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笙在看到段小雅懂了之後,還是把謝流拜託她的事說了出來,她要讓段小雅明白,謝流還是一如既往的關心她。
“謝謝宋姐姐,週末我真的可以去找你嗎?”段小雅臉上又呈現出那種流光溢彩的光芒,那是發自內心的幸福。
“當然可以,只要你提前給我一個電話,因爲,”宋笙故意頓了一下才說:“我喜歡賴牀。”
段小雅格格笑起來。
憂鬱果然不適合她,年輕真好,說快樂就可以快樂起來。
晚上,宋笙躺在江譽的大腿上,跟他講述這件事的時候,他摸着她的頭髮,烏黑濃密的頭髮,輕笑着:“小笙兒,你也不過才二十歲而已。”
“二十二。”宋笙及時糾正。
二十二歲的時候,居然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不算晚。
有的人,找了一輩子,都沒找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就像母親。
感受到江譽給予自己的愛之後,宋笙越發肯定,當年,母親並沒有從父親身上感受到這種愛,她之所以嫁給父親,應該迫於一種壓力,或者是急於解脫什麼。
當宋笙見到柳暮後,聽他講述母親的一切,明白自己對母親的判斷,是對的。
知母莫過女。
這麼多年後,她才明白母親的心,曾經有多苦澀。
也不客氣的跟柳暮說,是他自以爲是的愛害了母親。
那個時候的宋笙,已經能夠透徹的看待問題。
而江譽緊緊握着她的手,只要宋笙說的,他都支持。
宋笙也曾假設過,假如她是母親的話,會不會爲了擺脫柳暮而匆忙找個人嫁了。
答案是否定。
這一點上,她應該跟母親不一樣,抗爭是一回事,總是要感覺到幸福,才能交出自己,否則,不是從一個不幸福跨到另一個不幸福中,依然是不幸福的人。
就像林明耀,她已經越來越能正視這個人了。
他不愛她,假如他愛的夠深,那些事只會讓他憎惡,讓他噁心。
而他沒有,他樂此不疲。
周旋在葉青蕪跟她之間。
他就是不愛她,不是不足夠的愛,是一點都不愛。
而她對他,也是這樣的吧,沒有愛的衝動。
那個時候,他只是湊巧在她脆弱的時候,走進她的心裡。
當宋笙再次看到林明耀的時候,已經能平靜如水的面對他。
雙眸中波瀾不驚,卻又彷彿帶着一絲戲謔,看的林明耀有些心驚,有什麼不一樣,宋笙的氣質,還是她眼中的篤定。
她篤定自己挽回不了她嗎?
“宋笙,我們談談可好?”林明耀錢也花了,事也做了,他不相信,她的心是石頭做的。
“好。”
這是從那件事之後,宋笙第一次如此爽快的配合他的話。
林明耀大喜,以爲宋笙雖然不原諒他,可也總算是想通了,他還是深愛着她。
咖啡店,流淌着優美動聽的輕音樂。
宋笙跟林明耀相對而坐。
“宋笙,我。。。。。。”
林明耀面對她的淡定,突然說不出話來。
“道歉的話,就不要再說了,挽回的話也不要再說了,既然跟葉小姐走到這一步,就要珍惜她。”
宋笙淡漠的像是一個局外人,開導着林明耀。
“不是,宋笙,其實我愛的人是你。”林明耀不死心,眼中深情款款。
宋笙噗的一聲笑了。
“林先生,我既然能心平氣和的跟你坐在這裡談話,你覺得這句話你還要再說嗎?”
林明耀不死心。
得到宋笙,不止關乎情感。
他一直都知道。
追求宋笙,也是源於這個目的,可是誰也不知道,在結束之後,他才發現,他心裡已經有些喜歡宋笙。
宋笙帶給他的是和別的女人不一樣的感情,她不是瓷娃娃,可也需要特別精心的呵護,跟她在一起,享受的是肉體之外的那種快感。
身體上的愉悅,不要他招手,葉青蕪也會跟一隻小狗一樣,乖巧的依偎過來,可惜,那只是曾經。
如今,葉青蕪還給他想要的,卻再也感受不到那種癡情。
他有預感,跟葉青蕪結婚,也不會快樂的太持久。
而且,葉青蕪給不了,宋笙所帶給他的榮耀。
父親專門把他叫進書房,問他跟葉青蕪的情況。
這個時候,父親怎麼會有心思問這件事,報紙不是已經登出來,他們訂婚的事了,他還有什麼不滿意?
父親雖然沒說什麼,可林明耀卻無意瞥見他電腦上的接收的一封新郵件。
父親跟誰在聯繫?
難道是爺爺?
不會。
林明耀腦海中沒有爺爺的一點記憶,若不是媽媽在他面前經常嘮叨,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有爺爺。
父親很少用電腦,這一次也是一籌莫展了吧,林明耀冷冷一笑。
到最後,父親也沒催他跟葉青蕪結婚,林明耀敏感的發現這一點。
難道,有新情況?
“宋笙,我一直以爲,你是最懂我的那個人。”
林明耀的這句話,換來的是宋笙鄙夷的目光。
這話,他說着不噁心,她聽着噁心要吐。
最瞭解他的人,不是八年前就跟了他的葉青蕪嗎?
從精神到身體,誰都比不過葉青蕪對他的瞭解。
“假如,葉小姐在這裡,你還是要這樣說的話,你就不怕,到最後,你什麼都得不到?”宋笙直視林明耀。
想起車裡的纏綿,想起葉青蕪在阿東家的逗留,林明耀沉默了。
之前,他以爲,葉青蕪就像風箏一樣,無論飛多高,線總在他手裡攥着。
可是他沒想到,風箏也有經不起大風的摧殘,斷了線的時候。
“林先生,好自爲之吧。”
宋笙見林明耀沉默了,心裡陡然升起對他的憎惡,她以爲,自己對他,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可是,看到他魚和熊掌都想兼得的時候,再也忍不住了。
冷冷望了林明耀一眼,宋笙頭也不回的走出咖啡館。
明遙以爲,之後,柳寒不會在出現。
當她興沖沖的推開家門,發現他正慵懶的坐在沙發上打電話,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他怎麼又回來了。
那麼大的家業,又不是沒有房子,爲什麼總賴着她家不放。
早知道,就不答應嘉世來南汜工作了。
最起碼,不會讓他跟着過來。
他沒看明遙,繼續他的電話。
“那個還是少碰,只能當做娛樂,不能上癮。”
第一次聽到柳寒苦口婆心的勸人,明遙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卻正好碰上他深邃的眼神,有什麼不對勁,她再低頭,臉刷的紅了,她發誓,她不是有意的。
早上穿的時候,就覺得這件領口有點大,可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只好在外面加個薄外套,剛纔進門的時候,把外套脫了,彎下腰換拖鞋的,沒留意,整個胸口是春光無限。
難怪,他的眼神直直的望着她,眼中的深意,她看的懂。
“好,我知道了,回來給我打電話,不管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我們都已經是朋友了,對,永遠是。”
柳寒直勾勾的盯着明遙,嘴裡卻對另一個人說着煽情的話。
明遙幾乎可以肯定,手機那一端,一定是個女人。
“嗯,記得我的話,好,拜拜。”、
柳寒掛斷電話,扔了手機,對明遙招招手。
明遙的腿宛如灌了鉛的鉛球,一步也走不動,可是,縱然腳步沉重,還是要乖乖的走過去,否則,受到的懲罰一定會讓她痛不欲生。
柳寒心情很好。
他剛結束跟宋子衿的通話,曾經,他以爲宋子衿是宋笙,後來知道是場誤會,不過他跟宋子衿之間,竟然會成爲朋友。
也只有宋子衿,能見到他正經,嚴肅的樣子。
他打這個電話,也是想從宋子衿口探一下風聲,看看她知道不知道宋老及宋成回來的目的,可惜,宋子衿不知道,她在澳門玩豪賭,剛上癮,迷的不得了,暫時不會回來。
也就是說,沒有人知道宋老回來的真正目的。
柳寒甚至懷疑,沒有人知道宋老回來了。
要是早一步知道宋老回來,他就完全沒有跟江譽見面的必要。
宋老認了宋笙,他只要在旁邊暗中保護就行,有宋家在,其他事情根本不要他去做。
他見過宋笙的照片,也見過姑姑柳玉凝的照片,直覺,宋笙更像她爸爸,更像宋家人。
沒錯,柳寒就是柳暮的養子,從小就知道讓養父念念不忘的人是姑姑。
可姑姑從來都不願意見養父。
即使,養父每年都會給姑姑打電話,姑姑接的時候很少,接通了說話的時間更是很少。
後來,養父跟姑姑就失去了聯繫。
一年一年過去,養父一直不敢找姑姑,但是柳嚴知道,養父只有一個心願,就是找到姑姑。
他成爲老大的那一晚,下達的第一個命令就是,只可惜,最後得到的消息卻是。。。。。。
養父用一種另類的方式來懲罰自己,吩咐他找到宋笙,好好保護她。
暗中保護,免得宋笙跟她媽媽一樣,知道是柳家人,又會跑的遠遠的。
柳暮很難想象,柳玉凝會隱瞞他這個舅舅做下的那些事情。
他擔心,妹妹的孩子會跟她媽媽一樣,恨自己。
柳寒也用了一個極端的方式來做這件事。
在宋子衿身上錯過一次,這一次,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會出面。
可是,這一次,似乎因爲這個女人,又搞砸了。
明遙一步一步走到柳寒面前。
“怎麼,就這麼不情願看到我?”
柳寒冷厲的眼神落到明遙身上,讓她無端打了一個冷顫。
她害怕這個男人。
從十八歲的時候開始,他對她來說,就是一場噩夢。
“沒有。”
明遙低低的回答。
柳寒伸手一拽,明遙立刻跌坐在他懷裡。
柳寒低頭。
明遙頭一偏。
突然,下巴一疼。
明遙只覺得下巴要被捏碎了。
“你,很討厭我?”
明遙竭力忍住,不讓眼淚掉下來,疼,能疼的過那一夜的刺痛嗎?從那一夜之後,她應該麻木了。
柳寒莫名的心煩起來。
十八歲開始,到現在,這個女人,居然開始厭煩自己了,她不應該對自己越來越依戀的嗎?
她的表情,讓他只想狠狠的把她壓在身下,狠狠的蹂躪一番。
只有這樣,她的屈服才能讓他有滿足感。
見明遙強忍的樣子,柳寒擡起她的手,猛然間咬住了她的手指頭。
鑽心的疼痛襲來,明遙終於忍不住,叫出聲。
“記住,以後看到我,要笑,要開心的笑,懂嗎?”
手指頭依然火辣辣的刺痛。
“知道了。”
只是,她如何能笑得出來,差一點,她就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因爲他,她失去愛人和被愛的機會,因爲他,她接近唯一的好好朋友還是別有用心,她如何,還能夠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