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邵東便手腳麻利地將倒吊着的馬天昊卸了下來,並且用最快的速度將馬天昊拖到了文少希的面前,“老闆,我把人帶過來了!”
文少希垂眸,往馬天昊身上一瞅,頓時了蹙了蹙眉頭,發現他嘴脣發紫,臉色發青,雙眸緊閉,很明顯已經不省人事了。
“大少爺就是大少爺,不過是一朵溫室裡的花,居然吃這麼一點苦頭,就暈了!”文少希抿脣輕蔑一笑,然後朝邵東揮揮手,示意他把人帶到醫院人員那邊去,並說:“不能讓他死了,且還要讓他短時間醒過來!我有話要問!”
“是老闆!”邵東低下頭,又盡職盡責地將昏迷過去了馬天昊拖向火災就醫現場。
同時,文少希命令幾個黑衣保鏢道:“看緊他們三個!”甩手說完,他斂下眸色抿了抿脣,徑直朝章小北所在的位置走去。
天漸漸亮了,奮戰了一夜的所有人,隨着那天際第一縷曙光的升起,清晰地照見了他們臉上的疲憊。
李醫生讓人給馬天昊連輸了三瓶液,他已經緩緩地甦醒過來,可讓文少希惱火的是,馬天昊醒來後,居然出現了暫時性失憶的症狀,不僅在他身上問不出什麼來,他居然還一個人也不認識了。
由於條件有限,李醫生也沒辦法給馬天昊進行腦部CT掃描,但從他頭頂被撞出一個大包的情況推斷,估計是顱內有瘀血,暫時壓迫了馬天昊的記憶,要想恢復記憶,只能用藥理驅散他顱內的瘀血。
文少希的臉色沉了沉,問:“最快多少可以清理他腦內的瘀血?”
邵東聞聲默默低下頭,想着一定是他剛纔將人倒吊的時候,不小心讓馬天昊的頭磕到河裡的石頭上了。
李醫生想了想,答:“最快也要半個月!”
文少希頓時握緊拳頭,臉色冷得嚇人。眼下,好不容易找到了線索,居然又因爲在馬天昊的失憶而暫時中斷了,他又如何能淡定,那背後的黑手一日不除,章小北身上的危機就一日不能驅散。
天一亮,村長就趕到燒燬的房屋前,先是對艾友國夫妻倆一陣勸慰,然後將一個紅包塞到了艾友國的手裡,說這是村裡慰問他們家的。
艾友國生性耿直,說什麼也不願收老村長的慰問金,兩人推來推去,沒個結果。
在偌大的院子裡,有一處地方被人清理了出來,搭着兩個賬蓬。一個是杜正淳和馬天昊並排躺着休息的地方,另一個是章小北和外婆臨時休息的場所。
章小北昨晚沒怎麼休息,在天快亮的時候,得知外婆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她整個人也垮了下來,倒在帳蓬裡就睡了,而且睡得特沉,即便現在外面的吵鬧聲很大,她卻是一點都不受影響,依然酣睡。
邵東走過來,對文少希說他現在回城去給章小北他舅提錢,問文少希是現在跟他回城,還是遲點再回。
文少希想了想,現場已經清理得七七八八,該搶救的傷員也已經搶救過來了,而且,天亮了路也好走了,也是時候回城了。
他便走到帳篷前,本想將章小北喚響,可掀開門簾見到章小北睡得正香
,也就不忍心叫醒,他便彎下腰去,輕手輕腳地將章小北抱了起來,走向他的越野車跟前,將章小北徑直抱上了車。
至於章小北外婆,以及杜正淳和馬天昊則分別坐在120急救車上,一路尾隨文少希的車而行。
而邵東和一衆保鏢,則跟在120急救車的後面,加以保護,以防不策,再生事端。
一行人便在全村人的注目禮下,將車子浩浩蕩蕩地開出了枝埔村。
臨行前,文少希拍了拍艾友國的肩膀說道:“舅舅和舅媽要保重!邵東會很快將錢給你們送過來,資金一到位房子就馬上開始建吧!如果有什麼需要或爲難之處,一定要給我打電話!我們是密不可分的一家人,應不分彼此纔對!”
文少希的一番話,讓艾友國熱淚盈眶,感動不已,他一邊抹淚一邊揮手送別文少希他們,除了說聲謝謝,他這個口才還不錯的教書匠,居然幾度哽咽,將一肚子感激地話語堵在了胸口。
曹雪麗也是跟了丈夫這麼多年了,頭一次見他這麼的脆弱與感性,心裡想着,不是她家男人榆木疙瘩,感情麻木,而是未到動情及傷心處。
她難得溫柔地拍了拍丈夫的肩膀說道:“友國,你就別再抹淚了,一個大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真心不好看!我們啦,也算是前世修來的福份,有小北這樣一個外甥女,她又嫁了那樣一個不僅有錢有勢,還一點架子都沒有的好老公,這才讓我們也跟着沾了光,我們這一輩子怕是很難有機會還上小北和少希的恩情,可是,我決定以後好好的對待咱媽,讓小北安心一些,也算是對他們一個小小的回報了!”
艾友國聽完媳婦的話,重重地點頭,“對,說得對!”
回到城裡後,杜正淳,馬天昊以及章小北外婆被送到市第一人民醫院,住進了VIP病房,並且,邵東還按照文少希的吩咐,將醫院看管得密不透風,不讓任何有可乘之機,傷害他們三人其中一個。
顧企集團的馬老爺子聽說了兒子的“英雄事蹟”,無比愧疚,他甚至親自上文家登門拜訪文志雄,一番誠心道歉後,文志雄便派人捎來了話,讓文少希准許馬老爺子探視一下馬天昊。
老頭子的話文少希原本不想理會,可老頭子也知道他的脾性,便向文少希拋下了橄欖枝,只要文少希給他這個面子,龐宇集團的股份,他可以讓股百分之十在章小北的名下。
文志雄雖然退出龐宇的舞臺,但一直手持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並揚言要將這些股份擁有權傳給小兒子的事,一直讓文少希很是耿耿於懷,想不到區區一個馬天昊,就能讓老頭子吐出百分之十的股份,雖然不是給他,給了章小北。但在文少希看來,只要不是給文少睿,他便無異議,也樂意賣老頭子一個人情。
在文志雄喊來律師擬下讓股協議書的第二天,馬老爺子便率領幾個貼身保鏢到醫院探視自己那個專愛給他惹事生非一點也不長進的兒子。
但即便馬老爺子是馬天昊的親老子,邵東還是讓負責看守的保鏢秉公辦理,一是要馬老爺子及保鏢交出身上攜帶的各類危險物品,二是要
馬老爺子承諾,即便是進去病房探視,也只能在離馬天昊三米以外的距離觀望,不可近視。
馬老爺子心知文少希這也是爲了他兒子的安危着想,也就勉強同意了。
邵東便領着馬老爺子穿過長長的走廓,最後來到了一扇防彈的金屬門前,輸入自己的指紋後,房門緩緩打開。
馬老爺子一見到自家兒子一動也不動地躺在牀上時,他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一邊罵着不肖子一邊還是忍不住朝馬天昊的病牀撲了過去,被邵東毫不留情地阻止,並說道:“馬老爺子,請您遵守約定!”
馬老爺子便生生地止住了步伐,遠遠地看着熟睡中的兒子,情緒好半天才平復下來,他扭頭問道:“聽說昊兒顱內有瘀血,暫時性失憶了是嗎?他是真的連我這個老子也不認識了嗎?”
邵東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馬老爺子自知無趣,尷尬地抿了抿脣,再次將視線定在了牀上的兒子身上,最終是輕嘆一聲,揮手對身後的保鏢說道:“只要知道他人沒事就好!我們走吧!”
那四名保鏢便一言不發地跟着馬老爺子轉身,欲走出了病房。
突然,一個保鏢好似在瞬間失去了理解,手裡像變戲法似的變出一把短刀來,並朝病牀上的馬天昊刺了過去。
馬老爺子聞聲急忙扭過頭來時,已經嚇傻了,心裡想着這下他的兒子必死無疑了。他就弄不明白,他自己精挑細選的保鏢,怎麼還有人敢殺他的昊兒呢?
說時遲,那是快。
只見邵東突然飛起一腳,就朝那個欲暗殺馬天昊的殺手踢去,不偏不倚踢中他握刀的手腕。只聽得咣噹一聲,短刀被踢飛在地。
同時,馬老爺子一聲悶喝,“還不快去幫忙,要是少爺有什麼閃失,養你們這羣飯桶有何用?”
那三名保鏢便立即衝上前來,將那個殺手控制住,反手摁倒在地。
邵東見了便對馬老爺子說道:“老爺子,居然有人敢混進您的保鏢隊伍對馬少爺行兇,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希望您能把這個人交給我老闆來處理!”
馬老爺子聞聲遲疑了片刻,便勉強點了點頭,“好!出了這樣的事,我自然也要給文少一個交待!”
馬老爺子的話音剛落,就見邵東一揮手,便好像從地底下鑽出來一般,突然冒出了四個身着黑衣的保鏢,手腳利索地將那個殺手給綁了。
爲防那個殺手會仿效古人咬舌自盡,邵東還多了一個心眼,找來一塊棉布,硬塞進那個殺手的嘴裡。
馬老爺子見狀,搖頭輕嘆了一聲,領着他的三名保鏢黯然離開病房。
*
章小北發現自己自從鄉下回來之後,就特別容易犯困,誇張的時候,她可以從早上睡到晚上,一天有十八九個小時都在睡覺。
她突然如此嗜睡,連王姨都有些擔憂,她將晚飯給章小北端到房裡來的時候,忍不住說道:“少奶奶,您這樣的情況,王姨還是勸您上醫院檢查檢查,或者請杜醫生上家裡來給你瞧瞧也好,說起來,杜醫生好久沒來咱們家了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