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十分鐘,不,二十分鐘。”對司機格洛弗叮囑了句後,查理茲整了整自己的便裝,然後夾着小包向燈火輝煌的梅麗塔酒店走去。
繞過那些守在門口的大批記者,她從側門進入了酒店,但在大廳外面被攔了下來。
“你的名字不在名單上,小姐。”門口的侍者如此說道。
“名單上的確沒有我的名字,但我是阿德里安·科威爾先生的私人助理,我有事需要見他。”查理茲試圖解釋,可無論她怎麼說侍者始終認定一件事:不在名單內不能進入。
查理茲差點就抓狂了,還好她發現一個熟悉的人正從門口經過,當即叫住了他:“太好了,拉弗,能不能幫我說服這個傢伙讓我進去!”
“查莉?發生什麼事了?”想要出來透透風的拉弗恩認出了查理茲。
“艾德說如果這幾天的行程有變的話必須第一時間通知他,我剛剛發現了一個問題,可能需要調整所有行程,所以趕了過來,可他們卻不讓我進去。”查理茲簡單的說道。
“我明白,那麼,”拉弗恩轉頭頭來看了看侍者的胸牌,“保羅,聽我說……”
有了拉弗恩作證,查理茲總算進入了派對大廳,只是她把整個大廳走遍了都沒有發現阿德里安的人影,倒是被不少人搭訕。
“克勞德先生,”幾分鐘後她終於找到個熟悉的人影,“你好,我是查理茲。”
“啊,原來是美麗的查理茲小姐,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嗎?”正和一位女性聊着天的克勞德當即微笑着問道,但馬上他就想到了什麼,笑容也變得不可捉摸起來:“你是在找艾德對嗎?他不在這裡,也許你可以在樓上找到他。”
查理茲那漂亮的眉毛頓時挑了起來,看了克勞德幾秒鐘後說了聲謝謝,跟着往樓梯方向走去。轉身的瞬間,她做了個明顯的翻眼睛的動作。
看在眼裡的克勞德在肚子裡輕笑兩聲,直到身邊的女人開口叫他,才把注意力收了回來。
“那的確是個漂亮的姑娘。”女人笑着說道,眼波流轉並沒有流露出別的情緒。
“那是我最好朋友的私人助理——對了,我們剛纔說到哪裡了?伊瓜蘇瀑布和尼亞加拉瀑布比較對嗎?我認爲……”克勞德很簡單的把話題拉了回來。
踏上二樓的查理茲在轉了數圈之後依然沒有找到阿德里安的身影,當然,這和酒店二樓的空間較大不無關係。
“難道要我一間一間的去敲房間的門嗎?打擾他做某些……事情?”查理茲惱火的咕噥了聲,她決定如果這條通道走到盡頭依然不能找到人的話,就直接回去不管了。
彷彿上帝聽見了她內心的抱怨,快到盡頭的時候查理茲終於聽見了阿德里安那熟悉的說話聲,但當她緊走幾步想要儘快趕過去把這事瞭解的時候,走了兩步後卻忽然又停了下來,因爲轉彎處傳來的聲音不止阿德里安一個人。
“好了,夠了,艾德,我不想聽這些,就這樣吧,我要下去,然後離開。”
“知道嗎,茱莉,你這個樣子真的很可愛。”
“別再對我說這種甜言蜜語,艾德,它們已經不起作用……嗚嗚……”
“……啊,依然甜美芬芳,我喜歡你的嘴脣,茱莉。”
“這話你留着對別人說去吧,艾德!如果你再敢在沒有得到允許的情況……嗚嗚……”
“哦,真是太可愛的,要是帶着照相機就好了,我可以把你現在的樣子照下來留作紀念。好了,我們還是到房間裡去吧,放心,什麼都不做,只是聊天。”
“求你了,艾德,別這樣好嗎,別拉着我進去!你這是非法拘禁!”
“聽話,茱莉,讓我們心平氣和的談一談吧,你會開心起來的。”
在親吻聲、爭吵聲、耳鬢廝磨聲之後,終於響起了一聲呯的關門聲。站在走道中間的查理茲呆立了許久,咬牙切齒的重重哼了聲,轉身頭也不回的往來的方向走去。
我真是昏頭了才爲這樣一個老闆工作!查理茲抓着自己的頭髮忿忿的想着。看看他在倫敦做的那些事情,才和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約會出去,幾天又和自己的認識的女人在休息室內鬼混。至於現在,只是聊天?鬼才相信!她敢打賭,“聊天”之後他肯定又會到另一個女人家裡過夜。簡直就是個精蟲上腦的混蛋!
“開車,回去。”坐進汽車重重關上門後,查理茲氣呼呼的對司機說道。
格洛弗看了她一眼,什麼話也沒說發動了汽車。
將車窗放下,吹了半晌的涼風后,查理茲終於冷靜了下來。好吧,當初會選擇到博思沃斯影業來應聘也是沒有辦法,那時她正處在一個非常窘迫的地步,雖然在上學培訓的同時,她還在餐廳打工賺錢,可積蓄依然越來越少。而她的成績雖然不錯,也有過不少實習經驗,但不知爲什麼,總是被不同的公司拒絕。
因此,隨着時間的推移,她幾乎快要付不起房租了。雖然母親安慰她,她們可以找個便宜的公寓,可哪裡還有有更便宜的?皇后區的黑人社區嗎?
所以,當查理茲在報紙上看到博思沃斯影業的招聘信息後,當即把自己的簡歷投了過去。她的確收集過阿德里安的信息,也知道當初那個坐在長椅上鼓勵她嘗試新東西的男人現在的那些讓人驚奇成就,所以她希望也許可以因爲當初的這點關係改善目前的窘境。
事實證明,查理茲是對的,阿德里安還記得她,而且給了隻身來到洛杉磯的她一份薪水不錯的工作。只是她萬萬沒有料到,這個很有氣質富有才華而且善解人意的男人,私生活居然是如此的混亂!
算了,只要他記得按時給我發薪水就行了。查理茲長長的出了口氣。看看車窗外面,她目前住的汽車旅館就要到了,等這個月的薪水拿到手後她就可以搬出去了。
“謝謝,格洛弗。”在旅館門口下車後,查理茲這樣對司機說道。
“今晚確定不再需要用車了嗎?”司機這麼問道。
“嗯……可以等我一會兒嗎?之前走得匆忙,房間裡還有些東西沒有收拾,我需要先看看。”不知道爲什麼,查理茲忽然這麼說了一句。
“沒問題,不過記得通知我。”格洛弗點了點頭。
真見鬼,我到底在想什麼?還在擔心沒有第一時間通知他?那又不是我的錯!查理茲一邊往汽車旅館走着一邊莫名其妙的想着。
“嘿,查莉,這麼快就回來了?”旅館二樓的走廊上,一個瘦小的黑人笑嘻嘻的和她打着招呼,手指上夾着包裹得細長的類似手卷香菸的東西。
“事情辦妥了,當然要回來了。”查理茲迴應的說道,雖然這個黑矮個喜歡抽大麻而且有些猥瑣,但總體來說還算不錯,至少比有些……
“爽完了當然該回來了,難道你以爲那些人還會留她過夜嗎,塔德?”一個有些陰陽怪氣的聲音從隔壁房間裡傳了出來,然後濃妝豔抹的年輕女人走了出來,看着查理茲毫不掩飾自己的目光中的厭惡和敵視。
“別這樣,瑪吉。”叫塔德的矮個黑人雖然抽大麻抽得暈忽忽的,但還是有那麼點理智,可惜已經晚了,幾個呆在走廊上的人聽到瑪吉的話後不約而同的發出了噓聲。
“沒關係,塔德。”查理茲雖然和塔德在說話,眼睛卻冷冷的看着那個女人,對方有些心虛的扭過腦袋,但馬上又扭了過來和她回瞪,
不值得和一個婊子生氣。她在心裡這麼對自己說了句,隨即回了自己的房間。雖然如此,查理茲的心情依然很糟糕,而且連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會糟糕。雖然平時也被哪個女人用類似的話譏諷過,可從未像今晚這麼惱火過,而且總是不知不覺的想起阿德里安的模樣。
好吧,這大概是因爲……不不不,冷靜下來,查莉,別想那麼多,格洛弗還外面等着回話呢。查理茲揉了揉腦袋兩側,然後心裡微微一動。因爲阿德里安在別墅裡給她留了個房間,所以別墅的鑰匙她也有,反正因爲剛纔的事情,今晚已經不想在這裡住了,不如到別墅去?艾德今天晚上顯然不會住那裡,再說明天早上他回來的時候,還可以第一時間吧行程表給他,這樣他也不能指責什麼……
打定主意,查理茲自動在腦海裡過濾了一些東西,將房間內剩餘的資料收拾後好,帶在身上出門而去。
狂歡的夜晚終於結束了,而奧斯卡的餘波纔剛剛開始,比如,第二天出爐的《洛杉磯時報》就用上了“又一個奧斯卡之夜,悲情的阿德里安延續着他的悲情”來作爲頭版標題;而《華盛頓郵報》的娛樂版頭條則被一副阿德里安低頭走出音樂中心,看起來垂頭喪氣的的照片所佔據;至於《紐約時報》,雖然頭版的照片上都用的是幾位大贏家的半身像,可關於阿德里安“6項提名僅獲1項”的消息也刊登在右上角最顯眼的地步。
和去年一樣,媒體們再次一邊倒的站在了阿德里安這邊,而且似乎比去年還要激烈,畢竟一年三部電影,風格各不一樣卻都口碑票房雙豐收,但又在奧斯卡上鎩羽而歸,無論如何都是值得同情的——反正同情又不要錢,還可以爲他們吸引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