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君小姐,有沒有覺得我說得有道理?”身邊那個噴着刺鼻香水,把頭髮梳得油光鋥亮的什麼副行長的侄子還在喋喋不休地問她。
她心裡厭透了,臉上卻還掛着迷人的笑。
“您說得太有道理,真有見解。”鬼才知道他剛纔說了什麼呢?
“太好了,沒想到敏君小姐還是知音,等下我能請你跳第一支舞嗎?”
“……”敏君笑笑,沒有回答。
如果可以,她真想一腳把這個黏人的傢伙踢出冷宅去。可是該死的是,她對着他那張討厭的嘴角愣是發作不得,還不得不陪笑臉。
從商的人,第一需要學會的便是虛以委蛇,表裡不一。敏君覺得自己學得真是淋漓盡致,半點毛病都挑不出來,堪稱優秀學員。即便面前的人再怎麼樣讓她厭惡,她也還是能表現出一副興致昂然的樣子來。
“虛僞。”冷颯不知何時擺脫了那羣對他熱情高漲的小姑娘,躥到她身邊,在她耳後幽比地說了這麼兩個字,又迅速地飄走。
虛僞,自己確實虛僞,虛僞透了……
舞曲終於響了起來,大廳裡的燈光也黯淡了下去。黏在她身邊許久的傢伙,終於如願地執起了她的手要拉她到中央的舞池裡去。
敏君渾渾噩噩地,渾然沒有注意到,穿着短款晚禮服,足蹬細高跟鞋的冷楚正向他們走來。
“周少,你好!”她出聲叫住了正要拉着敏君翩翩起舞的周姓男子。
“冷小姐,你好!”那男子兩眼放光地看着突然出現的冷楚,搭着敏君腰的手倏然放下。
這是鬧哪出啊?敢情是冷楚的愛慕者,因爲沒有得到冷楚的青睞,轉而求其次的來與自己攀談。敏君真是苦惱,看來冷家二小姐這個虛號,她擔着着實也有些辛苦。
“剛纔子俊還和我說沒有看到周少你呢,沒少到周少原來是躲在一邊偷香竊玉啊!”冷楚睨着敏君,笑吟吟地說着冷笑話。
周姓男子不好意思地搔搔頭髮,敏君皮笑肉不笑地應了個景。
“好了,不打擾二位,趕緊去跳舞吧!”冷楚轉身與另外的人說話,腳下的細高跟鞋鞋跟卻“不小心”地踩住了敏君曳地的裙子下襬。
“敏君小姐,我們跳舞吧!”周姓男子說。
“不了,我有些累,想要歇會。”敏君又揚起職業化的笑。
周姓男子有些失落,卻也還是很有紳士風度的沒有強求,搖晃着他那顆油光鋥亮地頭髮去找冷楚說話了。
敏君鬆了一口氣,邁步向前走,卻覺得身上的衣服一緊,下意識地便停了腳,回頭去看。正看到那名周姓男子挽着冷楚滑向舞池,冷楚穿着細高鞋,一隻鞋跟上正掛着她淡紫羅蘭色的裙子下襬。
“哧”一聲。
嘈雜的環境裡,敏君似乎還聽到了自己倒吸一口涼氣地聲音。
大腦瞬間陷入空白,餘下的都只是人的本能。
她現在唯一能想到要做的,便是死命抱住自己的胸。
待她迎面摔到地上的時候,她已經感覺到了背部的一片冰涼,而比背更涼的,則是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