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也不管她要做什麼,反正,他就是看着她一直在傻笑。
千晴“嘭”的替他關上了車門,只是不想看着他自生自滅在這大馬路上吧,真不知道交警是不是也喝多了,他車停了這麼久,居然連半個交警都不來管管。
千晴坐上了駕駛座的位置,這幾年她早就學會了開車,習慣了自己照顧自己,不會開車就寸步難行,很快的,車子就駛離了迪沃斯的大廈前的那一條馬路,千晴這才道:“沙逸軒,你住哪兒?”得送他回去,就算是素不相識的人,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睡大馬路吧。
可,身旁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千晴加大了音量,“喂,你說,你現在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還是沒有迴應。
看了看前面的路,沒什麼車,她這纔敢歪頭看看他,怪不得他不應她呢,原來,是睡着了。
“沙逸軒,你醒醒。”她喊着他的名字,他不說他住哪裡,她要怎麼安排他呢?
可,無論她喊多大聲,醉了的男人都不理會她了,酣酣的睡着,偶爾閃過的路燈照着睡着的他就象是一個孩子一樣。
千晴的眼睛緊盯着前方,終於看到了一處停車場,便慢慢轉了方向停了過去。
車才一停穩,伸手就搖了搖身旁的男人,“沙逸軒,你醒醒,你告訴我你現在住哪裡,我送你回去?”
沒反應,大有他睡他的她叫她的。
幾乎搖着他叫着他足有十分鐘,最後,千晴投降了,她覺得自己惹上了一個大麻煩。
他這部車真的還是從前的那部,其實已經有些舊了,卻還沒有換,這倒有些不象他了。
她不是故意的,可她必須要翻翻他的東西,若是能找到鑰匙,她就送他回去,誰知道他是住家裡還是住公寓,或者是住別墅呢?
她知道的他的住處也就這三個地方了。
可別墅他應該沒住吧,他都把鑰匙還給她了,有些後悔剛剛出來的時候沒帶在身上,現在就是要去別墅也去不了,她沒鑰匙。
千晴翻遍了車內,甚至於沙逸軒的手提包,還有那些酒瓶子下面,能翻的都翻了,連鑰匙的影子都沒見着,難不成他回去是不用鑰匙的?
她突然想起他救她的那一次,她要去洗澡,明明反鎖了門的,他也能從外面打開再進去。
但是他行,她絕對不行,沒鑰匙,她哪裡也進不去。
看着他一身的行頭,休閒服,開着軍牌車卻穿着休閒服,他哪裡還有半點軍人的樣子。
看了看他的衣服,只有上衣的胸口有口袋,可是那樣的地方也放不下什麼大一些的鑰匙吧,放了鼓鼓的多難看。
但,這是她現在找到鑰匙的唯一線索了。
千晴的手輕輕輕輕的探了過去,他的鑰匙她是認得的,原來,有些事不是想忘就忘記的。
手指,距離他越來越近。
沙逸軒還在睡着,脣角忽的又咧開了一抹笑,那笑讓千晴一
個恍惚,舉在半空的手好半天才又落下去。
微敞的衣領,她的手落在了他的上衣口袋上,摸過去,果然是空空如也,可是指腹下,卻隔着衣物觸到了一條細長的凸起。
那是一道疤的輪廓。
那道疤,是她刺中他的水果刀留下的。
手下意識的撩開他的衣領,千晴怔怔的看着那道疤,經過了這麼久,它依然猙獰,也讓人不由得心痛……
她和他,到底是誰欠了誰的,竟是,怎麼也糾纏不清。
指腹緩緩落下,她淺溢出聲,“對不起。”
總是她的錯,是她錯怪了他。
指尖一點點的滑過那道疤痕,時間,彷彿就回到了那一天,他的語氣中分明就是承認了是他殺了唯一。
就是爲了方薔薇。
說完,她的手指移開,他是爲了方薔薇,一切都與她無關吧。
既然沒鑰匙,不如就把他送去給冷慕洵,他們是兄弟是發小,冷慕洵不會不管沙逸軒的。
千晴打了冷慕洵的電話,可是,電話響了半天也無人接起,一遍又一遍的錄音在告訴她: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千晴無語了,坐在駕駛座上想了又想,最後,只得啓動了車子駛向了迪沃斯,不然,她還能怎麼辦呢?
總不能真的把沙逸軒就這樣連人帶車扔在這大馬路上吧。
冷慕洵,這發小真的不怎麼樣,竟連她的電話也不接,怎麼說她也是他的合作伙伴呢。
車速不疾不徐,駛回迪沃斯的大門前,停好了車,門童已經迎上來了,“婁小姐,需要幫助嗎?”還是之前的那個門童,這讓千晴有些不自在。
清了清喉嚨,她低聲道:“我一個朋友喝多了,請幫他開個房間,再把他送進去。”打開車門,手指着正睡得香酣的沙逸軒,千晴的眉頭皺了又皺,那酒氣,根本就是沖天。
“行的,那這車子呢?”
“我開去停車場,人就交給你們了。”眼看着門童叫來了另一個同事,兩個人真的合力把沙逸軒擡下了車,然後,一個揹着一個扶着,那麼高的人還真是難爲了那兩個門童,千晴轉過頭將車子駛進了停車場,拔下了鑰匙轉回迪沃斯,進了大堂,女服務生微笑的向她道:“婁小姐,請辦理一下1817號房客的入住手續,謝謝。”
聽着那數字,千晴冷聲道:“誰讓他住在我隔壁的?”
“這……”女服務員看看大門前的門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位先生不是婁小姐的朋友嗎?我們看他喝醉了,就想着或者可以讓你就近照顧他,如果你不願意,那我現在就給他換個房間。”
千晴想想沙逸軒高大的身形,再換房間挨累的可是那兩個門童,揹着他多累呀,抿了抿脣,長髮垂落在臉頰上,隨手撩到耳後,道:“不用了,就那個房間吧。”
“好的,謝謝婁小姐。”女服務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人都是怕麻煩的,她當然不想麻煩了,“婁小姐
,客人的姓名?”女服務生例行公事的問道。
千晴一怔,真的不想再說起他的名字,可現在,她不說也不好,“沙逸軒。”
“身份證號碼你知道嗎?”女服務生手中的筆刷刷的寫下了沙逸軒的名字,又續問她。
腦子裡閃過一組數字,千晴居然記得,報上了沙逸軒的身份證號,交了錢也留了發票,這錢,他要還她的,說了她與他連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那就沒有。
辦好了手續上了樓,說實話,千晴真的有些後悔出去走這一趟了,若是乖乖的留在房間裡看電視,她也就不會遇上沙逸軒了。
瘋子,他居然會留在迪沃斯前面的馬路上喝酒,他真的是瘋了。
推門而入,換下了外衣準備去洗個澡洗去一身的粘膩,剛要踏進洗手間,桌子上的酒店電話就響了起來,千晴只好接起,“你好,哪位?”
“婁小姐,那位客人他……他……”
“他怎麼了?”
“他從房間裡跑出來了,現在正在走廊裡挨着的敲客人的房門呢,拉也拉不開。”
“好,我知道了。”沙逸軒真是瘋了不成,明明喝多了睡着了,現在居然又起來耍酒瘋了,匆匆的穿好衣服,推開門果然見走廊裡亂成一團,迪沃斯的房間隔音非常的好,所以在房間裡的她纔沒有聽到外面的嘈雜。
沙逸軒此時正要敲一個房間的門,他身前的男服務生正在試圖阻止他,而剛剛被敲開了門的一個客人則站在門前不住的數落着,“你們酒店是怎麼管理的?居然連這樣的客人也收。”
千晴快步的走了過去,她知道這是酒店的大忌,客人投訴這些服務生都要倒楣的,至少要扣一些薪水,到了沙逸軒的身後,她才聽到他喃喃的低語,“千晴,我找千晴,開門,我找千晴,開門。”
她的臉紅了,不過,還是鎮定如初,伸手攙過他的手臂,“別亂敲門了,我在這兒,走吧,我送你回房間。”
“千晴。”他轉身,仿似驚喜的回握住她的手,“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嗎?”
酒氣,還是沖天,他喝得太多了,這真的是她見過的最爲狼狽的沙逸軒,急忙的隨服務生一起把他送去他的房間,然後去向那兩間被打擾的房客道歉,說明沙逸軒的行爲不關酒店服務生的事,是她沒有照顧好喝醉了酒的沙逸軒。
她是成年人了,再也不能意氣用事了,終於處理好了一切,轉到沙逸軒的房間,扶着他躺下,她就象是哄孩子一樣的說道:“沙逸軒,很晚了,睡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千晴,我要你陪我睡。”他如孩子似的說道,泛着酒意的黑色眸子裡寫着迷惘與堅持,千晴真怕被人誤會了,只得向身後的服務生道:“你們出去吧,我來照顧他。”
“好的,謝謝婁小姐,再見。”
兩個服務生退了出去,房間裡一下子只剩下了千晴和沙逸軒,躺在牀上的他眼睛越閉越小,“千晴,你別走……別走喲。”他終究還是喝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