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兒子來了,趁着林旭澤一愣神的空隙,班月清慌忙抽身,將還在怒目瞪着圍觀人羣的孩子抱在懷裡。
似乎是生怕被林旭澤多看了一眼一般的動作。
這孩子,真的對她如此重要?
看了看那個被班月清緊緊的護在懷裡的男孩兒,林旭澤卻是抿了抿嘴脣,幾年前他親眼所見的那一幕,讓他對這個孩子,只有厭惡。
“沒事吧。”出聲的是雲澤昊,似乎看出了班月清的心思,也是靜靜地站在一邊,等到兩人的心情都平復下來,這才緩緩地出聲。
擡頭,看着面前戴着眼鏡,笑得溫柔和善,宛若春風拂面的男子,班月清也只是點點頭,十分歉意的說着:“不好意思,麻煩了。”
雲澤昊是她的同事,平時對於她,也是十分的照顧,甚至還和小雨的感情不錯,她有事脫不開身,甚至也會把孩子暫時送到他那兒去。
林旭澤深黑色的眼睛,卻是一直盯着那兩個人不放,卻一句話也不肯說,但那雙迷人的桃花眼中,卻好似冰霜驟起,冰冷得駭人。
依照他非凡的記憶,他記得方纔那通電話裡,根本沒人提及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所以這個看似溫和無公害的男人,究竟是有着什麼樣深厚的背景,才能在短短十幾分鍾裡,毫不拖沓的趕來?
這個人,是不是就是她苟且的對象?
臉上不動聲色,但在看着面前兩人看似更加和諧的氛圍,林旭澤那張俊美的臉上,也是多了幾份生人勿近的冷漠氣息。
“媽咪,你的眼睛。”被班月清死死摟在懷裡的小雨,卻是敏銳的看到那張臉上看起來十分礙眼的淤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該不會是這個看起來挺帥氣的大叔乾的吧,孩子的眼神,頓時就不友善了起來,方纔兩個人之間的拉扯,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了。
“去看看吧。”雲澤昊也是注意到了這一點,一雙淺褐色的眸子,頓時不怎麼明顯的閃爍了一下。
匆忙的看過了病,眼睛是因爲強光的刺激而受了些許的損傷,謝絕了醫生要求進一步檢查的要求,飛奔到了樓下繳費處,班月清遞上了銀行卡,看着玻璃窗子裡面的人,心中卻是滿滿的忐忑不安,那張卡里的餘額,其實是少的可憐。
“小姐,不好意思,您這張卡餘額不足。”正在打字的女人,皺了皺眉頭卻還維持着基本的禮貌,將那張銀行卡丟出來。
“那,那試試這個好了。”班月清不死心的翻了翻揹包裡面的卡夾,滿臉歉意的遞上去另外的卡片。
“這張也不夠,小姐,後面還有很多人在排隊。”將那一疊打印好地材料不耐煩地扔了出來,那人已經開始叫着下一個排隊的人過來交錢。
後面的中年大媽也是毫不含糊的,肥臀一擠,就把身材纖細,完全不是一個重量級的班月清擠出了隊伍,沒錢還來最好的醫院耽誤大家的時間,虧得還有一張好臉蛋,斜睨了一眼有些呆愣的班月清,大媽也是一臉媚笑的交上了自己的繳費單。
既然沒那個經濟實力,還要來打腫臉充胖子,排着隊的衆人,也是紛紛側目,投以嘲笑的目光。
無視了別人嘰嘰喳喳的嘲諷,班月清低着頭看了看手裡的兩張卡,這個月的工資已經發過了。
手指飛快的撥出了一個電話,等了許久,卻沒有接通的聲音,班月清也是不死心的又打了幾個,都是這樣沒人接聽的狀態,不少還是空號狀態。
無奈苦笑,自從家裡敗了,平常經常上門寒暄往來的親戚,一下子就少了不少,本來還有幾個能有事沒事的接濟着點,現在,幾乎是願意理她的人都沒了。
畢竟,班月清欠着那麼一大筆高利貸,誰知道她會不會變成吸血鬼,沒完沒了的榨他們的血汗錢。
“似乎充有錢人,裝的很開心啊!”正當班月清有些心灰意冷之際,卻聽聞一道涼薄的聲線,自她背後,冷冷的傳來。
“跟你無關。”瞬間冷下一張臉,大不了這病她不看了
,以免再出什麼岔子,被這人嘲笑。
“又在打電話勾引男人了麼?”男人的臉上,多了幾分晦莫難測的嘲諷,眼中的鄙夷,也是一覽無餘。
班月清卻是忽視了男人所說,沒有任何情緒的繞了過去。
砰——
手腕被那個臉色冷峻的男人死死握住,扯動了胳膊上的傷口痛的撕心裂肺,班月清卻是眉頭也不皺一下,一雙眼睛,毫無畏懼的看向了林旭澤那雙攝人心魂的黑色眸子。
若是以前的班月清,估計會因爲這樣的親密而開心不已,但是現在,除了愈發冷下來的體溫,她的眼裡,曾經的憧憬和柔順,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莫名地,因爲這樣的改變而有些心煩,林旭澤卻是微微彎腰,湊在女她白皙得幾乎透亮的耳垂邊,一字一頓的說着:“想要錢,那就求我啊。”
滿意地看着班月清的耳垂泛上了誘人的嫣紅,林旭澤的語調,宛如海妖塞壬的美妙歌聲,帶着的卻是不可抵擋的毀滅與瘋狂氣息。
“你做夢吧。”眼睛一眨也不眨,瞪着那張她曾經深深迷戀的臉頰,此刻的她,只想回到過去,掐死那個爲了他不惜傷害自己家人,與整個家族對着幹的自己。
這就是她爲之傾心了十二年的男人,卻在她家破人亡,在醫院沒錢生下他們的孩子的時候,絕情的一個電話也不肯接。
“你覺得,我做不到?”甩開了那明顯抗拒的手臂,男人的神情,依舊是徹入骨髓的冷。
呼吸爲之一滯,班月清卻是一下子沒了反駁的力氣,能夠一下午解決了纏她幾年的地下錢莊,更是把她的債務,全都承擔到了自己身上,如今的林旭澤,早就不是那個需要看別人臉色的少年。
微微閉起眼睛,雲澤昊,是無辜的,實在沒必要,將他也牽扯進來。
反正,林旭澤也不過是想要盡情的羞辱她,以解曾經在班家受過的冷眼和屈辱罷了,不過如此而已,想到這兒班月清輕微的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