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你怎麼想。”百里夏一眼就看穿他的想法,揪着他的衣服,她聳肩。
“反正,我就是要拿你來當試驗,你不是很重情義嗎?難道,欠別人的不用還嗎?”
鬼宿左手五指繃緊了幾分,遲疑了會,終於還是跟着她走到不遠處小公園一角的石凳上。
百里夏將他的手放在石桌上,看着那猙獰的傷疤,還是忍不住淺嘆了一口氣。
傷成這樣,下手的人該有多無情。
鬼宿跟了陸雪凝那麼多年,就是養條狗也該有感情,更何況是人?
陸雪凝心狠手辣,簡直沒人性的。
但,她沒有再多說什麼,也不想提前這個人的名字,讓鬼宿難過,只是認真給他檢查了起來。
最後,她從包裡翻出一盒子,看着他:“我要拿你手試針,可不可以?”
“隨便。”鬼宿臉上依舊一點表情都沒有。
既然要報恩,那就隨她去,大不了再讓人傷一次,或者把他的手砍下來。
反正都已經廢了,砍掉它也沒多大損失。
百里夏纔不理會他在想什麼,拿着針就開始在他手腕上紮下去。
“有那麼點疼,你忍着。”
鬼宿連眉都沒皺過一下,只是在刺痛傳來的時候,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百里夏以爲他疼,忙一邊扎針,一邊把薄脣湊過去,給他呵着氣。
“不疼,不疼,很快就不疼了,我只是試試你的神經,忍一忍。”
她輕輕地對着她下針的地方吹氣,那小心翼翼而又認真的模樣,讓鬼宿皺在一起的眉,慢慢舒展開來。
其實也就一點刺痛而已,於他來說,就像被蚊子叮了一口那般。
有必要這麼小心地給他呵氣嗎?
他又不是小孩子,難道真以爲呵一口氣就不疼了嗎?
可是雖是這麼想,但,看到她溫柔的動作,這眼底的寒意還是漸漸散了些。
這丫頭,雖然是拿他的手在做試驗。
可那虔誠的模樣卻又讓人覺得,她不僅僅只是爲了做試驗那麼簡單。
好像,真的想治好他。
可是她傻,他也不能跟着她一起傻。
這條手徹底廢了,不會再有希望了,還折騰什麼?
給他施了一輪針,再在他穴位上推拿了好一會,百里夏才吐了一口氣,將東西收拾好。
“以後每隔幾天,我給你施施針,你的神經沒有壞,這隻手還是有希望的。”
側頭望着他,她笑問:“你現在有手機嗎?能不能給我留個電話號碼,好隨時聯繫一下?”
見他又皺起眉,她忙道:“我沒有惡意,也不是想要跟蹤你什麼的,你別瞎想。”
“我沒有瞎想。”他抿緊薄脣淡淡說:“沒配手機。”
“那我怎麼找你?”
“我去找你。”他站了起來,其實並不覺得她真的可以治好自己,一個小丫頭而已。
不過,她這樣認真的模樣,又讓他有那麼點不忍心去拒絕。
雖然,連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心軟。
“三天之後,我去學校找你,還是這個時候。”
丟下這話,他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