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魏文忽然心頭起了一陣不平之意:“是啊,我遇上事兒了,狗血得讓人不敢相信,我說出來估計你都要說我在編電視劇,就不說了,喝酒喝酒!”
高宇來了興趣:“我的事情也狗血啊,也電視劇啊,大家彼此彼此,說吧說吧。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就當我倆今天都在看電視劇吧。”
魏文狠狠地喝了一口酒,動作太猛,酒汁溢了出來。他毫不在意,他和高宇一起長大,兩人之間從來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他指點高宇是可以值得信賴的,所以也就無所顧忌了:“高宇,我有個大哥你知道吧?”
高宇點點頭,這個事情家屬大院的人或多或少知道一些,畢竟那個事兒鬧得很大的,據說當初魏文的大哥沒了,他媽媽差點瘋了。本來他媽媽在政界是可以大有作爲的,可因爲這場打擊,最後也就在婦聯混混日子了。不過,後來因爲有了他,她媽媽才慢慢好起來的。
魏文苦笑了一聲:“那場大地震,我大哥他根本沒死。沒人知道這事是怎麼發生的,反正很有戲劇性,我爸媽錯認了另外一家人的孩子,以爲是我大哥,當時大地震後,本來就混亂,那孩子被找到時,又和我爺爺奶奶在一起,雖然是難以辨認,可大小也和我大哥差不多,我父母自然而然地以爲就是我大哥。可我大哥在事情發生時,卻好巧不巧地和另外一家人的父母在一起!那家人的父母遇難,就我大哥倖存,我大哥那時候也就一歲多,完全說不清楚自己的家庭情況,做搜尋工作的人當然就把我把大哥劃歸爲父母雙亡的孩子,當做孤兒送往了孤兒院。所以我大哥一直在孤兒院裡長大......”
高宇驚愕得嘴裡的酒滴下了幾滴都忘了擦,的確,魏文的這個更比他的狗血。都驚着他了。他沒想到,接下來的情節更是狗血......
看到高宇的表情,魏文無奈地聳聳肩:“我們猜測,也許兩家人平常就熟識,難說那家父母要出去做什麼,順帶帶了我哥出去,自己的孩子就隨着我爺爺奶奶留在了家裡。不過事情到現在,已經沒人能證實真相究竟是怎麼回事了。最終的結果已經是這樣了。”
高宇回過神來:“那你見到你大哥了嗎?”
魏文再度苦笑:“可惜了,後來他因爲一場事故,已經離世了。”
高宇皺起了眉頭:“是我酒喝多了頭暈嗎,怎麼這個事情那麼拗口?你想說明什麼?”在他看來,事情到這個環節,也就是做了加法又減法,結果都沒有變化。真不知道魏文爲此大傷腦筋到底是爲了什麼......
“我大哥結婚了,留下了一個孩子。”魏文悠悠地說。
“哦。”高宇有些釋然,原來是這樣。於是勸慰魏文:“事已至此,你節哀吧,好好幫你大哥帶大這個孩子。”他有些不以爲然,展家的實力和財力,要把這個孩子好好撫養大是完全不是問題的。
魏文黑黑的眼睛盯着高宇,似乎是在打量着他聽到這話的反應,不過他一點也不耽誤,繼續揭露真相:“你知道這個孩子是誰嗎?”
高宇怎麼可能知道,自顧自地喝了一口酒,只是本能地反問:“不知道,誰?”
魏文目光深邃,眼睛裡滿是痛楚,甚至還有種脫力後的頹廢:“這個孩子他媽媽叫他魏憶,他媽媽的名字是林冉冉。”
高宇一開始不以爲然,畢竟喝了酒,反應力稍有滯後。可等他反映過來後,“噗”地一聲,噴出了口中的酒不說,還失手把酒瓶打翻在地上,一聲脆響,伴隨着他脫口而出的罵聲:“我靠!”
魏文抽了張紙巾,面目表情地擦拭着那個冒失鬼噴在自己衣服上的酒汁。表情比高宇還鎮定。
這場由高宇發起的替自己排憂解難的酒,最後變成他心甘情願地退居二線,魏文反倒成了主角。從劇情上來pk,高宇覺得自己和金梓充其量是點言情小說,最多是追求和被追求,還有追求未遂的橋斷,也就是個小言。魏二那故事簡直是都市言情狗血電視劇啊,家庭子女愛情親情都出來了,那段數不是自己能比擬的,所以這場酒要是把自己喝成了主角,那都有些對不起那辛苦碼字的叫啥菜菜的......
於是高宇陪着魏文,針對魏文同學這種曲折的經歷,給展同學出了餿主意若干。一貫**不羈的高宇,當然不會贊成魏狄那種想法。可以說他對此簡直是嗤之於鼻。他喝了酒,正是放得開的時候,也就沒太顧及魏狄的身份,說得有理有據:“這件事情,雖然是離奇了點,可也不是不能解決。你大哥既然都不在了,你那老爸居然還不允許你和冉冉在一起,那就太說不過去了。我們退一萬步講,就算你和冉冉分了,那冉冉重新嫁人,那老公就算對孩子再好,也不會好過你這個親叔叔去吧?而且讓你們展家的孫子喊別人爸爸,你老爸就不覺得難受?這是其一,其二是我覺得吧,你們兩個很不容易的,現在走在一起,那個冉冉我早看出來了,對你感情深着呢,至於你,恐怕也是離不開她吧。如果你們就應你爸的要求,就這樣分了,你說那個冉冉心灰意冷,如果抱了不打算再找老公的心,就這樣過下去的話,你們家人就不會覺得內疚?你心裡就不痛苦?還有其三,如果你爸真要講倫理綱常,那先和冉冉好的也是你,那你大哥怎麼着也是後來的,就算和冉冉生了孩子,他也在你之後,那你就違背不了什麼倫理,那這事兒不就這樣過了?”
難得高大人喝了那麼多,居然腦袋還能正常運轉。說得魏文板着的臉都舒展開了。
魏文心底積壓的種種,忽然間在高宇的點撥下,豁然開朗。
他笑得很痛快:“好兄弟,來,接着喝,不醉不歸!”
那天晚上,魏文和高宇,喝了個痛快,面前的玻璃瓶子簡直都堆成了山,喝到最後,魏文最後一絲意識是高宇那晃來晃去模模糊糊的臉......
整夜的宿醉,不止頭疼,還全身痠痛,特別是身上,晃來晃去的,讓魏文非常難受。難道他還在醉酒,所以覺得暈?他呻吟了一聲:“冉冉,給我倒杯水......”
可是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讓魏文驚得坐了起來,他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眼前那陌生的場景,讓魏文心裡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