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男人站在馬路上對視良久,兩雙眸子中都閃爍着幽冷的光芒,彼此都在對方灼熱的目光中似乎看到了同樣是屬於強者的霸氣和氣場。
一個柔柔的女聲打斷了此刻空氣中的沉默。
“四哥,剛纔他叫你傅大少爺。”
紀沂銘偏頭看向這個明眸皓齒的小姑娘,脖子上面的那一處還傳來了隱隱的疼:“怎麼?連自己的祖宗都不認了?這就是你傅雲卿的擔當?”
傅雲卿看向紀沂銘的眸光更加的深邃。
“你說我叫傅雲卿?”
紀沂銘看着他的表情認真,皺了皺眉:“你真不記得了?”
趙佩往前面走了一步,紀沂銘看見她過來,立刻往後退了一步。
好像是生怕她又撲過來咬他一口似得。
這個小丫頭,還真有幾分猛獸的威猛和無畏。
此刻夕陽西下,餘暉照到往來的車子上面,反射出淡淡的光芒。
天邊晚霞豔麗,猶如畫家不小心潑掉的顏料,染紅了半邊天。
紀沂銘挑了挑眉,問着趙佩:“這是怎麼回事?”
趙佩眼裡帶着一絲絲光芒,可是看向紀沂銘的目光卻有濃濃的警惕。
“什麼怎麼回事?你認得我四哥嗎?”
紀沂銘看到趙佩對他的敵意,不由得好笑:“嗯,我認得他,所以······他這個樣子是······失憶了?”
這種電視小說裡面纔會出現的橋段,被他給碰到了,還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趙佩虎着一張臉,氣勢洶洶:“我爲什麼要告訴你,我怎麼知道你是好人還是壞人。”
紀沂銘沉默了片刻,低着頭雙手交叉在胸前。
良久,他緩緩地擡頭看向傅雲卿,眼神裡面閃爍着某種東西。
“看來我說的是對的了。”
“哼。”
趙佩哼了一聲。
怎麼看紀沂銘怎麼不爽。
傅雲卿淡淡的看了一眼紀沂銘:“我想你也不會告訴我我到底是誰,不過······”
“砰!”
突如其來的一拳落在紀沂銘的臉上。
他嘴角往上一笑,笑容睥睨:“現在,我們兩清。”
紀沂銘摸了摸自己的脣角,這時他的電話響了。
他低頭一看。
是葉伊的來電。
紀沂銘看了一下傅雲卿的背影,神情複雜。
他的身影在夕陽下被拉出一條長長的細細的影子,隨着夕陽西沉,光影也更加濃重了幾分。
紀沂銘滑動了解鎖鍵。
那邊傳來葉伊的聲音:“你在哪兒?”
紀沂銘輕輕一笑,笑容裡莫名滿足。
他的餘光還落在傅雲卿的身上,良久纔回答道:“小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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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怎麼了?”
“沒事,我馬上過來找你。”
“嗯。”
紀沂銘掛了電話之後,眼眸中的光芒又往下沉了幾分。
他追上了傅雲卿:“等等。”
傅雲卿轉頭看着他:“怎麼,還想打架?”
紀沂銘從錢包裡面掏出一張卡。
遞到趙佩的跟前,然後說道:“這張卡里面有一百萬,給你們,離開北陵,永遠都不要回來。”
趙佩搖了搖自己的腦袋,是聽錯了嗎?
一百萬?
她看向傅雲卿:“四哥······”
傅雲卿的眼眸倏然一緊,漸漸暗下來的天色裡燈光一盞盞的亮起來,而比這燈光更亮的是他眸子裡如狼般犀利的目光。
他接過紀沂銘的卡。
紀沂銘鬆了一口氣,傅雲卿的出現對於紀沂銘來說並不是一件樂觀的事情。
一百萬換他永遠的離開,他覺得值得。
再說了。
傅雲卿現在失憶,忘記了所有的事情,不管他跟這個小姑娘是怎麼走到一起去的。這一切必定會對葉伊造成非常大的傷害。
葉伊好不容易接受了傅雲卿已經離開的事實。
不能再讓她受這個委屈了。
下一秒。
紀沂銘的淡笑僵硬在了脣邊。
傅雲卿輕飄飄的將那張裡面裝着一百萬鉅額的卡掰開成了兩半,手一揚,卡便掉落在了地上。
發出輕微的聲響之後。
一切歸於平寂。
“我們走。”
傅雲卿牽着趙佩的手轉身離開。
紀沂銘深刻的五官隱匿在光斑中,看不清楚表情。
沒有想到傅雲卿失憶了,骨子裡面的那一股讓人討厭的孤傲卻沒有消失。
他蹲下身體,從地上撿起那張卡。
然後垂眸冷冷的扔進了垃圾桶。
隨後撥出一個電話號碼。
脣瓣裡面吐出冷冷的一句話。
“告訴傅子晧,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他。”
傅雲卿。
爲了葉伊,我不得不這樣做。
這都是你逼我的。
·······
私人會所裡面。
兩個男人隔着一張桌子,分別坐在黑色的軟皮沙發上,桌子上面放着一瓶紅酒,兩隻透明的高腳杯,被子裡面紅酒淺淺,閃爍着迷人的光芒。
“紀公子,你要跟我談什麼?”
傅子晧夾着一根菸,臉上表情莫測。
他翹着二郎腿,慵懶的靠在沙發上,眼眸之中似笑非笑,目光平平的看向對面的紀沂銘。
紀沂銘輕聲一笑:“傅總最近生意越做越大了,恭喜。”
傅子晧擡了擡下巴,修長的手指點了點菸頭。
笑道:“紀公子,你特地的來找我,應該不僅僅只是來恭喜我的吧。”
紀沂銘喝了一口酒。
然後笑道:“當然不是,天下之交,莫過於利益最大。明人不說暗話,今天我有一個對於傅總您的消息帶來,只不過要看傅總的誠意如何。”
傅子晧哈哈一笑。
眸子裡精光閃爍,他揮了揮手,旁邊的人便彎腰給紀沂銘添了一些酒。
“我就喜歡跟痛快人說話。說吧,你要什麼?”
外面的光線徹底的暗沉了下去,夜色籠罩在北陵的上空。
窗內燈火璀璨,窗外的路燈也微弱的亮了起來。
紀沂銘淡淡一笑:“我要中北一帶所有的貴公司產品的經銷總代理。”
傅子晧眸光一凝。
“紀公子,口氣有點大。”
紀沂銘笑道:“相信傅總聽到我接下來的消息之後,會覺得一切都值得,整個傅氏集團跟小小的中北一帶比起來,孰輕孰重?傅總自己會掂量吧。”
“哦?”
紀沂銘在酒杯裡面沾了一點紅酒,然後在桌子上面輕輕的勾勒出一個字。
“卿!”
淺淺的痕跡在黑色的桌子上面濃了又淡,最後消失無蹤。
傅子晧擡起頭,表情嚴肅了許多。
“你說,傅雲卿?”
“對,我知道傅雲卿沒死,而且知道他的下落。”
傅子晧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面,冷冷道:“我就知道那個小子沒有這麼容易死掉,呵,果然不出我所料。行,只要你告訴我他在哪裡,你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給你。決不食言。”
傅子晧之所以這麼在乎傅雲卿,是因爲他這幾年以來,沒有少在他身上吃虧。
現在他正一步步的吞噬傅氏家族的所有財產。
要是傅雲卿突然出現搗亂,那他之前的所有努力都會白費。
不能讓他再出現,既然他已經死了。
那就讓他死的更加徹底一點。
紀沂銘舉杯。
眼裡笑意深深:“那,祝我們合作愉快。”
傅子晧沒時間跟他來這些虛的:“告訴我,他在哪裡。”
紀沂銘從包裡面拿出一份合同:“傅總,先別急,簽完合同一切好談。”
傅子晧笑了一聲。
果然在這北陵的幾個男人,沒有一個是吃素的。
傅子晧簽下最後一個字,黑色的墨水在白色的紙張上暈染開來,一切塵埃落定。
紀沂銘收起合同。
吐出兩個字:“北陵!!!”
傅子晧冷冷一笑:“他居然還敢回來。”
紀沂銘走了之後,房間的門被輕輕的推開,林薇薇穿着黑色蕾絲的吊帶睡衣緩緩的走了進來。
剛纔她看到紀沂銘,也聽到了紀沂銘跟傅子晧的對話。
所以說傅雲卿沒有死?
呵。
這對於她來說可真是一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