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真的不喜歡她懷了沙逸軒的孩子,可是,他依然不想讓她出什麼事。
“倩倩,你來幫我,快。”他衝着門外吼着,他是一個男人,他突然間不知道要怎麼幫助千晴了,上一次她流血時她是醒着的,可是這次,她是在昏睡中。
門,倏的被推開,“千晴怎麼樣了?”
是男聲,居然是沙逸軒,讓倩倩開船,他早就趕過來了,卻一直站在門外而不敢進來,剛剛千晴撞牆的一幕他依然記憶猶新,他知道她是因爲他的話才那般做的。
傻丫頭,她真是傻丫頭。
蔣唯一冷冷轉身,面對着沙逸軒的時候他恨不能殺了她,“她又流血了,這孩子,恐怕不保了。”
“不,不可能的。”沙逸軒衝到牀前,越過唯一就要握住千晴的手,卻被唯一猛的一推,“你不配。”
一個趔趄,沙逸軒坐在了地上,腿上的痛,心口的痛讓他額汗淋淋,也是在這時,唯一才發現他腿上的槍傷,“什麼時候的傷?”
“你別管,我要帶走千晴?”
“你能帶她去哪裡?沙逸軒,你別做夢了。”
唯一擋在他的面前,連看都不想讓沙逸軒看到千晴,手指着門,“你走,立刻馬上給我消失在這個房間裡。”
地上的男子靜靜的坐着,眸光彷彿已經透過唯一看到了牀上的女子一樣,他呢喃着,“孩子,真的不保了嗎?”
“是的,你還不滾?這些,都是拜你所賜。”
“呵呵,我真的不該帶她回來的,真的不該。”手拄着地面,沙逸軒費力的站起,他腿上的槍傷一直都沒有處理,他卻彷彿沒事人似的一瘸一拐的向外面走去。
唯一的心一震,沙逸軒的話也是有道理的,如果不是千晴刻意的要回來救他,也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沙逸軒,你站住。”
男人佇足,卻沒有轉首,而是沉聲道:“直升飛機一會兒會過來,機艙裡很窄,因爲她傷着,只能有一個人上去照顧她,你去吧,我來開船。”
他的聲音很冷靜,就象是小學生在讀課文一樣的平靜,卻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心底裡此時涌起的驚濤駭浪,任唯一帶着她走,他也有多少的不甘心呀。
那孩子,也是他的骨血。
“什麼時候到?”唯一一喜,原本以爲要等船開到岸邊有醫院的地方千晴纔能有救,現在看來也許不必等那麼久了,他怎麼忘記了,沙逸軒還有一架直升飛機呢。
“我已經叫了,很快。”沙逸軒邊說邊走到門前,再停住,“替我好好照顧她,還有……還有……”孩子那兩個字他終究是怎麼也說不出來,也許,真的就不保了吧。
閉上眼睛站在門前,彷彿就能聽到千晴的呼吸似的,只請她好好的,若是醒了就好好的活着,他與她,還是不要見面了好。
“好,我答應你。”從沒有見過看起來這樣虛弱和有些蒼老的沙逸軒,不管怎麼樣沙逸軒都是因爲來
救他纔會這樣的,雖然,他看面子的是千晴而不是自己,可是,沙逸軒總還是爲了他蔣唯一。
那條身影踽踽獨行的離開了他的視野,顧不得要再叫倩倩了,反正千晴還穿着褲子,隔着褲子爲她身下墊了些棉布,棉布裡包着棉花,她這樣的流血根本不是外力所能止住的,那是她內裡的傷,他根本連上藥也不可能。
千晴也許是喜歡這孩子的吧,所以,她纔會在巖洞裡乖乖的安了那麼幾天的胎,卻不想大過年的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風桂芝,他的媽媽就這樣的夥同蔣炳強和駱紫丹把他打敗了。
不怕的,他還可以捲土重來,只要他想,就一定可以回來。
收拾着一切,只要感覺能用上的都包好了帶着,誰知道飛機上會出什麼事情呢?
他真怕,最怕的是她腹中的孩子,若是真沒了,她一定會傷心的,她不說卻不代表她不喜歡。
門一直開着一條縫隙,耳聽得門外的轟鳴聲,唯一輕輕的抱起千晴,那一包東西也挎在了手腕上,大步的奔出去,被子裹着千晴的身體嚴嚴的,她一動不動的仿若沒有了呼吸一樣,讓他心疼的貼了貼她的小臉,“千晴,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挺住呀,我會一直一直的陪着你。”
門外,沙逸軒早就不見蹤影,風桂芝更不敢看他,只有倩倩一個人倚着牆在吞雲吐霧,煙氣飄來,讓唯一皺了皺眉頭,“別抽菸,千晴現在受不住煙氣。”
倩倩很少見這樣的唯一,他的眼裡只有千晴一個人,“少爺,直升飛機到了,就在甲板上,我去給你們打開機艙門。”眼見着唯一手腕上是挎包,懷裡是千晴,倩倩自告奮勇。
沙逸軒真的沒有出現,甚至於沒來送行,當唯一橫抱着千晴讓她以舒服的姿勢躺在機艙裡時,泛着無邊黯黑的海上就只有了海浪翻滾的聲音,“出發。”唯一下了着命令,駕駛員就要啓動飛機了。
突然間,機艙外的倩倩道:“等等。”
“什麼?”
“我要送千晴一個小禮物,祝福她醒過來的禮物。”探進機艙裡,倩倩將千晴之前掉在地上的手機揣回她的口袋裡,同時,將一個幸運手鐲戴在了她的手腕上,“好了,少爺,你可以帶她走了。”
“出發。”唯一直視着前方下達着命令,恨不能立刻就飛到有人跡有醫院的地方,有些後悔去了小島,如果不去,也就不會有這許多的事情發生了,可那一天,他被沙逸軒算計了不得不帶着千晴離開。
飛機緩緩起飛,當飛至一定的高度時突的加快了速度,“報告首長,飛機已經安全起飛。”駕駛員衝着對講機說道。
沒有人迴應,唯一掃視着那個對講機,“是不是沙逸軒?”
“是沙首長,我這架直升機全歸沙首長指揮。”
“行了,走吧。”看來,這駕駛員什麼都會向沙逸軒彙報了。
罷了,只要千晴得救,只要她沒事就好。
無
聲的等待,夜色把一切都迷惘在焦慮和未知中,懷裡的女子一直安靜的沉睡着,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似的,可是,她額頭的繃帶還有她身下的血意都無時無刻不在告訴他,她傷得很重。
駕駛員選了一個最短的到達陸地的距離,只飛了兩個多小時唯一就看到了燈火,這一夜很快就要過去了吧。
“那是哪裡?”指着那些閃爍着燈火的世界,他要確定這是不是一個可以救千晴的地方,若是一個極小的地方,那樣的小醫院他根本不放心。
“沙首長有吩咐過,讓我就送你們來這裡,這裡的醫院很著名,蔣先生放心吧。”
他不放心也不成了,沙逸軒早就替他和千晴安排好了。
飛機越過海洋,越過萬家的燈火,當終於停在一片草坪上的時候,唯一立刻迅速的抱起了千晴,才拉開機艙的門,就有推牀迎來,“請將病人放到牀上。”專職的護士吩咐唯一,顯然,早就知道她們要迎接的是一位怎樣的病人了。
不得不說,沙逸軒辦事倒是極爲細緻的,效率也很高。
小心翼翼的放下千晴,護士們也小心翼翼的接下千晴,她還在安睡着,推牀被迅速的推進醫院的大門,很快就被送到了婦科手術室,唯一緊跟在身後,他想吩咐些什麼,可是在醫院這樣肅穆的地方,就連言語也變得蒼白了起來。
這裡相信的只有醫學。
千晴被推了進去,門關上,擋住了唯一,擋住了視線,只他的心一直追在她的身邊,從不曾離去。
不需要掛號,不需要交押金,完全就是人到就被送進了手術室,這是一家軍區醫院,已經得到了上頭的指示吧,不用猜也不用想,又是沙逸軒了。
唯一的心處在緊張中,黑眸緊盯着門框頂上的‘手術中’三個字,只要千晴的危險一分鐘不解除,他就一分鐘都放不下心來。
“先生,這裡禁止吸菸,請去陽臺或者吸菸室。”
手中的煙隨即熄滅,彷彿吸了就會影響到千晴恢復健康一樣,他要全力的配合醫院的醫生和護士,只要千晴醒了就好。
時間,變得尤其的難耐,就象是在小島上的那個小草屋內被駱紫丹欺負一樣,他的心一直都是無助的。
千晴的小臉不住的在眼前晃動,揮也揮不去,眼看着一個護士出來,他急道:“她怎麼樣了?”
“不知道,還在搶救中。”
懸着的心繼續高懸着,手中的煙不住的敲着手背,他卻不能吸,他要抓狂了。
時間,又在一分一秒的走過,唯一靠着醫院走廊的牆壁,太久沒有吃東西了,想不到在船上找到的東西他和千晴都沒有來得及吃,卻也是那找東西的時間讓他錯過了風桂芝對倩倩倩的襲擊,這是命吧,發生了就無法改變。
身子虛脫的冒着冷汗,這是他從沒有過的現象,只是因爲太擔心她了。
千晴,醒過來吧。
千晴,你一定要好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