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那般那般平靜地睡去了
救護車在這個雨夜中,淒厲地響起。
車內繼續傳來了一個女子可憐的慘叫聲,透過車窗內,看到倆名醫生與護士緊張地按着將近發狂的女孩,她正躺在移動牀上,苦命地掙扎着,哭喊着:“我的臉……我的臉……救救我啊,誰來救救我啊……”
醫生只得當場拿出鎮定劑的針水,往女孩的手臂上一紮,她繼續撕裂痛苦地哭喊,臉上如同火燒般灼熱的疼痛,讓她瘋狂疼哭,扯着雪白的牀單,手背青筋爆裂!
倆名護士將她壓緊在牀上,拿起彈力帶,將她綁在移動牀上,她繼續仰頭,嘶聲痛苦嚎叫着,時間彷彿過了好久好久,藥力發生作用,她才緩緩地可憐地躺睡在移動牀上,如同死了般,手垂至一旁。
黑夜,電話鈴聲可怕地響了起來。
一個年約二十三的女子,理着平短捲髮,長得一臉清秀,睡眼惺鬆地從溫暖的被窩裡爬起來,伸出手扭開了牀前的燈光,糊糊塗塗地拿起電話,沙啞地應:“喂……”
她一愣,震驚地聽到了一個可怕震驚的消息,她嚇得雙眸凝淚,心疼地大叫一聲,便立即掀被爬起牀,抖哆穿衣往外走!
這個夜晚,恐怖而沉重。
計程車急剎在急救室附樓。雅慧從車內衝出來,強忍激動情緒,發瘋地往急救室的回廓走去,按照醫生的指示,來到一號急救室,就已經看到急救室裡,來回地走出醫生與護士,個個臉色凝重而緊張。她的臉色傾刻發白,心底一股寒意直透身體,立即跑到急救室前,抓住剛走出來一個護士,顫抖哽咽地問:“醫生!!我是唐可馨的家屬。她現在情況怎樣了?”
護士看了她一眼,本來想說話,卻還是搖搖頭,不作聲,匆忙走向詭異的回廓。
雅慧轉過頭,看着護士的背影,更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心臟砰砰作跳起擡起頭,看着急救室前的燈光,喘息不安地說:“你到底出什麼事了?好好端端的一個人!!”
時間一點一點緊張地過去了。
醫院的急救室的燈光暗了下來!
雅慧緊張地撲到急救室的門前,害怕哆嗦地看着醫生臉色沉重,她嚇得連忙問:“醫生!病人怎樣了?傷得嚴重嗎?”
醫生輕嘆了口氣,婉惜地說:“她的左臉被重硫酸灼傷,幸好當時有細雨水稀釋,卻還是灼傷了皮面,做好毀容的打算吧,我們盡力了。”
雅慧倒抽冷氣,瞪大眼睛,震驚地聽着這消息,傾刻抓緊他的手袖,緊張地哭出來說:“醫生!請您一定要救救她!一個女人怎麼能沒有那張臉!毀容了怎麼辦?她本來人生已經好苦,您就救救她吧!我們可以植皮嗎?還有別的辦法嗎?千萬不要毀容啊!”
醫生無奈地搖搖頭。
“醫生……”雅慧的眼淚滾落下來,再想哀求……
“等她醒了,好好安慰她吧,這段時間,她可能情緒都不會穩定……”醫生說完,便輕嘆氣,往外走了出去。
雅慧落淚地看着醫生遠去,突然難過得說不出話來,這個時候急救室的大門輕打開,倆名護士輕輕地推着病牀走了出來。
躺在病牀上的可馨,穿着雪白的病號服,因麻醉未過,彷彿好安靜地睡了過去,只是左臉被可憐地包着透白如同死亡的紗布,掩蓋住她左邊原本美麗的臉龐,左肩與右手也全被包紮起來,整個身體傷痕滿滿,彷彿昨夜被魔鬼撕裂,她心猛地一疼,腑下身硬嚥地哭叫:“可馨……”
唐可馨跟隨着移動牀平靜地睡去了,那般那般那般平靜地睡去了……
隔天清晨。
鳥兒在枝頭,輕輕地叫嚷着。
醫院的一棟棟白色建築物,如同天堂的一團團光,折射出可怕的顏色。
某個病房內,傳來了醫生與護士的輕聲細語,還有雅慧疲累道謝的聲音:“醫生,她已經昏睡了幾個小時,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差不多要醒過來了,我們也不再打強鎮劑,不過她醒過來的時候,一定要通知我們,因爲她情緒可能會極度不穩,有可能會作出傷害自己的舉動……”醫生再說。
“謝謝你,醫生……”雅慧再次真心地道謝。
牀上傳來了一陣痛苦的喘叫聲。
雅慧緊張地轉過身,看着牀上的好朋友開始輕微地挪動着,她立即緊張地撲到病牀前,輕叫:“可馨……”