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迪拜,杜克和伊萬卡一路北上,在耶路撒冷的錫安山上眺望,從威尼斯水城泛舟,去佛羅倫薩的聖母百花大教堂瞻仰,進入馬德里的伯納烏球場吶喊,到阿姆斯特丹的特殊咖啡廳品嚐,在感恩節過後抵達了巴黎。
由於旅行錯過了《哈利波特與密室》的首映,來到巴黎的第一件事,杜克就走進影院,看了看這部影片。
《哈利波特與魔法石》成功之後,除去與喬安娜?羅琳的談判外,他在這個項目上基本不再投入精力,而是完全交給了羅賓?格蘭德負責,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的話,這位製片經理會跟隨這個系列一直走到終章。
“換導演勢在必行。”
出了影院,杜克也沒有叫車,沿着路走了沒有多遠,就到了塞納河邊,挽起伊萬卡沿河而行,邊散步邊討論起了剛纔看過的影片。
“確實沒有第一部精彩。”伊萬卡拽着杜克向河邊的露天咖啡館走去,“反正在我這個外行眼裡,質量下滑是比較明顯的。”
找了一張桌子坐下,又要了兩杯熱咖啡,杜克端起來喝了一口,然後說道,“這是克里斯?哥倫布的老毛病了。”
“嗯?”伊萬卡不太理解。
杜克往自己的咖啡里加了塊糖,解釋道,“克里斯?哥倫布是好萊塢最好的幾個全家歡導演之一,但他的問題相當突出,他製作的續集,往往較第一部水準下降很多……”
“所以你和華納想把他換掉?”伊萬卡漸漸明白了過來。
“這只是一方面,”杜克緩緩搖了搖頭,“另一方面他不也太合適後面開始偏向成人化的風格,而且哥倫布本身也不想繼續執導了。”
伊萬卡點了點頭。捧起咖啡杯,喝之前說道,“有合適的新導演人選了嗎?”
“羅賓和華納的人在甄選。”
杜克喝掉杯子裡的咖啡。看到伊萬卡臉上有幾絲疲憊,站起來提議道。“我們早點回去休息吧。”
“嗯。”伊萬卡過來挽住杜克的胳膊,“我們回酒店。”
剛剛回到酒店的套房,伊萬卡的助理麗塔就敲門走了進來,雖然在環球旅行,但杜克和伊萬卡不可能完全扔掉工作,這名助理暫時充當了爲兩人服務的任務。
她不是找伊萬卡,直接走到杜克身邊,將一份傳真資料遞了過來。“這是公爵工作室剛剛傳真過來的。”
“謝謝。”
杜克對她點了點頭,助理以比來時還要快的速度消失。
“有事要忙?”
伊萬卡脫掉外套,坐在沙發上,“要去書房嗎?”
“沒什麼,只是前兩個週末的北美票房統計。”杜克過去坐在了伊萬卡的旁邊,“《哈利波特與密室》。”
因爲剛剛看了電影,以及感官不佳的關係,伊萬卡問道,“不會票房大跌吧?”
“是有所下滑,不過算不上大跌。”杜克拿起資料。邊看邊說道,“首週末8835萬美元,次週末4522萬美元。目前上映十天,北美累計1億5866萬美元。”
“還不錯啊。”
從這方面來說,伊萬卡與杜克有着相同的特質,更看重商業成績。
“票房只能說還可以。”杜克則開心的笑了起來,“主要是周邊,從《哈利波特與密室》上映開始,僅僅是五個英語區國家,周邊就賣掉了近兩億美元。”
伊萬卡忽然嘆了口氣,歪倒在杜克身上。一根胳膊以他的腿爲支點,支起了下巴。
“怎麼了?”杜克輕輕吻了下她的額頭。
“我的理智告訴我電影業是個風險極高的行業。但我看到的偏偏是電影非常賺錢……”伊萬卡又嘆了口氣,“我覺得我選錯了行業。”
“親愛的。”杜克鼓勵道。“你選的是未來。”
未來是什麼樣,誰也無法保證,杜克所能做到的,就是抓住眼前。
因爲英國經常去的關係,杜克和伊萬卡沒有穿過英吉利海峽,而是一路向北,打算去感受北歐的冰天雪地,只是當他們來到斯德哥爾摩,剛剛入住酒店的時候,接到了一份很特殊的邀請——有人邀請杜克和伊萬卡去近郊的一座莊園裡做客。
“我家主人說見了您自然會認識。”
送請柬來的人只留下這麼一句話,就離開了酒店。
“你在瑞典有熟人嗎?”伊萬卡好奇的問道。
“呃……”杜克想了下,還是搖了搖頭,跟瑞典公主的事情已經過去好多年了。
難道這是維多利亞公主的邀請?
剛剛想起那位公主殿下,杜克自己就否決了,怎麼看這都不是來自瑞典皇室的邀請。
忽然間,杜克想到了這人可能是誰。
“我們去嗎?”
聽到伊萬卡的問話,杜克鄭重的點了點頭,“我們去。”
在酒店休息了一個下午,接近傍晚時分,杜克從酒店要了一輛車,報出請柬上的地址,司機只用了不到半個小時,就把他們送到了一座郊區莊園中。
這是一棟典型的北歐式建築,從建築的風格看,明顯不是最近十幾年才建造的,應該有些年份了。
車子被人引導到別墅前,剛剛停下,一位管家模樣的人已經走過來替他們拉開了車門,等杜克和伊萬卡下車,做了個請的手勢。
“先生正在餐廳裡面等你們。”
管家頭前帶路,杜克也不多說,只是隨着他向前走去,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拐進了一間巨大的餐廳,餐廳佈置的相當典雅或者說別緻,一邊的牆上掛着西方的油畫,另一邊的牆則是擱物架,上面放置都是瓷器。
通過瓷器的花式和造型,杜克不難分辨這不是英國、荷蘭或者日本的高檔瓷器,而是來自東方,可能是傳聞中的古董之類。
他不懂這些,也沒有興趣,只是隨便掃了一眼,就看向了餐廳的正中央。
那是一張長條形的橡木餐桌,餐桌的最前端,坐着一個頭發棕色中帶着些金黃的中年男人,他保養的極好,看起來也就是四十多歲的樣子,線條硬朗的面孔輪廓與杜克依稀有幾分相似。
雖然杜克只是個小屁孩的時候,對方就消失了,但他經歷畢竟不一般,即便對方的樣貌有了幾絲改變,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很意外嗎,杜克?”
對方的笑容中充滿了魅力,對伊萬卡做了個請的手勢,“隨便坐,特朗普小姐。”
杜克對伊萬卡點了點頭,一起走過去坐在了中年男人的左手邊,“是有些意外,我以爲你早已經忘記我了……”
“其實我一直在關注你,”對方始終保持着優雅的笑容,“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需要我說謝謝嗎?”杜克淡淡的笑了笑,“蘭特先生?”
對方搖了搖頭,“不用客氣。”
伊萬卡也意識到了杜克口中的蘭特先生是誰,很聰明的選擇了保持沉默。
菜餚一道一道被人送上來,不鹹不淡的說了幾句之後,杜克也不再開口,只是慢慢品嚐着帶有北歐風格的菜食物,中年男人保持着優雅的笑容和做派,話也不多。
“你媽媽還好嗎?”他問道。
杜克擡起頭,很確定的說道,“非常好。”
他不再管杜克,反而看向了伊萬卡,“抱歉,特朗普小姐,剛剛失禮了。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尼森?蘭特,杜克的父親。”
“你好,蘭特先生。”伊萬卡回以禮貌的笑容。
尼森?蘭特又看向杜克,“你做的很不錯。”
“謝謝。”杜克客氣了一句,故意轉頭看了看餐廳裡的藝術品,“你的石油生意看起來也不錯。”
“只是小生意。”尼森?蘭特始終是那幅模樣,“跟你這個福布斯前一百位的富豪沒法比。”
“股票的價值都是虛的。”杜克低頭用刀叉對付盤子裡的三文魚,“哪裡比得上石油和現金。”
一次股市動盪,身家縮水一半的大有人在。
大部分時間裡,雙方都比較沉默,即便有血緣關係的存在,這麼多年沒有見過,說有感情肯定都是虛假的,從對方的話語中,杜克也能聽得出來,自己這位多年未見的父親,也只是從網絡上看到了瑞典狗仔拍下他出機場的照片,突然心血來潮想見見他而已。
說白了,這不過就是一位不負責任的父親,忽然看到成名的兒子,有了一點好奇和興趣。
“溫弗瑞?奧普拉的人找過我。”
晚餐即將結束的時候,尼森?蘭特又說道,“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拒絕了她。”
“謝謝。”杜克還是保持着客氣的距離。
他就沒想過溫弗瑞?奧普拉能打動對方,他既不缺錢,又不喜歡高調行事,最大的愛好反而是那個女黑人的弱項,怎麼可能去《奧普拉脫口秀》。
吃完晚餐,杜克不想繼續停留,對方也沒有挽留的意思,只是在走出別墅的時候,尼森?蘭特輕輕拍了下他的胳膊。
“杜克,繼續努力吧,讓我看看你能做到什麼程度。”
對尼森?蘭特點了點頭,杜克轉身拉開車門,等伊萬卡先上了車,然後彎腰鑽了進去,車子向着這棟莊園的大門飛快駛去。
杜克回頭看了眼,然後轉回了前方,他知道雙方以後的交集會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