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哭了多久,凌心暖才緩緩的站了起來,撞撞碰碰的想要回房間去休息。
進入房內,心情根本沒有因爲眼淚的流出而好過,靜靜的凝視着書桌前鑲着的那幅畫,又忍不住流出了眼淚。
那是一幅很漂亮的畫,是那天向陽老師爲了讓她開心而教她畫的第一幅畫,當初她就是很喜歡,所以特意對向陽拿走,然後回來用一個小小的畫框裝裱好。
那是一幅在黑夜中落下的彩色流星雨,是向陽給予她希望跟好心情的作品。
看着這畫,她想到了一個人。
拿起手機,忍不住撥了出去。
“喂?暖暖嗎?”電話響了沒有幾聲,電話接通了,向陽的聲音從電話裡響起,輕聲的,低低的溫柔。
“嗯,是我。”聽着那熟悉又溫柔的嗓子,凌心暖在電話的這邊點頭,用力的咬住脣,才忍下淚,說:“可以出來陪我喝杯咖啡嗎?”
什麼都好,她只是想要有一個人陪陪她。
現在,她越來越害怕獨自一人了,害怕那種孤獨,害怕那種無助,害怕那寂寞的寧靜。
很多很多的害怕,讓她恨不得立即從這裡消息,從這個將她埋葬在孤獨中的地方離開。
“當然可以,你在哪裡?我過來接你吧!”向陽聽到凌心暖的語氣有點不對勁,立即擔心的問。
“不用了,還記得上次我們被記者追的時候去過的那間很遍遠的咖啡店嗎?那裡雖然是遠了一點,過也寧靜舒服,我們在那裡相見好嗎?”搖頭,凌心暖走到了鞋櫃前換了一對出門用的鞋子,然後走向浴室,準備用清洗一下臉。
她的臉澀澀的,是因爲眼淚剛纔流得太多了。
“可以,不過那麼遠,你一個女人來會不會危險啊?還是讓我去接你吧!”
聽着電話裡的關心,凌心暖只感到心裡更苦澀,搖頭,說:“沒事的,我打車過去,不會有危險,你放心好了,而且就算是偏遠,可也算是熱鬧的地方,又不是山區,沒事的。”
“那好吧!我現在出發,在那裡等你。”向陽敵不過凌心暖的執着,只好讓步的。
他能感覺到,凌心暖的情緒很不好,現在最重要的是先見到她,免得再談下去,凌心暖會忽然改變了主意不肯出來,到時候他只會更擔心她的情況。
“嗯。”微點頭,凌心暖放下了手機,用毛巾洗了洗臉,看着紅腫得有點嚇人的眼眸,深吸了幾口氣後轉身離去。
只希望在路上的時候,她的眼淚會幹掉。
想着,她已經離開了那個沉寂的家,步向了電梯。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出去又能怎樣,她不知道找向陽又爲了什麼,她只知道她不想一個人躲在那孤寂的房間裡痛哭,她太害怕了。
特別是今晚,她害怕那種倒塌般的情緒會讓她瘋狂的絕望,瘋狂得失去所有的理智。
步出電梯,凌心暖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叫的士,然後站在大街上耐心的等候着,一直無聲的站在大街上,心情並沒有因爲時間的過去而平靜下來,那些悲傷的情緒只是一直的纏着她,一直不肯放過她。
腦海裡一次又一次的閃過崔高雅的那張B超單,心總無力的泛痛。
她原本以爲自己能懷上易唯安的孩子有多幸福,可是當原來這個權利不是她一個人的,而是別的女人也可以的時候,就……想哭了。
眼淚在沉思中又一次想要流出,那明亮的燈光閃過,一陣的士停在了凌心暖的面前。
淚總算是忍了回去,便快速的拉開的士的門,坐了上去。
現在,她什麼都願多想,只是想……找一個人可以陪陪她,哪怕是靜靜的坐在她的面前,陪着她存在,那也可以。
*
從公司離開後,易唯安本想心急的回家去,卻接到了莫君儒打來的電話。
看着那一直作響的鈴聲,有點無奈:“怎麼了?這麼晚了還想我啊?”
“是啊!想你,不如出來見一下面吧!”電話那邊,莫君儒說,語氣很沉,聲音裡的調調有點像醉酒了的興奮。
“怎麼了?不開心嗎?醉了?”走向自己的車,易唯安一邊擔心的問,一邊拉開車門上了車去。
他從來沒有聽過莫君儒這樣的聲音,怪怪的,像是很不開心,又像是很興奮一樣。
“是啊!醉了,我真的醉得很慘,你來嗎?”電話裡,莫君儒說,激動的語氣就是在透露着他醉了。
而且,他的情緒很不好,好像有點不穩定。
不明白莫君儒這是怎樣了,易唯安皺起了眉,快速的起動了車,離開易氏的停車場後問:“你是怎麼了?你在哪裡?我現在過來。”
他與莫君儒的年紀最相近,而且是表兄弟,所以算是一起長大,一起玩樂,什麼都一起的,哪怕是留學也一起,住同樣的地方,泡着同一個地方的女人。
所以,奶奶就算是要送酒店的房間給他一間,也算了莫君儒一份。
反正,他們什麼都一起,也算是感情最好的兄弟了。
可就是因爲什麼都一起,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更瞭解莫君儒,也更清楚莫君儒從來都沒有這樣不開心過的。
他是怎麼了?
除是他爸爸離開的那一天,他就是這樣的喝醉了,還打電話給他發了一陣的脾氣,然後就再也沒有這樣了。
今天,這是爲了什麼?不免有點擔心。
“我就是心情不好,我就是心裡很煩,我就是想醉,不行嗎?就你可以醉,就你可以瘋?就你一個人可以幸福快樂嗎?我也可以的,爲什麼那個人就不是我,爲什麼我就不能快樂?”電話的一邊,莫君儒越說越激動。
易唯安越聽越是擔心,皺起眉,問:“你在哪裡,我現在過來?”
莫君儒這樣的瘋狂,他真的很擔心。
“我的心情不好,我很不開心,我很想醉,不行嗎?我在我們一直玩樂的那個房間裡啊!我叫了很多的美人,你要來嗎?我給你留幾個好不好?你都快要做爸爸了,就玩這幾天吧!等孩子出生以後,你就沒有機會玩了,你就只懂得帶孩子,不能出來陪我喝酒了。”莫君儒又說着,越說越沒有邊際。
易唯安皺着眉,快速的將車開了過去。
他不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讓莫君儒這麼的不開心,只知道他一定要快點趕到。
“你先冷靜一點,我現在過來。”
“你先別急,我又不是要做傻事,不過就醉一下,不行嗎?”莫君儒輕聲的笑着,在電話那邊越笑越瘋狂,越笑越大聲。
易唯安重重的嘆了口氣,無奈的將電話打開了擴音,更快的開着車。
他怎麼覺得,今天的莫君儒對他說的話很怪。
好像在羨慕他嗎?還是痛恨他的幸福?還是他多心了。
不過,還是到達了再說。
“你等我,我現在立即就過來。”咬下牙,易唯安快速的加油,恨不得立即就趕到他們的老地方去。
他的不安,讓他忘記了要給凌心暖打電話。
他的心急,讓他忘記了自己原本與凌心暖的約定。
他只一心想着莫君儒,卻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一件很重要的事。
“好的,我等你。”電話那邊,莫君儒笑着,便斷線了。
щщщ¤ttκan¤C O 隨着這斷線的電話嘟嘟的響,易唯安只是更用力的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