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熙嫿鬆開雙手,勉強想要睜開眼睛,模糊看到手上刺眼的紅,她竟痛得又閉緊了眼睛,沙啞着恨聲,“該死,到底是誰?!”
直到眼睛的痛有所緩解,她才摸索着爬了起來,推開門走了出去。
墨晟看到她雙眼緊閉,血水順着眼角淌下來,眉頭一蹙,“怎麼了?”
“失敗了。”她面無表情的說,用手帕隨意將眼睛纏上,冰冷的說,“那個城堡裡有個十分厲害的角色,他可以破解我的巫術。”
墨晟顯然吃了一驚,“會是誰?”
妍熙嫿摸索到酒櫃前,墨晟走過去倒她倒了杯紅酒,她一仰而盡,手裡捏緊杯子,隨即“啪”一聲捏碎,聲音狠戾,“不管是誰,我一定都要查清楚!”
這個世上只能有一個巫師妍熙嫿!
突然,她反應過來什麼,神情繃緊的說,“糟了,那個人發現這裡了!”
墨晟眼眸一眯,“我安排車離開。”
妍熙嫿緩緩搖頭,“不,來不及了,他們已經到了。”
她話音剛落,房內的警鈴就響了起來,那是妍熙嫿用巫術設的防線,只要有外人入侵,就會立即警報。
墨晟也不浪費時間,扭頭叫道,“混世!”
一抹白芒驟然出現,光芒退卻,一頭白色巨獅隱隱現身。
“馬上離開這裡。”墨晟說完,跳上了它的背,低頭看一眼妍熙嫿,他沉吟片刻,朝她伸出手,“來吧,我帶你走。”
妍熙嫿一愣,似乎沒想到墨晟會這麼做。兩人雖然已聯手,但彼此都心知肚明,最終目的不過就是神獸,只要找到其餘的那兩隻,收服蘇幻幻身邊的四隻,就絕不成問題。妍熙嫿是黑巫師後裔,她的存在對墨晟來說遲早是個威脅。眼下,趁她眼睛出了問題,不正好是個剷除她的好機會嘛?
似看出她的疑惑,墨晟嗤笑一聲,“你說過,我和你是有區別的,我沒有你那麼心狠手辣。”
妍熙嫿的身子微微一震,別開臉,咬了咬脣,什麼也沒說,伸出了手。
墨晟一把拽住她,將她拉上了混世的背,低喝,“混世,走!”
混世低低的咆哮一聲,即刻進入隱身狀態,帶着他們從窗口跳了出去,無聲無息的越過外面的重重包圍,轉眼間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
幻幻握着閃爍着詭異藍色光澤的黑曜岩手杖,僵硬的站在客廳中,瞪大的目光,有絲難以置信,雙肩不可自抑的顫抖着。
就在剛纔,她感應到了自手杖內傳遞出來的力量,與她那麼契合的融洽到了一處。她再竭力的抗拒和逃避,都沒辦法否認,這根手杖親切的,好像是她身體的一部分……
莫言等神獸都站在四周,目光中同樣充滿了意外,就連它們都沒辦法解釋幻幻體內瞬間充盈着的力量,到底是怎麼回事。
鍾坤慢慢走過來,驚愕的神情又夾着一抹複雜。剛纔那一幕他可是看得真真切切,也看到了手持女巫手杖的幻幻,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高貴,冷豔、不容侵犯。他只希望,事實並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樣,否則,那對大少爺和幻幻來說,就太過於殘忍了。
倏地,幻幻甩掉手杖,就像甩開一個燙手山芋,她惶恐的低着頭,不敢去看任何人。手杖一經脫離她的手,上面那幾絲幽藍的光線,即刻消失,又變回了原本光滑的一身漆黑。
不是,她不是,她不是……
就在這時,一雙有力的手臂拉過了她,將她緊緊抱在了懷裡。
墨伽抱着她,大手按住她的後腦,把她的臉按在自己的懷裡,“什麼都沒發生!剛纔,什麼都沒發生!聽到了嗎?”他的話,堅定的似要烙在她的內心深處。
幻幻的身子仍在不停的顫抖着,她瞪大的眼睛裡,不安似雪球,越滾越大。
小炎澈走過去,撿起手杖來,望一眼幻幻,什麼也沒說,只是收了起來,轉身上了樓。
墨伽抱着幻幻,對鍾坤說一聲,“下面的事交給你了。”也攬着幻幻離開了。
回到房間,黑白灰的冷色調,第一次讓人感覺到了壓抑。
幻幻坐在牀上,似乎仍沒有從剛纔的震撼中抽離,蒼白的臉頰失了血色,脣顫抖得讓人心疼。墨伽蹲下身子,握緊她冷冷的雙手,冷漠的聲音,有了溫度,“剛纔,只是巧合,什麼都不代表!”
幻幻終於擡起了頭,望向他的視線,漸漸被水霧浸溼,哽咽着,她說,“墨伽,其實……其實我早就感覺到了……我、我不敢說……”
墨伽心頭一緊,捧住她哭溼的臉頰,俊顏籠罩着一層殺氣,幾道腥紅的痕跡,在他漆黑的瞳孔內肆意竄動,“你就是我的幻幻!是我女兒的媽咪!除此之外,你誰都不是!”
幻幻哭着搖頭,“墨伽,我們都不要再自欺了,我能從赨的手杖中獲取力量,這就是事實的全部,我就是,我就是……”
下面的話,幻幻沒有勇氣說出口。她想起了那個夢,墨伽拿着槍對準她……
望着她,墨伽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正視自己,一字一句的說,“就算你是赨的轉世,又怎樣?”
幻幻一震,咬得脣瓣更狠了。
墨伽眉目深暗,突然吻上她的脣,幻幻的淚就不曾停止,他吻得很用心,直吻盡了她的不安,她的委曲,她的淚。
良久,覺察到幻幻快要無法呼吸了,他才緩緩離開,凝視着她的婆娑淚眸,他說,“蘇幻幻,你這顆笨腦袋裡,只需要記住一點就夠了。”峻容的線條愈發繃緊,自然的流露出一股霸氣,“你是我墨伽的女人。”
幻幻沒法形容出他帶給自己多大的震撼與感動,一句話就已經替她扛下了一切。不管她是誰,只要她還是他的女人,那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