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惠雅和江逸軒吃完飯已經是深夜了。
一起出了餐廳,秦惠雅不敢和江逸軒在公共場合停留太久,在地下停車場的車內溫存了一番,兩人還是捨不得分開。
“沒想到因爲我們不說,彼此就這樣錯過了。”
“學長,我真的好後悔,當初怎麼就不鼓起勇氣對你表白呢,說不定還有機會。”秦惠雅懊惱道,兩手隔着衣襟放在男人柔軟的胸膛。
江逸軒擁着她,反握住她柔軟的手,“沒事,我們知道對方的心意現在也不晚。”
好在,他們都不愛彼此的身邊的那個人,一切都好辦。
只要離婚,不就可以在一起嗎?
“也是,我們以後還有很多時間,但是學長,如果我和顧浩南離了婚,你家裡面的人真的會同意嗎,到時候我就是一個離婚的女人,身價肯定不如之前了。”
話落,江逸軒把她抱得更緊了,黑色的眸一動不動鎖着懷裡的女人,“惠雅,我不許你那麼說自己,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最好的。”
無論是哪個女人聽到這種話是舒坦的,更何況是被那麼多男人**過的秦惠雅,她怕顧家靠不住,更怕顧浩南將來有一天真的不要自己,早就留好了後路。
江逸軒保證,“惠雅,有我在你不要擔心,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那容清歌呢,他們家也不是吃素的,你得罪的起嗎?”秦惠雅又覺得不妥,趕緊道,“學長你別誤會,我就是怕你爲了我而受到傷害。”
“惠雅,我知道你是爲我着想,但我們也得爲自己想想,只要你今天說的話是真的,我做出這一切都不後悔。”
秦惠雅深情的望着他,“我早就不想和顧浩南過了,你不知道他,其實……”
說到此,秦惠雅故作爲難的抿了抿脣,她眼底淚光閃爍,看在男人眼裡十分委屈。
她這話江逸軒也明白,嫁給顧浩南肯定受了不少苦。
“學長,背後說人的壞話不好,再者,他現在還是我的丈夫,有些事情我以後再告訴你。”
說完,她推開江逸軒,迅速推開車門下車,往另一邊跑去。
江逸軒喊了她一聲,秦惠雅並沒有回頭,因爲她比誰都明白,江逸軒已經釣成功了,不能太過於心急。
否則他會覺得自己太容易得到,不會珍惜。
這樣一來,無論以後的路怎樣秦惠雅都不用怕了,現在要解決的是三天兩頭給她打電話的那幫禽獸,她已經受夠了他們的強姦。
一路驅車回到顧家,客廳裡只有顧承恩一人在默默抽着煙,愁緒的樣子令秦惠雅心緒難安。
“爸。”她低低的喊了聲,準備上樓了。
顧承恩掐滅了手裡的煙,他擡起頭來看她,“去哪裡鬼混了,浩南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鬼混?
秦惠雅冷笑聲,她泛紅的面色獰猙,曾經對顧家的種種不滿,藉着酒意不斷的上涌。
她提着包緩步走過去,高跟鞋踩在淺色的地磚上聽得人心惶惶。
“顧承恩,我尊重你才叫你一聲爸,別用你對顧浩南的那一套,你的話說再多,他聽了嗎?”秦惠雅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着一夜之間像是蒼老十歲的男人。
此時此刻,秦惠雅把心裡所有的怨氣都歸結到顧承恩身上。
若不是他放任顧浩南,她今天也不會淪落至此。
女人的心靈是受不了寂寞的,她嫁給顧浩南根本就是在守活寡,若不是要面子她早就告知全世界了。
顧承恩不可置信的望着她,竟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你……”
秦惠雅的怒火還在繼續,“我在這裡受夠了窩囊氣,你兒子心裡只有沐小言,結婚後從來沒碰過我,你知道我心裡怎麼想的嗎?”
說到動情處,她激動的戳了戳自己的心臟,“說出去,我秦惠雅還不被人笑掉大牙,好歹我們秦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住嘴吧你,知不知道浩南人現在在哪裡?”顧承恩同樣的火大,他從沙發內站起身來,狠戾的目光看向秦惠雅,“他是你丈夫,你就一點不關心,他若是出了什麼事對你有什麼好處。”
“那也得你兒子稀罕我。”
兩人針鋒相對,誰都有理。
大概過了一分多鐘有餘,顧承恩的情緒緩和下來,他低低對秦惠雅道,“惠雅,他在警察局,我現在到處找人救他出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秦惠雅的情緒同樣的柔和不少,吵過之後,事情總得解決。
顧承恩把事情經過簡單的說了一下,秦惠雅越聽臉色越發難看。
從前她怎麼沒看出來,顧浩南就是個傻子。
竟然會被人騙!
呵!如果不是他們秦家,說不定顧家早就倒了,顧承恩竟然還有臉在這裡叫板。
秦惠雅敷衍性的安慰,“爸,你也別擔心,這事我先打聽一下。”
她都累死了,沒工夫和顧承恩東扯西扯。等明天她打電話問問秦父,顧家成了這樣,她該如何脫身才能不被外界罵?
顧承恩朝她擺手,“行行行,你先上去休息。”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顧承恩算是看出來了,秦惠雅就是一個擺設,天天就顧着往外跑,尤其是最近,趁着顧浩南在公司加班,幾乎夜不歸宿,當然了,他也沒時間去管這些。
空曠的大廳裡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顧承恩今天白天爲公司的事煩憂,晚上顧浩南又出了事,到這會兒他是連一口水都顧不得喝上。
不知怎的,他突然懷念起冷秋琴在這裡的那些日子來,最起碼他傷神的時候能有口熱飯吃,有熱茶喝,也不至於空空的大廳就剩他一人,還有程婭姝的逼迫,讓他更覺得倉皇無助。
翌日清早。
沐小言收拾好準備去看望容清歌,剛出門就遇到了程婭姝。
女人穿着淺色的大衣,黑色墨鏡擋住了她那雙勾人魂魄的眼眸。
“你是……”沐小言問。
她見過這個女人一次,在電梯裡,她穿着一條波西米亞長裙,美得讓人窒息。
“你和少辰什麼關係?”程婭姝故意問,透過墨色鏡片看向眼前的女人。
她在她眼裡並沒有多美,爲什麼顧浩南和墨少辰都喜歡她,難道現在的世道變了,都流行這種女人?
從女人嘴裡提到墨少辰的名字,沐小言的臉很快暗下來,語氣也不怎麼好,“我不認識你,請你讓開。”
“顧浩南你總認識吧。”
沐小言眯眼,仔細打量起這個女人來,她竟然還知道顧浩南,這個女人定然是不簡單的。
“說吧,你是誰,有什麼目的?”
程婭姝烈焰的脣勾出一絲弧度,美豔的紅襯得她臉上的皮膚越發白皙,“你甭管我是誰,我只想告訴你,顧浩南出事被關進警察局了,你得救他。”
話落,沐小言臉色煞白,震驚的看着眼前的美豔女人。
她的氣勢,不善。
她不知道值不值得相信。
“用不着這麼看着我,你自己可以去查證,我沒必要騙你。”
沐小言已經沒有精力去管她到底是誰,等程婭姝走後,她瘋了似的給顧浩南的助理打電話。
得到的結果是,顧浩南昨晚就被抓進去了。
那個地方曾經害死了沐暉,難道也要害死顧浩南嗎?
沐小言不敢耽擱,她在電話裡和顧浩南的助理約了地點見面,拿了包後直接衝了出去。
躲在某處的程婭姝看到她上車不由鬆了口氣,只要這丫頭在墨少辰面前說句話,墨家出面幫個忙,顧浩南就能沒事。
顧家早就調查了,這事顧浩南也是受害者,憑什麼她的兒子損了財還要坐牢背上罵名。
墨家已經出手了嗎,爲什麼要從她的寶貝兒子身上下手?
沐小言匆匆忙忙趕到相約的地點,顧浩南的助理已經在哪裡等她。
她連水都顧不上喝,徑直問,“怎麼回事啊,現在能去拘留所看望他嗎?”
這件事的同夥已經立案,顧浩南還沒有調查清楚,所以暫時被關押在拘留所,等三天後的結果判決。
“調查的三天,誰都不能見。”助理搖頭,語氣沉重。
“顧浩南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呢。”
“顧總曾經說過,一定有人在背後操縱這一切,顧家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誰。”
“那你們都沒有查證嗎?”
“對方的勢力明顯要比顧家強大得多,我們在明,他們在暗,查不到。”
而且對方做的也不是什麼犯法的事,無非就是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他們又能怎麼樣呢。
商場就是這樣,今天得意,明天就會失意,很正常的因果輪迴,加上顧承恩的處事方法比較狠,這些年顧家的業績雖然每年都在上漲,卻也得罪了不少人,一旦被人抓住把柄,肯定會萬劫不復。
說到底,錯就錯在顧承恩,顧浩南只是想彌補某些事情,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
沐小言手捧着白開水,她抿着嘴角,臉色黯然。
她也不懂這些,除了知道顧浩南是冤枉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去做。
“給他請律師了嗎?”
助理點頭,“沐小姐,這個你放心,少爺到底是顧總的兒子,這點事還是有頭腦的。”
“那好,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你一定要隨時與我聯繫。”沐小言沒有時間再待下去,她還要去看望容清歌,今天上午的課程都排滿了。
顧浩南被抓,沐小言心裡無疑是最焦急的,但事情已經發生,她只能慢慢的去想辦法,先把事情的原委弄清楚再說。
今天的課程沐小言並沒有怎麼聽進去,下課的時候她找同學借了筆記,準備晚上回去容清歌那裡慢慢看。
抱着課本從學校出來,天色還沒有暗下去,時間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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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小言真準備打車,她招手的瞬間,目光和馬路對面的顧承恩撞了個正着。
她猶豫了下,最終上了一輛出租車。
原本想去拘留所的她,因爲顧承恩的追逐改變了地點,沐小言讓司機在偏僻的某條巷子裡停下,沐小言剛下車,顧承恩已經朝她走來。
“顧承恩,你老跟着我幹嘛?”沐小言瞪着他。
原本對沐小言有一肚子火的男人,此時看到她只有無盡的哀求,那目光讓沐小言很不習慣。
“小言,過去都是我不好,我不對,你心裡有什麼不快都可以衝着我來,可顧浩南,他畢竟和你相愛了六年,這六年的守護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沐小言覺得好笑,這個時候他想起了他們的情分了?
呵。
不用顧承恩說,沐小言也幫這個忙,但是,她並不想這麼便宜顧承恩。
“顧承恩,我根本不是你的女兒,你利用我也就罷了,爲什麼連我媽媽也不放過?”
想起那個死去的孩子,想到當時她爲了媽媽的醫藥費和墨少辰做交易,天知道她是什麼樣的心情嗎?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爲這個男人,他現在竟然還有臉來求她,說一兩句軟話就能抹去他過去對自己的傷害麼?
此時的顧承恩早已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顧浩南的事情出了之後,他整夜未曾閤眼,比公司出事還要賣命的給兒子找人。
來找沐小言也是程婭姝的提醒,現在他應該放下個人恩怨,只要能救顧浩南出來,他拉下這張老臉又有什麼關係。
“小言,看在浩南三年前幫過你的份上,你就幫幫他吧,也就你一句話的事兒。”
躲在車裡的程婭姝看到這一幕簡直要氣死了,這就是她愛了三十年的男人,瞧瞧,都在幹嘛。
竟然在求她最痛恨女人的女兒。
她只是讓他去找沐小言,憑着那個女人對顧浩南的情義絕不會袖手旁觀,並沒有讓顧承恩去求人啊。
而沐小言糾結的卻是,三年前的那件事,顧承恩是怎麼知道的。
如果三年前的顧承恩就知道她和顧浩南交往,是一定不會讓他們在一起的,這裡面難道還有什麼隱情麼?
“顧承恩,我問你,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和顧浩南在一起的?”
“去年。”顧承恩不敢撒謊,事關他兒子的性命,他現在必須求着沐小言。
沐小言眯眼,“那你剛剛說三年前,到底什麼意思,你知道我三年前發生過什麼事嗎?”
“沐小言,原來你不知道這件事?”更震驚的還是顧承恩。
沐小言直言不諱,“我換過心臟,當時是顧浩南弄的。”
“那你知道他怎麼弄的嗎?”
沐小言咬脣,心臟顫抖的厲害,像是要裂開一般。
她大膽的猜測,難道是顧浩南非法弄到的?
“他當時騙我說是北北。”
三年前的顧北北在國外居住學習,顧承恩工作忙,平時她跟顧浩南最親近,當時,顧北北還親自打電話承認過自己患了心臟病,需要換心才能保住性命。
這一幕,顧承恩至今清晰如昨,他就顧北北一個妹妹,哪怕工作再忙也想飛過去看她,而他的這番舉動卻被顧浩南制止了,那時候顧顧浩南剛剛接手公司,很多東西需要熟悉,也只是初步的瞭解。
顧浩南對他說,他飛去國外照顧姑姑。
這個決定,也正好給了顧浩南照顧沐小言的時間,直到她完全康復纔回來接手顧家的事。
顧浩南對沐小言的情真是沒得說啊。
直到一年前,顧承恩才知道這是一個局,並不是顧北北患了心臟病,而是顧浩南找健康的心臟給心愛的女人。
那個女人無疑就是沐小言。
他竟然被騙了,還出動自己所有的勢力到黑市弄心臟,冒着坐牢的危險。
這件事,顧承恩以爲沐小言知道,所以在一年前他逼迫兩人分手時並沒有提。
“心臟是我幫他弄的,那個時候浩南剛剛走入社會,根本沒有勢力。”
沐小言聞言脊背發涼,冷汗從肌理冒出,實在找不出詞形容她此刻的心境。
那麼說起來,她的這條命還有顧承恩的一半功勞。
她知道心臟不容易找,卻沒想到這般難。
醫院裡每天排隊等心臟的人那麼多,如果不是顧浩南的給力,根本輪不到她。
呵。
她的這條命啊,真是欠了不少人情呢。
“沐小言你知道嗎,如果這件事牽連出來,顧浩南纔會真正的坐牢,他不能在裡面多待,你忍心毀了他一輩子麼?”
顧承恩的意思很明顯,顧浩南現在被關進去了,就怕這則案子牽連到當年的黑道勢力,到時候全數牽扯出來,不知道要多少人遭殃,當然也包括顧浩南和顧承恩。
真相太令人震撼,沐小言一時反應不過來,她後背抵着粗糙的牆壁,視線望着灰濛濛的天,似乎以後的生活就這樣了。
她欠顧浩南的又何止一條命那麼簡單。
“這件事的主使者,應該是墨少辰。”顧承恩繼續道,“從他和顧北北退婚我就意識到了,很多事情回過來一想,也就那麼回事。
話落,沐小言看向顧承恩,嘴裡呢喃出一個字,“他?”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做,但**不離十,那個男人你最好遠離,他就是個怪物,以折磨人爲樂趣。”
沐小言腦海裡劃過她和墨少辰相處的種種,那個男人談不上溫柔,也談不上體貼,說實話,如果作爲男友必定是很失敗的,可這些日子若不是墨少辰,她可能已經支撐不下去了。
沐小言就是這樣,對每個幫助她的人,不管用什麼樣的方式,她都會心存感激。
“墨少辰對你不可能是真心的,他連顧北北都看不上,更何況是你。”
這話就有些變味了。
其實顧承恩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讓沐小言認清形勢,別被墨少辰的柔情蜜意迷昏了眼。
沐小言不由冷笑,“顧承恩,你知道顧浩南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嗎?”
在顧承恩刷白的臉色下她繼續道,“因爲你做的虧心事太多,都是顧浩南在替你還債,可你從來都不知覺悟,把所有的錯歸結到別人身上。”
“你和墨少辰究竟有什麼過節我不清楚,也不敢興趣,但有一點我要告訴你,在你把我逼得走途無路時,是他向我伸出了援助之手。”
“所以,墨少辰再壞,他也比你有良心。”
說完,她轉身就走,實在沒辦法和顧承恩繼續溝通下去。
“沐小言,他能甩了顧北北,有一天也能甩了你,好自爲之。”身後傳來顧承恩的嘶喊聲。
是程婭姝發信息告訴他,對這個女人不用求的,她一定會幫忙,只是需要把消息傳遞給她而已。
沐小言看向他,“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顧承恩駐足,他清楚,從前對沐小言太過於苛責,這個女人記着這份仇呢。
那麼浩南呢,她應該是放不下的,關鍵問題在自己身上。
顧承恩做不到程婭姝那般,眼見沐小言變了臉,他頓時軟了語氣,“沐小姐,過去都是我不對,我該死,你有什麼氣都可以衝着我來,我就浩南這麼一個兒子。”
他的態度到底讓她軟了心,加上又是顧浩南的父親,太過於強硬沐小言也做不出來,“你回去吧,我不能保證什麼,不過我一定會找墨少辰說的。”
顧承恩沒有再追上去,他恍恍惚惚回到車裡,程婭姝劈頭蓋臉的罵,“顧承恩,你真是夠窩囊的,這點事都辦不好。”
窩囊?
這個詞徹底刺到了顧承恩的神經,他破天荒的朝女人吼,“你能辦好,你怎麼不去?”
似是沒料到他會是這種態度,程婭姝怔愣過後推門下車,“顧承恩,兒子的事情若辦不好,以後別來找我。”
很快,程婭姝的身影消失在顧承恩的眼眸,他沒有像之前那樣追上去,而是靠在座椅靠背閉目養神。
這段感情,從程婭姝被人玷污之後就變得無比的吃力,他們的三十年,顧承恩已經想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過來的了。
沐小言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租房的,容清歌窩在沙發裡小休,聽到動靜睜眼。
“你來了。”容清歌睡得迷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發現懷孕後她就一直嗜睡,一天到晚怎麼都睡不夠似的。
她緩緩起身,捂嘴打了個哈欠。
沐小言把帶回來的宵夜放到桌子上,“今天的課程太多,來晚了,你餓了吧。”
“我已經煮了餃子吃,言姑娘,你別擔心我,我很好的。”
容清歌拉開座椅坐下,雖然吃了晚飯,但這會兒還是抵擋不住對美食的誘惑,而且她最近飯量大大提升,明明正餐已經吃的很飽了,過幾個小時又餓了。
再這樣吃下去非成胖子不可。
沐小言給她剝蝦,兩人面對面坐着,容清歌開口,“言姑娘,我躲在這兒也不是辦法,G市就這麼大,遲早他們會找到我的,到時候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那你的意思是?”沐小言把剝好的蝦放進容清歌碗裡。
容清歌吃着蝦仁,“我想明天回去江家,我現在的肚子還看不出來,直接找江逸軒攤牌。”
“什麼?”沐小言一臉震驚。
“你放心,我只是提離婚的事。”
沐小言鬆了口氣,爲了顧浩南的事她已經心力交瘁,只希望容清歌能好好的。
她的這個想法,沐小言也贊成,“嗯,也好,只要肚子在離婚之前沒大起來,沒什麼關係。”
到時候,如果實在不行,容清歌可以去國外生孩子,關鍵就看容清歌自己怎麼想,願不願意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還有駱向卿那邊,沐小言覺得還是把真相告知比較好,當然了,她會尊重容清歌的選擇。
“那,你是決定留下這個孩子了?”
說到孩子,容清歌嘴角揚起柔和的笑,那是一種母性的本能,對孩子的愛護,“孩子的話,我還需要好好考慮,畢竟我還年輕,怕沒有能力養他。”
“清歌,我們找駱向卿攤牌吧。”
“你的意思是,讓我爲了孩子和他在一起?”
“你並不是完全對他沒有感覺。”
沐小言用紙巾擦了擦手,“這樣吧,我明天安排你們見一面。”
“行嗎,萬一被江家的人看到怎麼辦,你別忘了,駱向卿還有個未婚妻,那個女人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這個檔口我真的怕惹不起。”
現在的容清歌,事事都在小心。
她怎麼就那麼二,事後連避孕藥都忘了吃,光顧着懊惱去了。
這下好了,整出這麼小東西來。
沐小言起身,她和容清歌坐在一起,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我都說了是安排就一定沒有問題,你就別多想了。”
“那這樣,等我先回一趟江家再說吧。”
“嗯,好的。”
“時間不早了,言姑娘你先走吧,別讓三少等急了,我一個人在這兒挺好的。”
若是在平時沐小言肯定會和她爭論一番,這會兒她沒有心思更沒有時間,得回去酒店等墨少辰。
顧浩南的事她也不想告訴容清歌,讓她再爲自己操心,所以,她能求助的人也只會有墨少辰了。
——
沐小言回到酒店墨少辰還沒有回來,最近他很忙,通常她睡着了他纔回來。
沐小言沐浴出來後故意穿了件低胸睡裙,準備了紅酒等墨少辰。
那個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會求他,當時針指向十一點的時候還沒有回來。
中途,容清歌打來一次電話,爲了讓沐小言放心,她每天晚上睡覺之前都會和沐小言報平安。
兩人聊了會,沐小言獨自品了幾杯紅酒,等到十二點,她等待開門聲終而傳了過來。
男人手裡提着打包好的宵夜,一看包裝沐小言就知道是什麼,而且是她以前經常去的那家店。
沐小言主動跑過去,她嘴角漾開,接過男人手裡的宵夜,“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個。”
“猜的。”他說,那麼的理所當然,彷彿他已經把她看透。
這可是他排了半個小時的隊買的,墨少辰就不明白了,這麼簡單的東西爲什麼那麼多人喜歡吃。
他還是第一次爲了一個人耐心的排隊,回來的時候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沐小言確實喜歡吃這蝦餃,只不過跟着墨少辰,什麼樣的山珍海味都見識過,慢慢的對這個也就淡了。
難得他有這份心,沐小言心裡有那麼一點點波動。
她把打包好的蝦餃放好,拿了碟子放了些醋和辣椒粉。
“今天什麼日子,怎麼一個人喝起酒來了?”
沐小言回眸朝他一笑,“等你。”
男人疲倦的心泛起一絲漣漪,她的笑容似乎能感染到人,墨少辰也跟着揚起了嘴角。
他從身後抱着她,雄厚的男性氣息灑在女人耳畔,“今天你想我了嗎?”
沐小言的身子僵了下,她故意避開男人的目光,也就是這一刻,她從他身上聞到了另外一個女人的氣息,沐小言心裡一陣酸澀,她反問,“你去醫院了?”
“嗯。”墨少辰也不否認,“念薇過幾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休養,我在給她弄房子和保姆的事。”
念薇?房子保姆?
呵。
沐小言在心裡冷笑,剛纔對他的那絲波動仿若流星般劃過,早就不存在了。
那個女人的待遇簡直超越了快要成爲墨太太的她。
不過這會兒沐小言沒有心思和他糾結這些,顧浩南還在拘留所,她必須在三天之內把他弄出來,否則一旦立案就完了。
弄好料子,沐小言和墨少辰面對面坐在餐桌上,蝦餃配紅酒,再古怪不過的搭配,可他們吃的很歡。
“墨少辰,你說,老婆重要嗎?”沐小言雙手合十,含情脈脈的望着對面的男人。
她話裡有話,墨少辰自然聽得出來,她的乖巧從來於他從來都是一種毒素,明明很多時候墨少辰都明白,卻還是奮不顧身的往她埋的坑裡跳。
他湊過去吻了吻她的脣,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臉給出兩個字,“當然。”
“我求你辦一件事。”
“說。”他的語氣驟然變得冷冽起來,緊接着堵死了她即將要開口的事,“沐小言,我說過,只要不是顧浩南的事,什麼我都能給你處理。”
原本美好的氣氛因爲這件事一下子降到冰點,再次將兩個好不容易接近的人拉開。
沐小言咬脣,一瞬間,身上的靈魂彷彿都被抽走了。
她沒想到墨少辰會拒絕得如此徹底,連給她說這件事的權利都沒有。
那麼,她再怎麼說都是沒有用的嗎?
顧承恩說的話,她又該相信多少,顧浩南的牢獄之災真的是墨少辰指使的嗎?
沐小言沒有放棄,她倒了杯酒給墨少辰,整個人都往男人懷裡湊,“墨少辰,當我求你了,你幫幫他吧。”
墨少辰睨了她一眼,胸腔內的怒火宛如滔天巨浪的涌來,他一把掀翻了她手裡的酒,啥時,紅色的液體被米色的羊毛地毯吸附,深深淺淺的酒紅色在地毯上漾開成一朵朵小花,酒杯已經滾開了很遠。
男人一掌掐住她的臉,他剛進來時的溫和早已在她提顧浩南的時候就已經消失盡殆。
“沐小言,你的記性似乎很不好,忘了我和你說了什麼,嗯?”
他的怒,她全然感覺得到,可沐小言沒有別的辦法。
這事只要墨少辰插手,顧浩南不說沒事,最少也能在裡面少受點苦。
顧浩南身體不好,最近看到過他的幾次,早已消瘦的不成樣子。
她心疼啊。
“墨少辰,我請你幫幫他,以後你要我做什麼我都不會有怨言。”
原本是一個承諾,也是他們交易中,對於墨少辰最好的一條,相反的,這句話說出口之後卻更加的惹怒了他。
他恨死了顧浩南,更恨沐小言爲了他寧願丟掉尊嚴。
她那麼傲嬌的一個人,鮮少因爲自己的事情來求他,現在爲了一個顧浩南,竟然甘願爲奴爲婢。
媽的!
墨少辰徹底怒了,掀翻了餐桌上所剩無幾的吃食。
他這麼爲她,她心裡想的永遠都是顧浩南,可知,這件事有多難辦。
衆人只知道他能辦成很多事,卻不知,辦成這些事,他需要多少辛酸的付出。
不是她張張嘴就可以辦成的,再者,那個人爲什麼又是顧浩南呢。
“墨少辰,我父親的死你記得嗎,都是因爲你的袖手旁觀。”她舊事重提,希望能喚醒他的憐憫之心。
墨少辰把她壓在沙發內側,怒氣徒然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憂傷,那件事,他確實很愧疚,忽略了很多問題。
可是沐小言,你不能僅僅因爲這件事就要求他去承受某種痛苦。
良久,他啞着嗓子開口,“沐小言,我不是神,沒辦法幫。”
“這件事根本就是你指使的吧?”
一生氣,沐小言什麼話都說的出來,她盯着男人的眼,一字一句像是一把刀刺進他的心窩,“顧浩南從來沒有出過這樣的差錯,那家公司的信息都是真的,我今天查證過。”
那麼,不是墨少辰又是誰?
男人聞言黑眸沉沉,宛如壓了一團陰鬱的烏雲。
他不說話,只是默默的盯着她看,這便是最怒時候的表現。
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還能胡扯出一些什麼。
“墨少辰,我就問你一句,到底幫不忙?”
“不幫。”他還是拒絕,壓根就沒想改變過。
沐小言推開他起身,“這點事你都辦不到,那我還嫁給你做什麼?”
“那你就滾吧。”
話落,沐小言真的滾了。
她穿了件大衣跑出去,像是真的下定決心和墨少辰拉開距離。
和墨少辰在一起,她永遠是被動的一方。
她想的是,墨少辰既然每次在危難的時候都選擇袖手旁觀,她幹嘛還要和他在一起?
深夜裡,夾着寒風吹在沐小言身上,她心裡不痛快,更是難受。
他又去醫院了。
憑什麼沈念薇的話他就要聽從,她無論說什麼,他都會拒絕。
那麼,她要一個墨太太的身份有什麼用。
沐小言一路狂奔,直到累了才停下來。
身後,一道黑影逼近,沐小言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墨少辰,你跟着我做什麼。”
她沒想到,墨少辰會追出來。
心裡的那份苦澀,不知爲何就這樣化解了。
“你知道一個女孩子晚上有多危險嗎?”墨少辰走近,語氣沒了怒意。
“不關你的事。”
“都上過牀了,你說不關我的事?”
沐小言可做不到他那麼無恥,能把‘上牀’二字說得那麼溜。
“誰說上了牀就關你的事了,我又沒賣給你。”
“你這張嘴說得話,我以後是不能信了。”墨少辰上前摟住她,“明天去拿證,準備好了嗎?”
“墨少辰,我後悔了。”沐小言聲嘶力竭的吼出來,“我纔不要和你結婚,踐踏我的尊嚴很好玩嗎?”
面對她的怒火,墨少辰好脾氣的問,“你覺得我這是在踐踏你的尊嚴?”
“不然呢。”
墨少辰一鼓作氣,他兩手抓住她的雙肩,“沐小言,你他媽腦子被驢踢了,我爲什麼和你結婚,還不是因爲喜歡你,可你,心裡眼裡看到的永遠只有顧浩南,讓我怎麼把喜歡說出口?”
沐小言懵了,連同她的心都跟着在抖。
他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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