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淺淺眯縫着眼睛,幾乎馬上就要睡過去了,她輕輕地呢喃着:“有錢人就可以欺負窮人嗎?我不是你的小玩具……不是……”
“我要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我不要做有錢人的玩偶……”
“我可怎麼辦啊,我怎麼辦啊……”
陳默天正納悶,她說的“怎麼辦”是什麼意思時,莫淺淺就在睡過去前一秒,脫口說出來一句話:“我可怎麼去見我的莫學長啊……我想嫁給他的……”
轟——陳默天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莫學長!
她心心念唸的竟然是莫輕揚那個傢伙!
成了我陳默天的玩偶,你就不能再去見你的莫學長了,是吧?
怎麼,和我發生了關係,等於我玷污了你不成?
好好好,莫淺淺,你真好,你太行了!你就如此蔑視我陳默天的感情?
你以爲我陳默天是個純粹的野生動物,只顧發*望,沒有一絲感情嗎?
你認爲我陳默天可以隨意和哪個女人就上牀嗎?
陳默天身子繃得緊緊的,俊臉結了冰,手,攥得緊緊的。
等到護士熟練地給莫淺淺紮上吊針,做好工作後,那才驚詫地發現,病牀下面竟然滴答了一灘血!
“啊!血!誰的血?誰受傷了?”護士驚叫起來,幾乎跳起來。
她心驚地去看傾國傾城的陳默天,陳默天卻置若罔聞,彷彿聾子一樣,依舊繃着臉,一臉傷痛地只是看着睡過去的莫淺淺。
他的目光,猶如波濤洶涌的海浪,涌向了病牀上的女人,眼光中含着濃郁的傷感和無奈。
護士小姐那才發現,陳默天的右手在淌血!
“啊!先生!是您,是您受傷了!您的手!”護士奔過去,拿起來陳默天的手,看了看,頓時心痛地皺起來了臉。
竟然將那麼白皙那麼俊美的手,給傷成了這樣!
皮開肉綻,幾乎露了骨頭,太殘忍了。
“先生,到底是怎麼弄傷的?竟然傷成這樣?”
護士小姐抖着手,給陳默天消毒,包紮着。
而陳默天一直就像是個雕塑一樣,理也不理旁邊的護士,他只是垂着絕望的狹長眸子,盯着莫淺淺。
“先生,已經給您包紮好了,這幾天一定要注意,千萬不要再傷到這隻手了,而且不要碰水。”
護士小姐很心疼陳默天,這位年輕的美男,是她有生以來見過的最最俊美的男人,像是一幅畫一樣的臉龐,像是雕塑一樣完美的身材,美得無可挑剔。
她見過這個美男人的手,是那種非常貴氣的白皙的手。
骨節分明,纖長細嫩。
看那雙手,就知道,他是個很講究的高貴的人。
可真讓人心疼啊。
護士小姐悄悄地去打量陳默天,發現陳默天此刻像是個無聲的雕塑,而且是個極其傷感的雕塑。
“先生……”護士小姐還想提醒陳默天注意他的手,陳默天卻呼哧一下站了起來。
“呼呼……”陳默天沉重地喘息着,一直看着莫淺淺。
忍不住,彎腰,輕輕撫摸了一下莫淺淺的劉海,那麼溫柔,那麼充滿憐愛。
“丫頭,果真是我遠離了你,你就幸福了嗎?”
陳默天一想到失去莫淺淺,他的心就揉碎成幾千塊,頓時皺緊了眉頭,他的手一顫,狠狠地閉上了眼睛。
然後,陳默天嘆息着,腳步沉重地離開了病房。
一出去,康仔趕緊跟過去,還沒有說一個字,陳默天就找到了香菸,抽出來一棵。
康仔趕緊給少爺點菸,一眼不眨地盯着陳默天看。
陳默天一臉的絕望,垂着眼睫毛,看着香菸,深深吸了幾口。
康仔咬着自己嘴脣,什麼都不敢說了。
他作爲旁觀者,他已經深刻體會到了少爺的難過心情了。
陳默天狠狠地吸菸,連着吸進去好幾口,那才緩緩吐出來一個個菸圈。
雖然情態很憂鬱,卻依舊是劈頭蓋臉的瀟灑。
“康仔,我是不是該放手?”
“啊?” 康仔嚇一跳,大張着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麼。
陳默天望着遠處,目光迷離,
“她忘了我,忘了和我的感情,她視我爲陌生人,直接將我劃分到上級領導那個遙遠的位置。她現在心底只有她的莫學長,沒有我一丁點。我雖然可以靠着強力強要了她,可是她一點都不愉快,她過後如此懊惱,如此難過。你剛纔也看到了,她會因爲和我發生關係而幾乎急瘋掉。唉……這種情況下,我怎麼能夠一心無二地將她強留在我身邊?看着她痛苦,我比她還痛。”
聽了陳默天這一番開誠佈公的話,康仔的身子狠狠一顫。
少爺真是……有情有義啊!對莫淺淺,已經到了這種境界!
“可是少爺……您豁出去命救下她,難道就這樣放開她,您不心痛嗎?”
陳默天夾着香菸的手,輕輕一抖,目光顫了顫。“當然心痛。”
“那您還……”
“可是我不捨得她痛……”
康仔頓時啞巴了。
還能說什麼呢?
少爺爲了莫淺淺,怎麼付出都是無怨無悔的。
少爺,想不到,您竟然是個如此專注去愛的男人!
陳默天彷彿下定了決心,咬着牙,發狠地說:“等到明天她的病情穩定了,就轉院回國。然後,我就放開她。”
康仔癟着嘴,什麼都沒說,只是擔心地去看了看少爺。
少爺,您真的可以放下莫淺淺嗎?
您真的能夠做到嗎?
如此深愛,如此捨命地深愛,是能夠說放下就放得下的嗎?
雷蕭克他們三個人到了賓館裡,自然是三個人自個一個套房。
雷蕭克和金勳都是闊少爺,從小就自我意識很強,纔不會和別人一個房間。
估計他們倆願意和別人同住一個房間,也是和女人在一起。
而藍海心不必說,她既不會和金勳一個套房,也不會和雷蕭克一個套房,所以這三個人,住在冰島的酒店裡,着實浪費。
“我知道你們倆什麼意思,你們想要給默天和淺淺創造單獨相處的機會,我什麼都懂!”
金勳在他房間裡朝着雷蕭克叫囂,“我就是生氣你們倆這種做法!憑什麼給他們倆創造機會?你們怎麼就不想着給我和淺淺創造機會?哼!厚此薄彼!那麼偏向默天!我也想要和淺淺增進感情啊!真是的,我剛纔就是不想走,你們非要死啦硬拽着我走,這下可好,把淺淺單獨留給了默天那隻狼。”
雷蕭克心底惦記着藍海心,才無心聽金勳嘮叨,他喝乾了杯子裡的酒,站起來,拍了拍衣服,“好了好了,你也累了,喝點水,洗個澡,睡個覺吧,我也乏了,走了啊。”
“喂!你竟然都不理會我的意見!我不累,我一點都不累!我來冰島就是爲了見淺淺的!我睡個什麼覺啊,蕭克,你站住,你先別走,你聽我說嘛。”
雷蕭克抖開了金勳拉扯的手,堅決要走,“你不累,我累了行了吧?我先回去洗個澡去。”
金勳跺着腳,朝着雷蕭克的背影罵:“龜兒子的!你就是敷衍我!我曉得,你見了姓藍的那個女人你就一點骨氣都沒有了,我還不瞭解你小子?你這顛顛地去找那個姓藍的女人了吧?靠了!”
金勳氣鼓鼓地踢上了房門,使勁將自己摔在牀上,鼓着腮幫生悶氣。
而雷蕭克匆匆回了他的房間,先去洗了個澡,然後噴了些精緻的香水,將頭髮吹乾,找了條長款睡衣穿上,鬆鬆垮垮地在腰間繫了條腰帶,就穿着拖鞋去敲藍海心的房門。
噹噹噹!
藍海心剛剛洗完澡,齊胸裹着一塊浴巾,坐在牀上胡亂換着電視頻道。
幾乎沒有能夠看懂的頻道,都是外語,她除了看個熱鬧,大都看不明白。
聽到敲門聲,藍海心皺了皺眉頭,這個地方,她誰也不認識,誰會來敲她的房門?
哼,肯定是雷混蛋。
“誰啊?”藍海心不耐煩地問。
門外的雷蕭克馬上一本正經地站好,一面用手整理一下頭髮,一面款款說道:“海心,是我。蕭克啊。”
果然是這個傢伙!
“你有事嗎?”
藍海心悄悄走到門後面,就是不給雷蕭克開門,倚着門問。
“海心,我那個房間的水龍頭壞掉了,我沒法洗澡了,我想借用你的浴房用用。”
藍海心挑挑眉骨,暗暗撇嘴。
五星級的賓館還會壞掉水龍頭?騙鬼啊他!
藍海心看透了雷蕭克的伎倆,就偷偷笑着說:“是嗎?那你去金少爺房間洗吧,我這裡不太方便,我要睡覺了。”
雷蕭克馬上就皺起來了臉,發急地說:“我剛剛去敲阿勳的房間了,他這小子早就睡着了,海心啊,理解一下啦,這一路上這麼多小時那麼累,不洗個熱水澡多難受啊?求求你了,讓我借用一下吧,我保證洗完了就出來,絕對不打擾你的睡覺。”
雷蕭克國難當頭一樣地說着,就差搖尾乞憐了。
藍海心偷偷笑了聲,仍舊拉着腔說:“孤男寡女的,多不方便啊,你來我房裡洗澡,讓人說閒話的。”
雷蕭克差點被這話給氣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