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君自然不知道秦朗一直在算計着自己,她現在煩惱的是怎麼樣用婉轉的語言勸湯柔去吃晚飯,然後各自回家。說實在的,陪着她在商場裡一圈走下來,她覺得自己的腿肚子都要開始抽筋了。
她一向不愛運動,而且有點懶惰,總是能不動的時候就儘量不動,哪怕是男女運動,她也是懶洋洋的像只貓咪。冷冽曾經對此很不滿,他說男女之間的運動雖然以男人爲主導,但他不介意有些女人偶爾主動些,因爲那樣會更有情趣,做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他說那話的時候,目光迷離,迷濛的找不着北。明明是趴在自己身上,卻好像在回味什麼美味似的,還嘖嘖出聲。敏君猜測他肯定是想起了那些個偶爾主動的女人,心裡便有些生氣。心裡暗罵:男人都不是好東西,總是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有自己這麼個人供他爲所欲爲,他還要去想別人。於是越發不動,只躺在牀上挺屍,任身上的男人自己瞎折騰。
不過挺屍也不能挺很久,那個男人總有辦法扇風點火,撩撥她的神經。
在男女的事上,她還是隻菜鳥,也沒有什麼實戰經驗,僅有的那點兒可憐知識都是從他身上學來的。而冷冽是誰啊,套句忒俗地話說就是“他睡過的女人,比她夏敏君換過得包包都多。”她跟他鬥,無疑是以卵擊石。所以,最後的最後,總是以她全身癱軟,哀求告饒而告終。
冷冽其實真的是一個不錯的情人,不過也只適合做情人。
這個男人太深沉冷血、霸氣殘酷,爲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就像一頭獵豹,鎖定目標決不鬆口,哪怕弄得自己鮮血淋漓也絕不放棄。敏君有時候想,冷冽平時看起來慵慵懶懶,好像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似的,可是爲什麼會有那樣一雙冷若寒潭的眸子呢?後來她總算在那些纏綿的夜晚,一遍一遍撫摸過的刀疤上隱約明白了些什麼!
沒有哪個人是會無緣無故就成爲那樣的一個人的,就像原本溼潤如玉明朗如陽光的冷楓現在變成了一個淡漠疏離不容靠近的高位者一般。
人處在某個位置,就會變成那個位置的人。權勢名利,最是一把無情的削骨刀,生生地把人削成另外一個樣子。
冷楓自小養尊處優,嬌貴得像朵花般的人,都可以在短短的幾年時間發生這麼巨大的改變,何況作爲一個私生子混跡在美國那樣的資本主義社會大染缸裡的冷冽。
不管他們是平凡的抑或是不凡的,是溫暖的還是冷酷的,冷家的男人都碰不得的。
敏君別的沒有,自知之明到是真的有。
“敏君這條裙子怎麼樣?很漂亮吧!紫蘿蘭色,高貴典雅,又很襯你的皮膚,長裙,下襬曳地,飄逸出塵,設計簡約大方,和你的氣質完全一致,簡直像是爲你量身定做的。”湯柔很興奮,非要拽着敏君試一試,總算把處於夢遊狀態的她拉回了現實。
“不用試了,就這件吧!”敏君到現在纔想起,湯柔拉着自己逛了一圈原來是爲了買一件能夠在冷老爺子七十壽宴上的禮服。
“不要試試嗎?或者看一看,有沒有其它的更適合的。”湯柔還想再勸,可敏君實在沒有力氣了。
“就這件吧,我相信大嫂的眼光。”
湯柔聽到她這樣說,便也只好作罷,並自告奮勇地先掏出信用卡搶着付賬。敏君想:反正人家是冷家少NaiNai,有的是錢,自己真沒有必要搶着付。
可是付款的時候卻出現了一點小問題,湯柔忘記了密碼。敏君對湯柔說還是自己來付吧,可湯柔不答應,說自己嫁進冷家還從未送過什麼禮物給敏君呢,算是自己做大嫂的一點兒心意。話既然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敏君便不好再推辭。於是湯柔便跟冷楓打電話問密碼,敏君再邊上聽着,差點脫出而出那六個數,幸好還是在最後的關口忍住了。然後她看着湯柔按數字鍵,果然是那六個數。心裡不知什麼滋味,又酸又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