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王芬芬,我就讓你曉得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後果!
陳默天想到這裡,臉上隨即顯得很清淡。倒是他的懷裡猛一哆嗦,莫淺淺的身子顫了顫。陳默天吸口氣,略略低頭去看懷裡的莫淺淺,發現莫淺淺臉色變得有些不正常了。
她臉色發紅,瞳孔緊縮,警惕性地瞪着突然出現的王芬芬。小手,有些驚恐地抓緊了他的胳膊,還在微微地發顫。
嗯?淺淺爲什麼一見到王芬芬就會變得情緒激動?難道……在她喪失記憶之前,有什麼關於王芬芬的事情,強烈刺激了她嗎?使得她,即便在失去部分記憶後,見到王芬芬還會有下意識地抗拒和排斥?
陳默天展開了思索。
莫淺淺的臉,驟然就變寒了。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一見到這個美麗的女人,她就滿心滿懷的噁心,煩厭。她想上去狠狠地抓幾把這個女人的臉,將她抓破相纔好!
可是……另一方面,她又那麼害怕這個女人,總覺得,這個女人,是具有深刻的危險性的。所以,莫淺淺帶着一心的複雜情緒,向陳默天懷裡縮了縮,想要藏起來她的臉。
“她、她是誰?”莫淺淺怯生生地低聲詢問陳默天。
“她是一個無所謂的陌生人。你不用放在心上。”陳默天如此安慰莫淺淺。
王芬芬在那邊幾聲冷笑。呵呵,真是讓人崩潰,陳默天說什麼?說她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搞什麼啊,她王芬芬可是陳默天的未婚妻!是經過正式儀式的未婚妻,有無數人作爲證人的正經八百的未婚妻!
“你聽好了,我,王芬芬,是陳默天的未婚妻!懂了嗎?”王芬芬氣憤地說道。
嗬——莫淺淺猛然吸口冷氣,身子狠狠地抖了抖。
陳默天的心,咯噔一下,下意識去摟緊了莫淺淺,給她無盡的溫暖,勸道:“你別聽她胡扯,她不是,我的老婆是你。”
莫淺淺開始上下牙咬緊了,打着顫。眼瞅着,陳默天身邊的莫淺淺的眼睛,開始了顏色的變化。從清透的黑白分明,變得熾熱,洪烈!像是瞬間爆發病毒的狂犬。
陳默天暗叫一聲不妙!已經晚了。
莫淺淺突然就失控了,渾身瑟瑟發抖,指着王芬芬,雙目透着癲狂的因子,尖銳地叫起來:“我恨你!你是壞女人!我要咬死你!你是壞人!”
陳默天的腦袋,轟一下子,全都爆炸了。厲聲喝着王芬芬,“你還不快滾!再讓我看到你出現在我女人跟前,我直接斃了你!”
王芬芬不懼,輕輕笑着,“好啊,來啊,讓大衆都瞧瞧,你們陳家做事情多麼的不靠譜。剛剛迎回家的未婚妻,就被你弄死,你認爲你不會出名嗎?默天,其實我這個人很好商量的,不如,約個時間,我們坐下來好好地談談。我王芬芬也不是拖泥帶水的人,不如,商量個你我都能夠接受的方法,把我們倆的事情折中一下,好聚好散。”
陳默天被王芬芬那個“好聚好散”給激得暗暗冷笑。這時候了,你還想好聚好散?你認爲我陳默天是個軟柿子,任別人亂捏扁嗎?
“好啊,那就約個時間,我們好好地談。現在,你給我儘快地消失!不要等到我們要耐心,直接弄死你!”陳默天絕美的臉上輕輕一笑,竟然給人一種清冽的震撼,王芬芬還是心下亂了,被美男電得七零八落,還好她從小就學會了僞裝,輕輕一笑,頷首,“弄死我嗎?我不介意你在咱們度假的那張大牀上弄死我,呵呵,我先走了。小美女,改天我請你喝茶啊。”
王芬芬妖嬈地一笑,施施然上了她的車,然後在莫淺淺癲狂地嚎叫聲中,含着一抹勢在必得的詭笑,開走了。
莫淺淺一直在陳默天的話裡,使勁掙扎着,瞪着紅眼睛亂叫着。如果不是正虎堂的小弟圍了一個大大的包圍圈,不知道要有多少行人來看莫淺淺的熱鬧。
“好了,好了,寶貝,她走了,沒事了,你冷靜一下。”陳默天撫摸着莫淺淺的頭髮,嘴脣貼着她的額頭輕輕地親吻着,安撫着莫淺淺。
“哼!”只聽到莫淺淺一聲冷笑,揚手,“啪!”重重給了陳默天一個巴掌。這一巴掌,將那些小弟都嚇得渾身一抖。少主子捱打……這還是他們平生第一次見……
捱打的人,分明是陳默天,可是害怕後果的,卻是那些小弟。康仔的臉色也非常不好看。說來說去,他還是陳默天的人,看到陳默天捱打,他當然是非常心疼的。卻又不能過去說什麼,畢竟,莫淺淺現在是瘋癲狀態的。
莫淺淺赤紅着眼睛,指着陳默天的鼻子叫罵:“你也混蛋!你和她是一夥兒的!你們倆合起夥來騙人!你們都不是好東西!我恨你!我最恨你!”
陳默天動了動發麻的牙牀,不屑地一笑,抓住莫淺淺的小手,往他懷裡攬,不以爲意地說:“能是你最恨的人,也不錯啊,好過被你遺忘。”那副對莫淺淺的憐惜和無奈,讓康仔看了就是覺得心酸。
莫淺淺已經聽不到任何語言了,她像是已經發狂的狂犬,一低頭,就着姿勢,張嘴就咬陳默天的胳膊。
“嘶嘶……”陳默天繃住身子,微微皺眉頭。這丫頭,小牙還挺厲。
“少爺!你打昏她啊!”康仔忍不住了,急躁地走過去,想要拽開莫淺淺,卻被陳默天一個凌厲的眼神給止住了,站在兩米開外,無奈地長短嘆氣。
陳默天任由莫淺淺咬着他胳膊,一直低頭俯瞰着小丫頭,滿目疼愛。
莫淺淺咬累了,鬆開了陳默天,失控地叫嚷起來:“你是混蛋!我恨你!我要殺了你!我恨死你了!你爲什麼騙我!爲什麼!”突然,聲音一個消失,她的眼白翻了一下,身子驟然就軟了下去。
“淺淺!”多虧陳默天反應快,直接腰間一摟,將昏過去的莫淺淺託抱在了懷裡。
“淺淺,淺淺!”陳默天鎖着好看的眉頭,狠狠瞪了康仔一眼,抱怨,“都是你,你剛纔叫喚什麼叫喚?把她都給驚着了。真是的,咬我兩下又沒什麼,她那小牙小嘴的。回家!喊醫生!”
康仔張嘴結舌,傻在那裡。怎、怎麼又怨我?我真叫冤啊!她暈倒,和我一點關係都木有,好不好?倒黴!跟着莫大俠,就是無限制地倒黴啊!
陳默天緊張兮兮地抱着莫淺淺速速上了車,那一臉的焦灼,是康仔原來從未見到過的。原來的少爺,那才叫灑脫,那才叫酷!高高在上的昂着頸子,任何人都看不到眼裡去。別說哪個女人爲了他哭了、暈了、自殺了,就是死了,他都不曾擡一下眼皮。
那纔是他們冷酷無情的少爺啊!現在……唉,現在不提也罷,果然這世上都是一物降一物的,這麼英明神武的少爺,爲什麼就單單戀上了這麼個傻乎乎的小丫頭呢?
一行人急速返回了別墅,幾個醫生早就侯在了那裡,這邊小淺淺被陳默天抱上牀,那邊醫生就已經將各種儀器連接在莫淺淺的身上了。
陳默天站在幾米外,鎖着眉頭看着不丁點的小丫頭,被各種電線、管子圍繞着,他禁不住心都揪緊了。心疼啊!太心疼這個丫頭了。事後,陳默天在書房裡,和幾個專家談了很久很久。
康仔一會兒去看一下莫淺淺,一會兒看一下。雖然口口聲聲罵着這個莫大俠不省心,可現在關心她都習慣了,康仔跟着少爺,也學會緊張這個丫頭了。
莫淺淺被注射了安定,一直在沉沉地睡着。睡夢中,她突然哭起來,小臉皺成一團,哭得稀里嘩啦的。
“嗚嗚嗚,不要,不要……”莫淺淺攥緊了小拳頭,渾身發抖。
“怎麼了?我在這裡呢,有我陪着你呢,怎麼了這是?”陳默天握住莫淺淺的手,覆過去身子,撫摸着莫淺淺的額頭,輕輕地親吻她的臉腮。
“你們騙我……我恨你……”莫淺淺呢喃着,卻在陳默天的愛撫下,漸漸平復下去情緒,又漸漸歸於了睡眠。
陳默天久久看着莫淺淺,心沉重得幾乎結了冰。看着女人這樣子,一點點凋零下去,他真恨不得將天鑿個大窟窿。思量了很久很久……
陳默天從臥房裡走出來時,有些疲倦,揉着鼻樑,跟康仔說:“備車。”
“是!”康仔習慣性地立正答道,回答完了卻納悶。這麼晚了,備車幹啥去啊?
“備車,我們將淺淺送回學校裡住。”
“哦……啊?爲什麼啊?”康仔瞪圓了眼睛,眨都不眨。
陳默天長長地嘆氣,“醫生今天說,她現在比較適合正常的生活環境,讓她處於平和中,這樣子對她腦子好,對她身體也好。”
“哦……這樣子啊……”康仔呢喃着,卻使勁看着少爺。將莫淺淺送走,少爺捨得嗎?
眼瞅着,陳默天一臉的糾結。
最終,陳默天還是抱着沉睡的莫淺淺,裹得嚴嚴實實,上了備好的商務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