”希斯-萊傑此時剛化好妝,頭上戴着一頂“大狗帽”,身後揹着一款露營包,看起來頗爲傻氣。
“拿出你試鏡時候的好狀態來,爭取一次性過。”
“我會的。”
正準備多說幾句,瑞恩卻是跑過來提醒道:“萊曼,準備的差不多了,可以進行拍攝。”
“好的。”回過頭向瑞恩說着,然後又反過頭對希斯-萊傑說道:“準備一下,要開始了。”
三人向着佈置好的場地走去,萊曼開始細細的打量佈景規劃的情況。
確認沒問題後,又找到一旁正和飾演俘虜和幾位盟軍身份的羣演相互溝通的桑迪。
“嘿,夥計,怎麼樣了?”
“放心吧,已經可以了。”桑迪拍着胸脯說道。
下面這個場景,是幾個盟軍士兵在毆打德軍俘虜,恰巧被指揮官和需要補位的諾曼看見。
剛剛桑迪也是吩咐了幾位飾演毆打者的羣演和被毆打的羣演,相互之間都收着手。
要做到感覺是真打,但其實被打的那個人也不怎麼痛。
這也算是一門技術了,需要兩夥人比較默契的配合才行。
當然,就算再怎麼假打,也是會使力的,而用上了力氣,也難免會受一點皮外傷。
所以,當俘虜被打的那位羣演今日份的薪酬會增加一倍,也算是變相的補償一下了。
其實很多戰爭戲都喜歡講怎麼優待俘虜,但萊曼不同,就是要讓這個場景多增加一點觀衆的認可度。
畢竟雙方剛剛纔大戰過一場,盟軍同伴都不知死傷多少,又怎麼可能公允的善待俘虜呢。
被俘了,人家不打死你就算是手下留情了。
還優待,誰去優待敵人啊,聖人嗎?
叮囑完這邊,萊曼看着希斯-萊傑已經站好了身位。
身上的氣質也流露出一種稚嫩感,眼神左顧右盼的,手緊緊的抓住肩上的露營包帶子,再沒半點從容的風度。
向前比了個大拇指,示意其做的好,萊曼返身回到監視器,用眼神向一旁的場記示意。
“action——”隨着場記板相互碰撞發生一聲清脆的響聲,拍攝也就開始了。
一輛滿身泥漬的卡車穩穩當當的停好,車門被人從裡面推開,一位軍官打扮模樣的人率先下車,緊接着希斯-萊傑飾演的新兵諾曼緊隨其後,跳了下來。
托馬斯馬上調轉鏡頭,給了希斯-萊傑一個正面的全身特寫。
他的服裝非常的乾淨,頭上的鋼盔帽好像有點不合時宜的罩在頭頂,背後一個等人身高的大包斜挎在肩膀上,手上戴着手套,視線四處打量着,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的氣質。
就好像狼羣裡面混入了一隻哈士奇那樣的驚錯感。
另一邊早就下車的指揮官龍套,拍了拍希斯-萊傑的肩膀,說道:“跟我來,我帶你去找你的長官,以後你就聽他的了。”
“哦,我知道了。”被拍的身形站姿都有些不穩的希斯-萊傑趕緊迴應道,可眼神卻還是在四處亂飄。
兩人開始順着前面的平地向營地的深處走着,不時有士兵停下腳步,向指揮官同志打招呼。
走到靠近營地東南角的時候,正碰上三個盟軍士兵押解着剛剛俘獲的德軍士兵往戰俘營的方向走去。
三個盟軍士兵罵罵咧咧的,不時用拳頭或槍托毆打前面這位步履蹣跚的德軍俘虜。
德軍俘虜被其中一個士兵重重的擊打了一下,直晃晃的摔倒在了地上。
三位盟軍士兵仍不作罷,又狠狠踢了幾腳,發泄一下怒火,這纔像拉死狗一般拖着德軍俘虜繼續前進。
這一幕被站立在一旁的指揮官和諾曼看的一清二楚。
可指揮官只是微笑,一點想要上前勸解的意思都沒有。
直到這幾個人的身影消失不見,指揮官同志這纔像是看完一場好戲一般,招呼着諾曼去見他的長官了。
一路上,諾曼非常的沉默,也不說話,就這樣不緊不慢的跟着。
或許剛剛見到的那一幕,纔是最真實的戰場,也讓這位從未接觸過前線部隊的通訊兵由衷的緊張起來。
他不知道,不知道前方還會有什麼等着他。
他的命運又會是什麼樣?
他只是個快要上大學的學生,家裡條件不好,破落了,才加入到了軍隊。
本來憑藉着一點文化混了個通訊員,每日與電碼打交道,倒是不用上前線。
但因爲德軍的誓死不投降,在自己國家的腹地越加瘋狂起來,堪稱以命換命,前線的士兵開始傷亡慘重。
不得已,爲了完成戰略目標,補充部隊的新鮮血液,他這樣的人也被編入了第一線的部隊。
未來會是如何呢?諾曼不知道,他一直都很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