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ipad!”章小北還沒有驚呼完,警車的門已經重重地合上。
警務人員嘰裡呱啦跟她說了些什麼,章小北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她只感覺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她就有些不明白了,自己不就是打個車沒有現金支付而已,怎麼就被拉進了警察局了呢?
在警署,負責審訊的警務人員對她說,只要她支付那名出租車司機的十五美金的車錢和三十美金的處罰金,她就可以走了。
章小北本來很想給孟夏和孟姿姿打電話求助,可她沒有帶手機,他倆的聯繫方式都存在手機裡,她記不住他們的手機號碼。
可在美國這個陌生的城市,章小北發現除了孟夏和孟姿姿,她唯一能聯繫而且還記得住的手機號碼的就是文少希。可她已經決定離開他了,還要打電話給他嗎?
她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在警務人員的催促下,報出了文少希的手機號碼。
林強十分鐘就趕來了警署,他替章小北交了罰金和的士費,警務人員這才讓章小北離開。
從警署出來,章小北不肯上林強的車,非要堅持自己打車回別墅。
林強說服不了她,只能給文少希打電話。
文少希便讓林強把手機拿給章小北。
“爲什麼不回醫院?”文少希沉聲問。
“我……我想回別墅拿點東西!”章小北吱吱唔唔說道。
“讓林強陪你回去!”文少希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你今晚就留在別墅休息,不用來醫院!”
章小北抿脣點了點頭,“好!”再無多話。
結束完通話,章小北乖乖地上了林強的車。
小車很快就開出了市區,開往文少希那幢豪華的鄉間別墅。
回到別墅,林強交待了幾句後,就匆匆離開了別墅。
章小北一個人呆在空蕩蕩的別墅裡,望着漆黑的窗外發呆。
這裡的鄉村是真正的鄉村,入夜後除了公路上有幾盞路燈照明外,像章小北所在的獨立別墅周圍卻是一片漆黑。
她在一樓的客廳裡呆了一會兒,就扛不住心中的恐懼,一路開着燈上了樓,將自己關進了房間裡,心裡這才踏實一些。
由於頭部不能沾水,她便用塑料袋包住頭,洗了一個澡後,穿着文少希的一件棕色大睡袍走了出來,坐在陽臺上,她透過窗子昂望遙遠天邊的星子,心底卻是更加的寥落。
這個時候,那個漂亮的女孩一定陪在文少希的身邊貼心照顧吧!文少希會不會也要求那個女孩夜裡像她一樣躺在他的身邊呢?
思及此,章小北的心口忍不住一陣輕疼。
微敞的窗口,風卻有些大了,章小北下意識地抱住了自己的胸口,微曲着身子輕靠在窗子。她發現,這樣的夜晚因爲沒有文少希在身邊陪伴,她將註定無眠。
風很大,又太涼,而她的身子又太弱,爲了肚子裡的寶寶着想,章小北強迫自己躺回了牀上。
可躺下後,文少希強迫那個女孩將孩子生下來的字眼,一字一字像針一樣扎着她,讓她不止是心痛,整個胸腔都跟着抽搐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逝去,章小北看向牆上的掛鐘,已
近午夜十二點,她居然躺了接近兩個小時了,卻是一絲一毫的睡意都沒有。
倒是夜越深,她獨居別墅的敏感神經越來越靈敏了。
窗外的風更大了,不時颳起的呼呼風聲,刺激着章小北的每一根神經,讓她越來越清醒,也就越來越害怕。
害怕到讓她暫時忘卻了心底的那抹疼痛。
忽然傳來的敲門聲,讓章小北一個激靈,一骨碌爬了起來,抓起牀頭櫃上的一個網球棒,拉開臥室的門,摸索着下了樓。
那敲門聲此起彼伏,像催命符一樣,源源不斷地敲擊章小北那顆脆弱的心扉。
章小北一顆原本就懼意深深的心,越跳越快,越跳越高。
鼓起了莫大的勇氣,章小北來到了門口,隔着門高聲厲喝一聲,“誰?”
哪知對方聽到她的厲喝,那敲門聲只停頓了片刻之後,又開始大力地敲打起來。
章小北頓時覺得自己的舌頭打卷,雙腿打顫,連站立都成問題,她只能抱着網球棒,靠在門的旁邊,深吸一口氣繼續對門外的人吼道:“你要是再不說是誰的話,我就打電話報警了!”
那敲門聲便應聲而止,且不多時就傳來了一道詭異地聲音,“美女,深夜一個人在家,寂寞嗎?要不要哥哥陪你啊?”
章小北聽到那聲音,蹙了蹙眉頭,然後疑惑地說道:“你不會是馬天昊吧?”
不想門外立即傳來了迴應,“真是一點也不好玩,臭丫頭你居然這樣都能聽出是我的聲音!你就不假裝一下不知道是我嗎?!”
章小北聽罷,卻沒有立即開門,還是一臉警惕地表情隔門問道:“馬天昊,三更半夜的,你,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我怎麼跑到這兒來的?拜託!文少希在美國有幾處房產我一清二楚好不好?臭丫頭趕緊開門讓我進來吧,外面正下着雨呢,我身上都淋溼了!”馬天昊繼續說道。
一聽馬天昊淋溼了,章小北便立即打開了門。
馬天昊原本貼在門上,沒想到章小北會立即開門,他一個不備,整個人就順勢往屋裡倒了下來。
摔得他的胳膊輕疼,他爬起來一邊揉胳膊一邊忍不住抱怨道:“臭丫頭,你開門也不打聲招呼,看我把摔得,疼死了!”
章小北一邊四處找治跌打摔傷的藥一邊忍不住回頭對馬天昊說道:“讓我馬上開門的是你,嫌我開門慢的也是你!摔傷了抱怨的還是你!”
馬天昊一副大爺樣的躺在沙發上,看着章小北的身影在客廳的每個蓄物櫃的角落轉悠,他忍不住委屈地撇了撇嘴,說道:“我都摔傷了,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嗎?”
“行行行,我一句也不說了!來,自己擦藥!”章小北將好不容易找到一瓶紅藥水扔給馬天昊說道。
馬天昊接住藥水,卻並沒有要馬上擦的意思。
章小北見了,忍不住問:“爲什麼還不擦?等一下淤青散不了!”
馬天昊聞聲就將藥水丟回章小北的手裡,並擺出了大少爺的架子,說道:“你幫我擦!”
章小北愣了愣,但還是拿着藥水走了過去,並一臉不痛快地馬天昊說道:“把上衣脫了啊!不然要我怎麼幫你擦
啊!”
“嗯!好,我馬上脫!”馬天昊聽完眯了眯眸,那脫襯衣的速度更是神速,一眨眼他就光裸着上半身了。
章小北的臉頰有些微微發紅,但她儘量目不斜視,用棉籤沾上紅藥水,然後抹在馬天昊被蹭傷的右手手臂上。
馬天昊則一臉享受地躺在沙發上,閉着眼睛,發出滿足的輕哼。
章小北見了,想懲罰一下他,故意用棉籤在他受傷的傷口處用力一摁,立即疼得馬天昊本能地大叫一聲,“疼……”
章小北勾脣掠過一抹淺笑,並說:“不疼怎麼會好呢?忍着點!”
說完,章小北換了一支棉籤,重新沾上紅藥水,俯下身去,認真地替馬天昊擦了起來。
擦完藥,章小北將用過的棉籤清理乾淨後,對已經穿好衣服的馬天昊說道:“藥也給你擦了,傷口的淤青也消褪了,你可以走了!”
馬天昊聞聲從沙發上坐直身子,卻沒有要走的意思,並一臉嘻笑地說道:“反正文少希又不在,你那麼着急趕我走做什麼?就沒點什麼想法?”
“你……”章小北沒想到剛給馬天昊擦完藥,他這個紈絝大少爺又恢復往日的死性不改了。
章小北想完,她的手不經意碰到了一旁的網球棒,她便不加思索地拿了起來,朝馬天昊揮了過去。
馬天昊見狀,反應倒是挺快,立即閃到了一邊,還面露驚恐的顏色,說道:“臭丫頭,我的意思是說,這裡四周漆黑一片,你一個女孩子家一個人住不安全,我好心好意留下來陪你,你怎麼動手打人啊!”
“別給自己的猥瑣思想找理由!我早就看出來了,你三更半夜來這兒就是不安好心!趕緊滾,不然我手裡的網球棒可是不長眼睛的,萬一打傷了你,休想我再給你擦藥!”章小北堅決不聽馬天昊的解釋,揮着手中的棒子,怒瞪着雙目說道。
一說到擦藥,馬天昊就似乎來了靈感了,他立即放棄躲避,一臉痛苦地捂着才擦過藥的手臂,毫不顧及形象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耍起賴來,“我的手好疼啊!臭丫頭,你實在是太狠心了,明知道我的手臂受了傷,還用那麼粗的棒子又補了一棒,完了完了,我手臂一定是殘了!”
章小北聞言,手中的網球棒一扔,她立即湊到了馬天昊跟前,一臉緊張地問:“我剛纔真的又打到你的手臂了嗎?”
“你說呢?疼死了!”馬天昊一聽更來勁了,還故意捂着傷口不讓章小北看。
章小北聽後,深吸一口氣說道:“行了行了,今天晚上你就留下來吧!不過,你只能睡客廳的沙發,不許上樓!”說着,章小北又將那瓶紅藥水扔給馬天昊,並又說道:“擦了藥,馬上睡!”
她說完狠狠地瞪了眼不讓人省心的馬天昊,一轉身邁上了樓梯,回到房間後,章小北將臥室的門上了兩道門鎖。
而馬天昊在樓下,似乎也安靜下來了,不吵也不鬧了。
章小北躺回牀上,也是鬆了一口氣。經過剛纔一陣折騰,她這會兒躺下,居然奇困,身子剛一挨着牀,就昏昏欲睡了。
“咣鐺!”一聲盤子之類的瓷器摔碎的聲音,很突兀地響起,讓睡意正濃的章小北也驚地坐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