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秦雨諾剛剛開完一個會議，正在收拾東西，職員們都走得差不多了，辦公室裡只剩下她和秦玉冕兩個人。
突然間，一道嘈雜的聲音穿透了耳膜，她聽見了韓振越的聲音：“什麼，你說我家裡那位？”
秦雨諾擡起頭，只見秦玉冕正面帶笑容，一臉看好戲的神情望着她，手指不住地在手機屏幕上摩挲着，像是能摸出朵兒花來似的。
錄音還在繼續，另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問他：“可不是嗎，聽說你還替她捱打了，袁平都告訴我們了，真的假的？”
韓振越的聲音裡帶着些許的譴責，但是又不像生氣，倒像是早就猜到會這樣一樣：“袁平那個大嘴巴，就不該叫他來。”
“喲，那看來是真的了！哈哈哈，怎麼，這麼快就被新娶的小媳婦給收服啦？”
韓振越無奈地笑了笑：“不關你的事，好好喝你的酒。“
“喲喲喲，這不會是害羞了吧？自從陳芸楠之後，終於有人能讓我們韓總動心了？”
接下來，是久久的沉默，說話的那個人好像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一樣，片刻之後纔開口大笑着轉移話題，不停地打着哈哈。
秦雨諾不禁攥住了手裡的文件夾，心也跟着懸起來，臉上卻不肯露出一點動搖，不想讓秦玉冕嘲笑。
這時韓振越卻說話了：“不過是場契約婚姻，逢場作戲罷了，這你都當真了？”
“誒？可我認識的韓大公子，卻不是會隨便爲女人打架的哦！”
“做戲就做全套，這都不懂？”韓振越的聲音滿是輕鬆的笑意，他頓了頓道，“再說，身邊有個女人陪着，還是不同的。”
接下來，衆人一陣怪笑，心照不宣的笑聲過後，就是一堆亂七八糟的叫喚大笑的聲音了。
錄音在這裡戛然而止，秦雨諾慢慢擡起頭，看了秦玉冕一眼，淡淡地，“你拿這些不痛不癢的錄音給我聽是什麼意思？”
秦玉冕笑了一聲：“不過是前幾天跟朋友一起去酒吧喝酒，聽到了點好玩的東西，想跟你分享分享罷了。”
秦雨諾悠悠然捋了捋自己的額發：“這些事我們早就知道，你何必一提再提？倒是你，有這個閒心來找我的不痛快，勾搭上宮家大公子了嗎？”
秦玉冕的臉有一瞬間的僵硬，很快就換成了幸災樂禍的笑容：“這就不必你掛心了。不過呢，某些人生下來就是不受歡迎的，就算是進了秦家的門，藉着秦家的門第攀附上了一門好姻親，也不會有人多看你一眼。下賤的人，永遠都只是下賤。”
秦雨諾臉上的笑容終於快要掛不住了，她勉強笑着，想要反駁，卻無從開口。
究竟說她仍然有人疼惜呢，還是說她出身沒什麼讓人瞧不起的地方？從前貧窮的時候，一切都靠她自己的雙手獲得，雖然累，卻從不覺得難過。
可現在，她真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半晌，她冷笑一聲：“一個千金大小姐整天把不乾不淨的話掛在嘴邊，就有修養了？”
“你也配？”
秦玉冕以一種勝利者的姿勢走出會議室，偌大的空間就只剩下秦雨諾一個人了。
她這時候才恍然間發現，原來自己的手心已經滿滿是汗了。
她木訥地收拾着東西，文件一件件地放進文件夾裡，整理完今天會議講的要點，站起來轉身就要走，膝蓋卻一軟，險些跌倒在地。
秦雨諾額頭出了虛汗，只覺得小腹絞痛起來讓她眼前發黑，幾乎不能呼吸。
就在這個時候，她居然還有閒心思去想韓振越的聲音還是挺好聽的，確實有不錯的資本。
過了一會兒，疼勁緩過去了，她才扶着桌子站穩了，從自己的包裡拿出鏡子和化妝品，理了理狼狽的妝容和頭髮，強撐着不適的身體去了廁所。
這一次的大姨媽來的太不是時候，這讓她的心情更加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