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得漂亮！”
兩隻高腳杯碰在一起。
和李特碰杯之後，奧維茨一口氣喝掉了杯子裡所有的酒，放下杯子後又邀請李特嘗一嘗剛剛端上來的這道菜，說是他請來的那位法國廚師發明的一道新菜，口味獨特。
這兩天奧維茨的心情很不錯，自從《洛杉磯時報》將堵在amg大樓門口的那羣抗議者的真實身份曝光之後，這段時間的媒體輿論風向立刻就一邊倒的偏向了amg這一邊。
雖然也有人質疑《洛杉磯時報》那篇報道的真實性，但大多數的媒體都不是傻子，一下在冒出那麼多抗議者本來就很值得懷疑，而且這些媒體在事情見報之後也派記者混入抗議者隊伍中進行各種查探，儘管這些人已經有了一些提防，但還是被這些記者們發現了一些破綻。
在接到amg的報警之後，警方宣佈介入調查，隨後不多久這羣抗議示威者就很快散去，事情最後演變成了一場荒誕的鬧劇。
“強尼從一開始就猜到你不會就這麼束手待斃，甚至判斷你會因此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但是他肯定沒有想到，你居然可以通過這種方法來擺平這件事。我要是這件事的幕後策劃者，現在一定非常的後悔，早知道就應該找一些更專業的‘演員’過來。”
相比起奧維茨的一臉輕鬆，李特此刻的心情卻有些沉重。
“他們後不後悔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他們一定不會就此收手，這件事也不會就這麼結束。”
“你真的肯定幕後策劃這件事的就是caa？”雖然種種跡象都表明這件事背後有caa在操縱的嫌疑，但奧維茨從感情上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李特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他並沒有把話說死。
“這件事未必是出自caa高層的授意，要不然那些抗議者也不會表現的那麼不專業，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件事絕對和caa的某些人脫不了關係。”
奧維茨輕輕嘆了口氣，“希望警方那邊能夠查到一些證據吧。”
李特聳了聳肩，沒有說話，實際上他對此根本不抱任何的幻想，幕後策劃這件事的人肯定不會給警方留下任何直接的證據，哪怕查到一些線索，對打官司也不會有太大的幫助。
奧維茨沉默片刻，接着又問：“你覺得他們下一步會有什麼動作？”
“肯定是針對我們的弱點，就像這次一樣。”
奧維茨認真琢磨了李特這話，然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你說他們會不會在《泰坦尼克號》這件事上做文章？畢竟詹姆斯-卡梅隆和福克斯公司簽署的對賭協議是來自你的建議，而知道這件事的人肯定不止詹姆斯-卡梅隆和我們三個人。”
《泰坦尼克號》的上映日期即將臨近，外界不看好這部電影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這種情況下amg建議詹姆斯-卡梅隆和福克斯簽署對賭協議的事情一旦曝光，日後這部電影票房失利，amg也會跟着成爲被衆人嘲笑的對象。
李特和奧維茨的想法一致，不過不同於奧維茨的擔心，李特現在倒是非常的希望對方能夠在這件事上找amg一些麻煩。
同一時間，caa總裁辦公室裡，同樣的話題也出現在了洛維特和傑拉德之間。
“你可要想好，上次找人到amg大樓門口抗議的事情，公司對你的做法雖然是持默認的態度，但那件事已經被你給搞砸了，這次你再想針對amg做一些事，估計會有很多人不同意！”
傑拉德對這樣的說法不以爲然，甚至他覺得這是洛維特給他的某種暗示。
“總裁先生，別人可以不理解我，但你應該清楚，我這麼做都是爲了caa，如果在繼續放任amg這樣發展下去，它絕對會成長爲我們最可怕的敵人。”
洛維特看了傑拉德一眼，冷笑說：“這一點不需要你的提醒，我只想知道，這次你打算怎麼做？”
“有件事您可能還不知道，就在大概三個多月之前，李特曾經和詹姆斯-卡梅隆秘密接觸過一次，而在那之後，詹姆斯-卡梅隆就和福克斯簽署了關於《泰坦尼克號》的對賭協議，我可以肯定這兩者之間一定存在某種聯繫。”
洛維特對傑拉德這種故意賣關子的做法略略有些不滿，不過他還是耐着性子問：“這能說明什麼？”
“從amg成立之後李特的種種表現來看，他這個人最喜歡做的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特別是在《我爲瑪麗狂》這部電影僥倖的獲得成功之後，他的這種傾向愈發的明顯，包括對《泰坦尼克號》的票房預估，還有這次接受米高梅委託，以更換邦德扮演者爲前提條件拍攝一部新的007電影，越是大家不看好的事情，他就越想去嘗試，因爲這樣才能證明他的獨特，但是他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他不可能這麼一直運氣好下去，我認爲這是他身上最大的破綻。”
“但也有可能是他最大的優勢！”
洛維特的補充讓傑拉德有些意外，因爲他從這番話裡聽出另外的含義。
面對傑拉德略帶懷疑的目光，洛維特也不打算再繼續隱瞞。
“我知道你和李特之間存在很嚴重的矛盾，而且這種矛盾是從李特還沒有離開caa之前就結下的，能夠一直延續到現在，說明你們兩個之間的矛盾根本就沒有化解的可能，這可能是一件好事，但同時也可能是一件壞事。”
傑拉德臉上的表情愈發顯得困惑。
“洛維特先生，你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還沒有聽明白？”洛維特無奈的聳聳肩，“我這麼和你說吧，你能意識到李特對caa未來發展的威脅，難道你以爲公司裡其他的人都看不到？事實上公司早在這之前就對李特引起足夠的重視，沒有采取任何的行動，首先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們還不確定發生在他的身上的成功究竟是運氣使然，還是他真的具備某種常人難以企及的判斷力。”
傑拉德很不客氣的打斷了洛維特的話。
“他那個絕對是運氣，要真是一種能力，在caa的時候爲什麼不表現出來？”
“我承認你說的很有道理，但你也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有些人是不能以常理來判斷的，你就能百分之百肯定李特不是那樣的人？”
洛維特的反問讓傑拉德愣了一下，然後他毫不猶豫的就說：“那公司就應該更加毫不猶豫的打壓李特，杜絕他一切成長的可能！”
“caa現在確實是好萊塢實力最強大的經紀公司，但你也不要忘了，我們還不能代表整個好萊塢，無論是我們的合作伙伴還是我們的對手，都不會希望看到好萊塢被caa壟斷，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想要打壓一家普通的經紀公司很容易，但是想要打壓像amg這樣的公司，你覺得奧維茨和李特會束手待斃嗎？相比起給自己樹立一個可怕的敵人，其實公司內部很多人都更傾向於另外一種選擇。”
洛維特說到這裡，傑拉德臉色一下子就全白了，因爲他已經猜到了洛維特想要說什麼。
caa能夠發展壯大到今天這樣的規模，不是因爲它在這一路戰勝了多少強大的敵人，而是因爲它在這一路上把很多強大的敵人變成了自己的夥伴，縱觀caa的發展歷程，無論是奧維茨時代還是現在後奧維茨時代，最強的都不是對付人的手段，而是拉攏人的手段。
“現在公司裡對待李特的態度分成了兩種，一種是像你這樣要求對他進行不余余力的打壓，另一種就是想辦法來拉攏他，現在雙方之所以還沒有達成共識，是因爲李特確實還沒有表現出讓人完全信服的能力，而且是因爲他和奧維茨的關係，想要拉攏會十分苦難，而且要付出很高的代價。但是一旦李特的這種能力被證實，我相信大多數人都會選擇拉攏他，到那時候你在caa的處境就會很尷尬，甚至李特加入caa，你就必須離開。”
洛維特說完這些之後將身子往大班椅上一靠，抱手看着一臉失魂落魄表情的傑拉德：
“你現在想做什麼我都不會攔着你，但是你最好祈禱着這次能夠成功，要不然以後無論公司對李特的態度是打壓還是拉攏，你的處境都不會很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