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溢庭眸光緩緩轉向郝溢鳴,冷聲反問:“三少爺這話是在聲討我?”
郝溢鳴趕緊搖頭:“不是不是,當然不是。”
怎麼感覺今天大哥不是那麼好說話?他很少見大哥板着臉的。
郝溢庭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郝溢鳴,後轉身就上車了。
寧嫿兒在拉了下臉子,郝溢鳴推着她往前走。
“快走,郝總不喜歡等人,小心挨削。”
寧嫿兒掙了下,郝溢鳴卻依然抓着她胳膊,大高個兒在她身後站着,臉上帶着爽朗的笑容。
郝溢庭上車的時候忍不住轉頭看,當看到郝溢鳴居然那麼親密的推着寧嫿兒時,臉色瞬間冷了下去。
這就是她拒絕他對她伸出橄欖枝的理由?
因爲看上過了郝溢鳴,所以對他纔不屑一顧。
郝溢庭臉色難看,眼底冷光暗涌。
林渙瞧了下車頂,喊了聲:“大少爺,你開車還是我開?”
郝溢庭轉身繞過車前,拉開副駕駛車門坐了進去:“你開吧。”
林渙上車時看了眼那邊離開的三少爺和寧嫿兒,撐了撐眉,然後坐進車裡。
“三少跟寧嫿兒感情還挺好。”林渙笑了句,後面的話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
以郝總對三少的寵愛,會不會把那女人讓給兒子?
雖然郝粵天不論從哪個方面看,確實還有令女人趨之若鶩的資本。可畢竟年紀擺在那,想想往後郝粵天真帶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出入各大公共場合,那得是多違和的畫面?
如果好郝溢鳴開口,郝粵天深思熟慮後,沒準兒真答應了。
父子感情再怎麼樣,也比一個普通女人重要吧?
林渙那話無疑令郝溢庭黑臉了,大少爺此刻正被寧嫿兒的拒絕傷了個痛,那不痛快的勁兒還沒緩過來,又聽林渙這廝的瞎猜測,心裡能舒坦了纔怪。
林渙瞅着大少爺變臉如翻書的節奏,當即忍不住又笑了句。
“那啥,或者你也可以試試,真的,溢少,你只是不跟郝總開口,你要是跟郝總開口,興許那丫頭就是你的。可……”
林渙話說男人半截停頓下來,斟酌片刻後再道:“可我覺得,還是緩一緩吧,我琢磨着溢少你這感情還沒捋清楚,過一陣兒你還對那丫頭感興趣,再開這個口不遲。”
林渙總覺得郝溢庭不可能真看上那丫頭,現在上心了,那是因爲三番兩次被拒絕,這跟欲擒故縱是一個理兒。再說了,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有了這一層牽扯着,大少爺對寧嫿兒的感情到底有多少還真難說。
郝溢庭明白林渙說得在理,可抵不過心底的不甘心。
難道他還不比郝溢鳴強?
居然看上了郝溢鳴,而拒絕他?
“行了,別瞎猜,走,去宸宮。”郝溢庭放低了椅背,後躺着懶洋洋的說了句。
林渙把着方向盤的手指輕輕敲了兩下,撐眉:“又去宸宮?溢少你最近是迷上那哪個姑娘了吧?”
郝溢庭忽然笑了,緩緩轉頭,“昨天跳舞那個真不錯,菁大的學生?”
“喲,還真給我說着了,成,就去那。”林渙立馬換了個調調開口。
郝溢庭是誰啊,郝家正兒八經的太子爺,哪能在一棵樹上吊死的?果然是想多了。
車子開出停車場,直奔宸宮去。
再說前一刻上車的寧嫿兒和郝溢鳴,郝粵天早坐在車後安全座上,神情肅穆。
寧嫿兒站在車邊,郝溢鳴問她:“坐前面還是後面?”
寧嫿兒下意識看了眼後面的冷麪男人,無聲的指了下前面,郝溢鳴衝她笑了下,趕緊拉開前面,寧嫿兒還沒坐進去呢,車窗打了下來,郝粵天不怒自威的聲音暗沉沉的響起。
“後面來!”
寧嫿兒停下腳步,微微轉頭,是跟她說話嗎?
郝粵天擡眼,目光冷戾。
“過來!”郝粵天沉聲而出。
郝溢鳴聳了聳肩,見這丫頭站着不動,他上前直接推着她上車。
“還是我坐前面吧。”郝溢鳴笑着說。
寧嫿兒埋着頭,悶悶姐了句:“你也可以坐最後一排。”
郝溢鳴搖頭:“最後面壓抑,還是前面舒坦。”
寧嫿兒也想坐前面,轉頭對着郝粵天說:“我有點不舒服,如果坐後面吐了不要怪我。”
郝粵天目光轉向她,臉色還是那麼沉那麼冷,擡手在她額頭上摸了下。
“好點沒有?”郝粵天低聲問。
“沒有。”寧嫿兒順嘴就說。
郝粵天往她身邊靠,寧嫿兒一愣,趕緊往車窗邊緊貼。
“郝叔叔……”
“我寧願你叫我名字,連名帶姓的叫。”郝粵天面色再沉了幾分。
寧嫿兒臉子歪了一下,腦袋埋了下去。
“會不會不禮貌啊?”
聲音也悶悶的,想來連名帶姓的叫他,比其他什麼稱呼好多了。
“不會,我給你這個權利。”郝粵天再道。
寧嫿兒立馬點頭,前面郝溢鳴聞言皺了眉,片刻後回頭問父親。
“爸,嫿兒都叫你名字了,那我直呼她名字會不會……”
寧嫿兒脫口而出,直接打斷:“你比我大那麼多!”千萬別叫她“小夫人”!
郝溢鳴轉向寧嫿兒,臉上笑得極好看。
“可我叫你嫿兒就有點不合適了,爸,你覺得呢?”
郝溢鳴又沒皮沒臉的問父親,知道父親反感這些小事情,但還是問問好,難得在一車裡坐着,當然要把握機會跟父親套近乎。
郝粵天沉了臉,果然是反感的。
寧嫿兒也看向郝粵天,郝粵天在寧嫿兒的注視下不得不迴應了句。
“隨意。”郝粵天沉聲而出。
她既然不喜歡“小夫人”,那目前就叫她名字吧,反正她年紀小,叫名字也不會太唐突。
車裡很安靜,連音樂都沒有,郝溢鳴一開始還時不時回頭說一兩句話,可沒人迴應他,最後也安靜的坐了回去,車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寧嫿兒深吸口氣,臉色有些發白,往車門邊靠,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外面。
郝粵天拉着她的手,寧嫿兒動了下沒反抗,大概是倦了,懶得動。
郝粵天看着她手臂上被扎的針孔,有一點淤青留在針孔處,所以很容易辨認。
“身體怎麼樣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郝粵天忽然問了句,直接打破了車裡的安靜。
前面郝溢鳴終於等到聲音了,父親話一出,他立馬轉頭過來。
寧嫿兒緩緩側頭,看
了眼郝粵天握她的手,搖頭:“我沒事,只是低血糖,餓太久了而已。”
郝粵天握握着她的手沒放,臉上看不出喜怒來。
寧嫿兒抿着脣,再看郝粵天,他似乎也沒有再說話的意思,當即又將臉轉開看向了車窗外。
車子在郝家院裡停下,寧嫿兒下車時臉色白得有些嚇人,無疑是不舒服了。
一下車就蹲在車子兩米開外,頭往膝蓋裡埋,成了小小一團球一樣。
郝溢鳴跳下車,前一刻還笑呢,看到寧嫿兒的樣子,笑容立馬收了回去。
“嫿兒怎麼了?”郝溢鳴快步走過去,在她身邊半蹲着笑着問。
寧嫿兒沒回應,郝粵天遲一步才朝二人走去,站了站,對郝溢鳴說:“老三先進去。”
郝溢鳴臉上表情一點一點收了回去,擡眼望着父親:“爸,我等你們一起……”
“先進去。”郝粵天低怒而出。
郝溢鳴跳起來,難過僅僅只是一瞬間,然後笑着答應了。
“好,那我進去了,嫿兒,我先走了啊。”郝溢鳴打了聲招呼就走了,後面緊步跟着司機。
人都走完了,郝粵天這才半蹲在寧嫿兒面前,溫熱的掌貼在她肩膀,不知道該怎麼問,他要強行將她抱進去,怕是會讓她反感。
“嫿兒?”郝粵天久久喊了句:“要不要叫醫生過來?”
“不要。”倒是好,迴應了一句。
郝溢鳴輕輕順着她的頭,滿目愛憐。
如果他能年輕二十歲,不,就算十歲,他也會放開來愛。但他現在畢竟這個年紀了,有些事情做起來不是那麼順,也不是那麼自然。想對她好,可就怕他做來會令人笑。
“嫿兒,要不,我抱你回去?”郝粵天低聲再問。
“不要。”
郝粵天沒轍,緩緩站起身,目光盯着漆黑的夜幕看去。
“那我陪你站會兒,天氣熱,可能是中暑了。”
郝粵天聲音比平時溫和了不知道多少倍,但寧嫿兒聽了非但沒感動,反而火了,忽然揚起蒼白的臉子望向郝粵天,義正言辭的反駁。
“我是被冷的,被餓的好嗎?怎麼可能是中暑?”凍的,凍的好嗎?
郝粵天微愣,垂眼時看她,無奈點頭:“好,是凍的。”
寧嫿兒腦袋往膝蓋上搭,蹲了好大會兒,總算緩過胃裡那陣兒翻涌,有氣無力的站起來。
郝粵天上手提了她一把,“我摟着你?”
“不,我抓着你吧。”寧嫿兒搖頭,直接抓住了他袖子。
回了別墅,寧嫿兒上了安靜的三樓,快速洗漱後到牀上悶頭大睡。
阿梅在外面徘徊了兩次,不知道寧嫿兒休息了沒有,但又不敢敲門。
樓下小姐們的房間門對開着,蔣知衡還沒走,但今天姐妹倆又被牽走了注意力。
外面久久沒有動靜後,郝卓新小聲問姐姐:“寧嫿兒又來了對嗎?”
郝恩希看向郝卓新:“以後這就是她的家,她來就是應該的啊。”
郝卓新心裡頓生不滿:“不要臉!”
蔣知衡敲了下桌子,提醒道:“時間快到了,小姐們,你們今天的進度非常慢。”
兩姐妹暗暗吐了下舌,主要是家裡忽然住進來個陌生女人,誰不好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