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便文少希不讓章小北迎過去,但孟辰鈞卻已經狂奔過來,旁若無人的張開雙臂剛要將章小北猛地抱住。
哪知旁邊突然伸過來一條手臂,將他攔住,同時文少希低沉的嗓音傳來,“當我不存在?”
孟辰鈞也似乎在這個時候才發現了文少希的存在,他猛地扭過頭去,眸光裡劃過質疑,他指着章小北問:“他怎麼在這兒?小北,你離開我的這段時間,又回到了文少希的身邊了嗎?”
章小北聽了,剛要搖頭,卻見文少希突然將手臂一伸,把她很輕鬆的攬進了懷抱裡,並且他還勾脣不無得意地說道:“當然!夫妻吵架船頭吵船尾和,哪有隔夜仇!丫頭,你說是不是?”
章小北的脊背一直僵在那兒,她咬着脣,狠狠地瞪着文少希,雖然她沒有出聲迴應,但已經用實際在反駁他的話了。
孟辰鈞看在眼裡,便對文少希說道:“想不到鼎鼎大名的文大少,也有這麼厚顏無恥耍無融賴的時候!你和小北的那份《離婚協議書》從正月初六就已經正式生效,也就是說從正月初六開始,你和小北已經不是夫妻了,你現在還摟着小北做什麼,快放開她!”
文少希聽了卻是不爲所動,而淡淡地吐出,“那份《離婚協議書》的正副本都還有我的手裡,就算它生效又怎麼樣,我想毀了它,是分分鐘的事!所以,我說我們是夫妻就是夫妻,我說不是就不是!”
“文少希你,你不要太過份了!狗急也會跳牆,更別說是人!你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小北,難道你真的是想我把她腦袋裡屬於你的記憶全部清除嗎?”
孟辰鈞的臉頰因爲盛怒而漲得通紅,他指着文少希怒不可遏地說道。
“你儘管試試!”文少希攬着章小北定定地站在那兒,與情緒激動地孟辰鈞形成鮮明的對比。
孟辰鈞努力地調整呼吸,不讓自己的情緒再外泄,許久他纔對章小北說道:“小北,我們走!”
章小北聞言,她的背影更僵。她自然沒有忘記自己在孟老爺子面前許下的承諾,她覺得現在若對孟辰鈞再仁慈半分的話,以後就是一種殘酷。因爲她明白自己的心,她這一輩子不可能再愛上別人。
即便她決定不要再文少希,但也不會再愛上別人,馬天昊也好,孟辰鈞也罷,她自覺配不上他們,也很珍惜和他們之間的友誼,自然不會將他們之間的友誼昇華成愛情,所以她這樣的篤定,她不會再愛上任何人,因爲親情,友情,愛情三者之中,數愛情最讓人傷感糾結。她用了三年的時間追在文少希的屁股後面跑,但不屬於她的,強求得來的最終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她如今的下場便是。
所以,那一刻,章小北猛然從文少希的懷抱裡掙脫出來,與文少希和孟辰鈞站成一個三角的位置,她含着淚說道:“孟大哥對不起,我不能跟你走!因爲我必須遵守諾言,身爲孟家的嫡長子,你如果妄想擺脫命運,你就是不孝!你也不要怪孟老爺子對我施壓,其實就算
他不對我施壓,我終有一天也會離開你的!因爲我不想成爲你的羈絆,更不想你因爲我與你們孟氏家族脫離關係,那樣的話我就是千古罪人,你應該也不想讓我有那麼重的思想負擔吧!所以,孟大哥,你別再任性了,回孟家吧!你是醫生,孟老爺子的身體狀況好底好不好?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說到這兒,章小北不忍心再看錶情一臉絕望的孟辰鈞,而是扭過頭去,瞥向面無表情的文少希,她說:“少希,我們已經成爲過去式,請你將那份《離婚協議書》的副本給我吧!你應該清楚,就算沒有我父親的死,我們之間也已經橫亙了太多阻礙在其中,我們再也回不到三年前了!”
一口氣說完後,章小北轉過身去,不看他倆任何一個,邁開大步朝着商貿大廈的出口走去。
門口處,秦越適時的出現,對章小北俯下身來,一臉恭敬地低聲在她的耳邊說道:“大小姐,已經查到了文志雄的下落,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章小北的步伐一頓,她緩緩轉身回頭深深地瞅了依然站在原地如一雕塑膠般一動也不動的文少希一眼,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越快越好!我想要知道最終的真相!”
“秦越知道了!”
沒一會兒,秦越便像幽靈一般,消失在一片黑幕之中,了無蹤影。
章小北站在大廈的臺階處,昂起頭再次深吸一口氣,重新邁開了步伐。每邁出一步,那步伐都是無比的沉重,因爲章小北知道,邁出這商貿大廈的大門,她與文少希便再無迴旋的餘地,完全形同陌路。
來到停車場,秦越安排的小車便開了過來,有人替章小北打開了車門,她彎下腰,一聲不吭地鑽進了車裡。
孟辰鈞看着章小北遠去的背影,心如刀絞。身爲孟家嫡長子的身份,從他一出生,命運就已經掌握在家族人的手裡,他擺脫不了嫡長子必須繼承族長的使命,即便他爲了擺脫這個使命,做出很多努力,可就算他已經過了他家老爺子的那一關,但最終他還是過不了章小北的那一關。
比起老爺子的承諾,章小北剛纔一番訣別的話,讓孟辰鈞幡然覺醒。小北說得對,他不能做一個不孝子,他不能在辱使命。
思及此,孟辰鈞看也不看身旁的文少希一眼,一轉身就朝電梯的方向跑去。他剛纔在頂樓逼着老爺子答應了他和章小北的親事,也答應了不逼他繼承孟家族長的身份,此時此刻,他家老爺子應該還有樓頂療傷,他必須上去負荊請罪去。
至於文少希,則好像絲毫沒有將章小北所說的話放在眼裡,他自顧自地勾脣一笑,才邁開大步,就見邵東走了過來,俯在耳邊文少希說了什麼。
文少希的步伐一頓,眸色瞬間冷卻了幾分。
隨後文少希一言不發地邁開大步朝出口走去,邵東也立即面色凝重地跟在他家老闆的身後。
小車在寬闊的公路上急馳,章小北支着下巴,雙目聚精會神地望着窗外,即便窗外漆黑一片
什麼也不可以看得清,可她依然看得那樣的入神。
負責開車的曹兵見了,忍不住打破了車內的沉寂,“大小姐,文志雄曾經是您的公公,萬一我們這一次從他口中問出一些驚天秘密而不得不殺了他的話,您……”
章小北聽罷,並沒有動而是繼續保持那個姿勢看向窗外。
就在曹兵以爲章小北不會回答他時,她卻緩聲吐出,“我們的身份既然是特工,我們的使命便是挖出真相,然後掩蓋一切不可爲人知的事實,如果不能封口,非要滅口的話,我也不能因爲私情而破例!更何況,我父親當年突然變瘋,如果被我查出是文志雄所爲,我會第一個不放過他!”
曹兵聽了,做一個鬆了一口氣的動作。但也沒敢再說什麼,做一個安安靜靜開車的好司機。
他們前往地點,是一個偏遠的小山村。一個連導航儀都導不出的地方,一路上,他們的車子不斷地走走停停,曹兵時不時地問路,這才終於從一條狹隘的泥沙小道開進了深山裡。
穿過空曠的山谷,小車的車燈在這片幽暗寂靜的山谷裡顯得那樣的微弱無力,即便曹兵打開了遠燈,能見度也只有不到五米的距離,便就看不到前方。
一邊小心翼翼地開着車,曹兵還是忍不住低聲地埋怨,“文少希還真有心機,知道將他父親藏在這樣的山谷旮旯裡,要找到他確實太費勁了!”
章小北沒有說其他,只叮囑曹兵認真開車,千萬不要在這樣的山谷裡的熄火了。
曹兵便搖頭一臉自信地說道:“大小姐,我們開的這輛車是底盤很高的越野款轎車,再難走的山路,也難不倒它,你放心吧!”
章小北輕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用時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章小北他們終於抵達了山谷深處的一間亮着燈光的茅草屋的面前。
許是聽到了他們的車聲,屋裡有人爬起來,披衣拉開了房門。
文志雄那張熟悉的面孔在燈光的直射下顯得有些扭曲,他打着手電筒迎到了車跟前,眯着眸子問:“是少希嗎?”
章小北和曹兵都沒有出聲迴應。
文志雄見罷,又朝着車門的方向走了幾步,提着手電筒往車裡一照。
首先見到曹兵的那張臉時,文志雄整個臉色一變,本能地後退了幾步,他再提着手電筒朝曹兵旁邊的章小北照去。
下一刻,他手裡的手電筒,不自覺地掉在了地上。
文志雄用顫抖的脣,低低地喊了一聲,“小,小北,你,你怎麼來了!”
接下來,曹兵扶着章小北下了車,緩步來到了一臉驚愕地文志雄面前。
章小北緩聲開了口,“我如今既然與文少希已經解除了婚姻關係,那麼我就不該再喊你公公了,我就叫你伯父吧!”她說到這兒頓了頓,又接着說道:“伯父,我之所以大老遠地跑來深山老林找你,就是想向你打聽我父親當年的事情,我希望您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