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君鬧半天也沒有明白,秦朗的聲音爲什麼會那麼驚恐,不就是跟大地母親來了一次親密地接觸麼?
可是0。1秒之後,她就知道他驚恐的原因了。
當她“叭唧”摔到地上以後,背上緊接着有一個熱熱地肉團壓在身上。她懵懂不知道怎麼回事,卻聽到周圍一片驚呼聲此起彼伏。喊叫的名字無一例外,都是“秦朗”。
敏君動了一下身體,卻發現上面的人一動不動。
“到底發生了什麼?”儘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的心裡還是莫明的緊張惶恐。
很快人羣都圍了上來,大家七手八腳地把她身上的人搬開,小韓過來扶她,她一回頭便看到滿天鮮血的秦朗。她的心一下子揪緊,無邊的恐懼漫了下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拍開小韓的手,跌跌撞撞地爬到秦朗身邊的。她只覺得自己的身體發軟,手腳都好像不是自己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小朗,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
“小朗,小朗……”她爬到秦朗身邊,抱住他的頭,手按住傷口,希望可以儘量減少血流出來。不知誰脫下了身上的白T恤按在了秦朗的傷口上,敏君只看着那件白色的T恤越染越紅都快失去它本來的顏色了。她的頭腦一片空白,只抱着秦朗的頭拼命按住傷口,只希望那血能夠流得少一點再少一點。她的脣已經失去了血性,臉也蒼白如鬼,她用抖抖嗦嗦的聲音呼喚着他的名字。
秦朗毫無所覺,嘴脣緊抿,眼睛也閉得死緊。
敏君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她騰不出手來擦,只任那淚水在臉上蜿蜒。
“夏小姐,夏小姐,不會有事的,你起來,我來抱朗哥,好不好?”阿飛心裡也很緊張害怕,可到底要比敏君好一些。
剛纔還和秦朗鬧得不可開交的導演到是比所有人都鎮定,一出事的時候他就撥打了急救電話。這時候看大家鬧哄哄地圍在一起,便把大家遣開,吩咐幾個更壯實的小夥子找來一個木板,要把秦朗擡上去。敏君眼神已經開始渙散,茫然地看着大家忙東忙西,當他們要來抱秦朗的時候,她卻死都不肯放手。
“君姐,君姐,你鬆手吧,我們得把秦朗送醫院去。”小韓知道她已經嚇得失了神,便上前好言勸哄她。
敏君聽到她說話,眼珠子果然轉動了一下,慢慢看向她。
小韓抓着她的手,說:“君姐,不會有事的。我們現在就把他送醫院去,一定不會有事。”
敏君纔開始有些反應,緩緩地站起來。因爲乏力,身體踉蹌了一下,旁邊的人趕緊扶住她。
等大家把秦朗擡出去後,救護車也已經到了,大家七手八腳地把秦朗擡上去,敏君也被拉上了車。酒店裡的人都不知道怎麼回事,紛紛駐足張望。有幾個腦子靈活的,想起今天秦朗會在酒店拍廣告,又在人羣中看到導演的身影,便猜測可能是攝影棚出了問題,便也不多想掏出手機先“咔嚓咔嚓”一通拍。
敏君上了車,看着那些忙着急救的醫護人醫,她們給秦朗止血量血壓測體溫。敏君只能看着,一點兒忙也幫不上。但是她就是不願離開,身體貼着秦朗,把他的手握進自己的手心裡。臉上的眼淚已經幹了,情緒也鎮定了下來。心裡只默默祈禱秦朗沒事,卻不詢問那些醫生護士秦朗怎麼樣了。
醫生護士一開始的時候便不知道他們搶救的人是大明星秦朗,只以爲是這落魄女子的男朋友。看着兩人緊緊拉着的手,還非常的感動。有一個年齡小一點的甚至還開始安慰她。敏君只扯了扯嘴角,給了她一個難看的笑容。
待秦朗臉上的血跡擦乾淨以後,露出了那張俊朗的臉,她們才倒吸一口涼氣。
這張臉,平時可只能在電視上纔看得着啊!現在能夠近距離接觸,還能觸摸,心都激動的“怦怦”直跳。
做完緊急處理,幾個年紀小一點的護士也閒暇了下來,便都盯着秦朗一張帥臉看。看完以後,還躲在一邊嘰嘰喳喳地竊竊私語。
敏君是把全副精力都放在了秦朗身上的,只握着他的手看着他,再也分不出神來管別人的言語。
有兩個大膽的小姑娘都已經蠢蠢欲動的想要做點什麼事了,這可是她們第一次與偶像這麼近的距離,而且很有可能是唯一的一次。也顧不上什麼規章制度,還有章程約束了,只想把偶像現在的樣子拍下來,然後後其它的粉絲炫耀。隨行跟車的還有一個年紀略長的護士長,這幾個小姑娘都是她帶出來的,剛出學校不久的實習生,正是追星的年紀。當她發現她們的小動作的時候,便狠狠地瞪了她們一眼。兩個小姑娘原本準備着神不知鬼不覺地拍兩張留作紀念,被護士長這麼狠狠地瞪,登時嚇得禁了聲,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再也不敢有這念頭,甚至竊竊私語都不敢了。車廂裡登時安靜下來,只聽得見救護車的聲音。
秦朗被送到醫院,很快便被推進手術室。這期間秦朗醒過一次,看到敏君沒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因爲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上,甚至還露出了一個虛弱卻很安心地笑。他的脣嚅動了一下,想說什麼,但是因爲沒有力氣,聲音小得幾乎聽不清。敏君把自己的臉湊近他,耳朵幾乎貼在了他的脣上,才聽到秦朗遊絲般的聲音說得是:你沒事,真好!
敏君乾涸了的眼淚,又刷得流了下來,止也止不住。
主治醫生看她難過,又尋思着兩人關係非比尋常,進手術室的時候破例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她說:“沒事,這種外傷我們醫院做過很多,沒有問題的。”
敏君張了張脣,想要囑咐兩句,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只化作一個深深地鞠躬和一個“謝謝”。
“夏小姐,這字是你籤,還是我籤?”阿飛手裡拿着手術同意書,找她商量。
她乏力地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頭靠着牆壁。
“給秦冽打電話吧!”
“打了,打不通。”阿飛也有些焦躁,腳不停地在地上踩來踩去。
“我來吧!”敏君接過她手上的薄薄幾頁紙,顫抖着的手簽下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