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嗎?
薄錦言腦中閃過一絲惶然,他記得當初她用了多大的勇氣,才揭開她心底最深處的那一層傷疤。
怎會放下?那對她來說,無異於一場比死亡還要痛苦的凌遲。
薄錦言陡然睜開眼睛,“算了,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了,告訴凌天,封鎖所有消息,不得泄露一絲出去……尤其是,別讓小染知道。”
薄承言:“嗯嗯,放心,我已經跟凌天說了,沒人敢亂說話,不過……”
薄錦言臉色陡然一沉,“不過什麼?”
薄承言嚥了下唾沫,語氣艱澀的開口:“雖然目前還不敢確定,不過貌似,宋璟好像也知道一些內情。”
薄錦言眉峰冷冽,“他不會說。”
雖說他不願承認,但宋璟似乎對許小染的感情並不比他弱,否則,以宋璟的實力,有得是辦法讓許小染生不如死。
這世上,恐怕唯一讓薄錦言感到忌憚,不是韓野,也不是那些數不清的前任,而是宋璟。
薄承言瞥了他一眼,“那就好,那……沒啥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哈,明天不是要去視察工廠嗎?我回去準備一下。”
薄錦言面上的冷色頓時如潮水般褪去,旋即開口道:“最近多加派些人手,暗中保護小染,她不能出任何一絲意外。”
薄承言抓了抓頭髮,“嗯,我已經交代凌天了,不過凌天說,似乎是還有一波人在背後保護嫂子,因爲兩邊不起衝突,所以就……就沒有在意。”
薄錦言眸色微沉,“另外一波人?查清楚是誰了嗎?”
薄承言搖了搖頭,“對方做事似乎很神秘,並且實力並不比凌天差,所以到現在爲止,還沒查到什麼線索,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不是宋璟那邊的人。”
會是誰?
擁有這麼強大的實力,卻又查不出蛛絲馬跡,還不是宋璟那邊的人,京城什麼時候,突然鑽出這麼大一股勢力,竟連他都查不到一絲痕跡?
薄錦言聲音微冷,“讓凌天親自查證,不論他是誰,一定要查到。”
薄承言點頭,“嗯,我會親自跟進這件事的,咳,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哈。”
薄錦言不再說話,薄承言便起身離開了書房。
書房內,再次恢復一片死寂。
薄錦言坐在那,背脊緊繃,腦袋埋得很深,不知過了多久,他纔將桌子上的資料收了起來,片刻後,他纔將資料袋放進密碼櫃中。
若這個秘密能永遠的埋葬下去,那麼,他寧可永遠獨自守護着這個秘密。
輕輕闔上眼睛,將眼底的疲憊悉數掩去,良久,他才長長嘆了一口氣,起身離開了書房。
……
許小染房中。
一道修長的人影,安靜如同鬼魅一般站在牀前。
女孩睡得很沉,如同傳說中的睡美人一般,在那一剎那,男人眸底洶涌的暗色,瞬間如同潮水一般侵襲而來。
很想,不顧一切將眼前的人完完全全的佔有,哪怕要毀天滅地,那又怎樣?
5年前的那一幕,在腦海中一掠而過,男人呼吸逐漸粗重,腦海中的那個模糊身影,和眼前安靜的女孩身影,逐漸重合在了一起。
“錦言?”耳邊驟然傳來女孩略微詫異的聲音。
薄錦言如同被人定住穴道一般,動作遲緩的擡頭,女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下牀,光着腳丫走到了他面前。
感受到男人身上不安的氣息,許小染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走過去,修長手臂環住男人的腰,腦袋縮進男人懷中,帶着一絲酒氣的開口:“你怎麼來了?擔心我喝多了嗎?我沒有喝醉……不會有事啦。”
薄錦言背脊陡然一僵, 脣角緩緩勾起一抹苦澀,這丫頭,對他真是一點防備都沒有啊,她就不擔心,若是他一個失控,便會做出違揹他底線和準則的事情來嗎?
眸底暗芒一閃而逝,大掌輕輕揉了揉女孩的腦袋,“嗯,過來看看你睡得是否安穩。”
許小染小聲咕噥:“睡得很好啊……別走了好嗎?”
薄錦言眸色微沉,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
話音剛落,男人將女孩一把攔腰抱起,旋即小心翼翼的房上牀,安置好了女孩之後,在女孩一臉期待的眼神中,緩緩脫下西服外套,在女孩身邊平躺了下來。
房間內,只剩下兩人急促的呼吸聲。
許小染雙頰微紅,不過好在房內光線昏暗,薄錦言並未察覺,片刻後,男人側過臉頰,看向旁邊的女孩,“小染。”
許小染聞言,側過身子,露出一條完美的曲線,女孩淺笑,“嗯?”
薄錦言深吸了口氣,“沒什麼,睡吧。”
女孩往男人身邊挪了挪,修長手臂輕輕抱着男人的手臂,輕輕闔上眼皮,“薄錦言,遇見你,真的好幸運,餘生……請多指教。”
跟他在一起的每一秒,她都想將自己珍藏多年的情話,全部說給他聽,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
薄錦言終於輕輕笑了笑,在女孩額頭印下淺淺一吻,“我愛你。”
到這一刻,他才終於明白,原來這世上所有美好的語言,都抵不上這3個字所代表的分量。
我愛你。
許小染驟然睜開眼睛,漆黑的眼瞳裡,映着男人刀削斧鑿一般的輪廓,修長手指緊緊纏上男人的手指,十指交握,她緩緩開口:“薄錦言,我好想,好想娶你啊,然後像漢武帝一樣,造一座金屋把你藏起來……這樣,你就永遠都是我一個人的了。”
昔有漢武帝金屋藏嬌,今有許小染金屋藏老婆。
薄錦言挑眉,“好,需要什麼成色的金子?”
許小染立即晃着腦袋,“誒!老婆你這麼寵我真的好嗎?這種時候你不是應該斥責我,太奢侈太浪費了嗎!”
薄錦言輕笑:“有錢。”
噗!
許小染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尼瑪!!她老婆啥時候變得這麼幽默了!!!
許小染板着臉,“不行不行,老婆你不能醬紫,繼續保持你的高貴冷豔好嗎!”
薄錦言眉峰微揚:“近墨者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